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
蔡楚楚猛然往后退了一步,碰翻了脚边的药罐。
抱琴正好回来看到这一幕,慌忙上前将打翻的药罐拾起。
屋内的王希孟和蔡璇听闻声响抬头看向屋外,只见蔡楚楚正手足无措的呆愣在原地。
蔡璇看到蔡楚楚,喜上眉梢,从屋内飞奔而出,一把抱住蔡楚楚,口中不住地念叨道:“楚楚,我好想你!你最近如何了?”
蔡楚楚脑海挥之不去的是王希孟和蔡璇相拥的情景,心中的妒意像燎原的野火,熊熊燃烧,她拼命地挣扎着,想挣脱蔡璇的双臂。
蔡璇感觉到蔡楚楚的疏离,慢慢放开蔡楚楚,关切地问道:“楚楚,你怎么了?心情不好吗?可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蔡楚楚嘴角轻勾,露出一抹讥讽的笑意。
“姐姐与王画师浓情蜜意,我们这等人物的喜怒哀乐,又岂能入得了姐姐的法眼?”
蔡璇闻言微微一愣,她蹙起眉头,想伸出手摸摸蔡楚楚的头发,却不料,蔡楚楚见状猛然后退一步,躲闪开了蔡璇伸来的手。
蔡璇眼中不觉间充满了伤痛,她一瞬不瞬地凝视着蔡楚楚,哀戚道:“楚楚,你到底怎么了?”
蔡楚楚眉头一挑,她冷漠地避开了蔡璇的视线,漠然道:“我的事自是与你无关。”
说完不等蔡璇回应蔡楚楚迅速转身离去。
“楚楚,你去哪?”
蔡楚楚并未回应蔡璇,而是加快脚步,离开了宣和画院。
蔡璇看着蔡楚楚离去的背影,久久伫立。
王希孟缓缓从屋内走出,他站在蔡璇身后,伸出手臂拍了拍蔡璇的肩膀,安慰道:“或许今日楚楚遇到了什么烦心事,过段时间就好了。”
蔡璇无力地点了点头,她转过身来,只见她眼中点点泪光晶莹闪烁,像坠落的星辰,凄美而动人。
王希孟叹了口气,伸出手将蔡璇揽入怀中。
午后阳光静谧而温暖,微风轻拂,落花轻舞翻飞,落在蔡璇的衣袖上,带着一缕叹息,一缕愁绪。
......
汴京,童府内。
“大人,公子回来了。”
童贯看着手中的文书,随口应了一声。
门房见童贯没有什么表示,出声提醒道:“公子说,要见大人。”
童贯皱了皱眉头,抬起头来睨了眼门房,不悦道:“没见我正忙着吗?”
门房额头微微沁