第1章 第 1 章

第一章青楼

“萧兄,今日这袖云楼的头牌可是要演出,别人要来我都不让的,就让你来,你要是不来,就是不给我面子。”

男人拉着红衣男子的手腕,推着他往里头去。

萧谓就着男人的力道,半推半就地往里走,越靠近,脂粉味越浓。

红衣撞开那帘子,入目的是香袖游浮,各色的蝴蝶飘然而起,飘然而至。

忽地,一只蝴蝶撞入他怀中。萧谓下意识伸手搀扶,将其牢牢稳在怀中,那蝴蝶才堪堪停住。

衣物上淡淡的熏香强势闯入他的鼻腔,有着水一般的流动性,洗涤了他全身。

“唔!”

萧谓猛地屏住呼吸,想要松开搀扶蝴蝶的手,一推,却又见那蝴蝶抬眸,眼睫微颤,心不由地软了半分,又轻轻扶住。

“这不是阿祢姑娘吗?”

身后男人探出头,从香云中回过神,打量了面前人一番,大咧咧开口:“你今日还戴着这破东西啊?”

蝴蝶从怀中逃出,整整面纱,低头垂眸,面不改色地回应着对方的挪揄:“大人说笑了,阿祢这面纱下的脸丑陋不已,得姐姐们怜惜才得以在此工作,若是自己这面容不掩与面纱下,恐是要坏了楼里的生意。”

“你又这样说,我日日问,你日日推辞,本公子来你们这儿少说也有三月有余,从未勘破过你这庐山真面目......今儿个趁着我兄弟来,借个喜气,你就摘罢……”

说着,男人趁这香雾上头,伸手就要去揭开阿祢的面纱。

就在这时两人旁侧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穿着艳丽的妇人。

只见那妇人伸出一只手,轻轻点开他距离面纱只剩毫尺的手,往下压,眉头轻挑,眉眼弯弯地插入两人之间,轻笑道:

“哎哟,这不是我们王大人吗?好些日子没来了吧?旁的这位是......”

王世成动作被打断也没恼,好脾气地给妇人介绍:“这是我兄弟,今儿个是来带萧兄见见你们楼的大戏的。”

“竟是萧大人,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妾身乃袖云楼的掌家人是也,多有得罪,请多包涵。”妇人娇嗔一笑,以示赔礼。那笑却是毫不献媚,看着只让人觉得如沐春风。

“无妨。”萧谓轻摆手。

几人客套三两句,那妇人悄悄抛了个眼神给阿祢,半是责备半是催促:“看到两位大人怎可这般失礼,去前头安排个好位置给你萧大人和王大人再叫你莲姐姐给两位大人端果盘赔罪去!”

“是。”

阿祢悄悄从旁退去,隐在了人群里。

萧谓看着女子离去的身影,定定地站在那儿,若有所思。

那王公子跟着那妇人走了一段,一看身后,萧谓还站在那儿,一上头,又冲了回去,推着他往前去:

“愣住干嘛?走走走,去前头。”

萧谓下意识地想要摆手,却被身后的男人压下推往前去,他又抽出另一只手推辞,男人又压了回去,两人就这样推推搡搡地坐到了戏台的前侧。

妇人将两人安顿好,退到一侧,手一挥,对旁唤道:“来,上茶。”

“是,花姨。”

两个姑娘从一旁走出,扭着腰肢,端着果盘,举手投足皆是风情。

左边那个姑娘穿着粉裙,梳着双螺髻,看着活泼的很。右边那个姑娘穿着蓝衣,梳着随云髻,和左边那个姑娘对比起来要沉稳不少。

左边那个梳着双螺髻的姑娘率先上前,一边摆着吃食,一边笑眯眯地看着坐在那不安稳地上下打量王公子,调笑道:

“世成公子这今日来是来看水秀儿的吧?”

这王世成一听,眉毛一横,嘴一撅,一拍桌子就叫嚷起来:“谁会为了她来?她舞不好,唱曲儿也一般的很,谁爱来看她?我这次是来看花儿姑娘的!”

“是是是,您是来看花儿姑娘的。是莲儿说话不对了,莲儿这就自罚三杯!”

那莲儿也不扭捏,连倒三杯一饮而尽。

旁的随云髻姑娘看着两人,轻笑,也上前,一边为两人摆茶一边不动声色地说:

“今日花儿姑娘有出大戏,水秀儿这次倒是好运,前些日子被花儿姑娘看中带去了,这次怕是要一举成名了。”

“是啊,水秀儿那丫头的琴艺在我们这一届中也是数一数二的了,这次怕是真的要成名了!”

“以后约她出来怕是难的很,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再来找咱几个玩了。”

那王世成听着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头一撇,冷哼一声:“谁在乎她。”

说话间,两个姑娘已经手脚麻利地把东西都摆好,退到一边,低眉恭敬道:

“公子请用茶。”

萧谓指尖托起茶杯,微热的水温透过杯壁传入指腹。

观茶,茶汤透亮,闻香,清新鲜甜的绿茶香涌入,浓郁纯正。

又是递到唇边,入口甘醇,微苦带甘,茶水下肚,回甘来得快,香气弥漫了整个口腔,伴着丝丝的甜。

“好茶。”

王世成惊讶地叫了出来。

“你们楼里什么时候有的这般好茶?”

就连王世成这个笨嘴子都能吃出来这茶的好,这茶怕不是什么凡物。

“公子说笑了,这是水秀儿上月买的,说是给人做赔礼的,这几日忽着就说不送了,让我们随便分给客人。您也知道,茗儿是向来不敢擅自作主的,思来想去还是决定给您先来上些,您和水秀儿关系最好,这第一杯自然是该给您的。”

王世成听着这话眼里有些动容,又把放下的茶杯端起,看着手中透绿的茶,转了转,低着头小声嘟囔:

“谁和她关系好......”

等他再抬头时,只见男人的眼眶微红,鼻头也有些红红的,看着萧谓声音有些哽咽:

“今日怕是要让萧兄你见笑话了……”

“无妨。”

萧谓刚摆手,就见王世成招来了旁侧的茗儿私语一番,又挥了挥手,让人下去。

那茗儿听完,眼底划过一丝笑,悄然退去。

两人一边喝茶一边看着戏台上的演出,有一搭没一搭地交谈着,不知何时周围的气氛变得热烈了起来。

上一曲幕落下,周围灯光暗下,只有各桌桌面上的烛台亮着,星星点点,和那传说中的银河似的。

报幕人的声音从银河那端传来,回荡在每个人的耳里。

“乐曲《岁岁安》。”

他抬头就见那台上不知何时出现一天梯,二十三位姑娘坐在梯架上,形成一高塔。最上端那姑娘头带一面纱,手抱一琵琶,流纱拦住众人的视线,杳蔼流玉,只能隐约看到幕中人的影。

这身影,有些眼熟。

他在哪见过?

在萧谓回忆时,那顶端的人素手轻点,拨出第一串音,随着下面的人一层一层地加入,音符如流水,潺潺流淌。

那曲音之美,难以用言语来表明,只得说些什么高山流水,冰泉石下,玉盘灵响,刀剑弦出的俗话来。

曲意于心。

“她就是花儿姑娘?”

萧谓眼眸微动,盯着顶端那人若有所思。

“是啊,花儿姑娘是如今袖云楼的头牌,千金换一笑你可知?这如今,啊就是用来形容她的。”

萧谓眼里带笑,扫视舞台一圈,视线又停在了顶端云雾后的那抹身影,嘴上却悄然改了话题:

“那位水秀儿姑娘你可看见了?”

“我怎么会去关注她?花儿姑娘都要让我看不过来了......那倒二排左数的第三个就是她,弹的有够烂的。”萧谓一愣,余光瞟向王世成,似笑非啼。

这人的眼怕是从开场的那一刻起就没有从那姑娘身上挪开过。

倒是陷得深了。

那姑娘看着是文静的很,水蓝色的衣袖悠悠垂落,露出一截白哲的手腕,素手纤弹,指轻快地拨弄着琴弦,眼眸微闭,嘴角带笑。

那女子忽地抬起头,直直看向这边,眼神与王世成打了个正着,又猛地垂下了头。

王世成的脸都要比他身上那件衣服还要红了。

萧谓了然一笑,抬眼想要继续细细欣赏时,余光却瞟到那离去已久的茗儿姑娘出现在了后台,不知道与谁相握着手,红着脸。

……

“今日大戏,榜首为花儿姑娘……最后还有一位第一次上台就进了前十的———水秀儿姑娘!让我们掌声恭喜!”

“这是什么规则?”

萧谓一边鼓掌一边低声询问王世成。

“你不知,这袖云楼的大戏是评比制度的,每次大戏前三甲可得桂冠与赏钱,前十名投赏第一的人可与姑娘约会。今日这大戏是花儿姑娘送的回馈礼,再过几日就是正式评选了,到时候才是最为盛大的。”

“你投了多少进去?”

“也就些许,今日这是普戏,大家都不争,算是很少的了。”

王世成说的模糊,萧谓却一下就听出来了。

怕不是个小数目。

萧谓心里默默估算,算到一半,就见一开始接待他们的妇人从台侧走了出来。

“各位客官,不好意思,因着花儿姑娘身体不适,所以花儿姑娘今日的投赏通通返回!”

唰的一声,下面都如炸开了锅,哀怨抱怨的不少,庆幸的也不在少数。

研究出这套模式的人真是了不得。

萧谓暗自感慨。

“王世成。”穿着水蓝色衣的女子从舞台一侧出来,走到王世成身后,神色淡淡。

王世成先是一喜,又强忍笑意,冷冷道:

“怎么?现在知道来找本公子了?”

“有位公子买了我一个时辰聊天,那我不得好好陪他?”

这姑娘语调平淡的很,说出的话却是带着刺的。

“不过既然这位公子这么不欢迎我,那我还是去和花姨说一声退费吧,免得我又要欠公子什么七的八的咸的杂的了。”说着水秀儿一摆衣袖就要走。

“水秀儿!”王世成猛地站起来,拉住她的衣袖,低着头,红着脸,再也装不了什么冷面了:“我错了,对不起,你能不能不要走。”

看着僵持的两人,萧谓善解人意地起身告辞:

“我有些累了,就先去休息一下,王兄,告辞。”

他没等王世成回话就速度离开了。

待他再出现在袖云楼内时,已然换了一套装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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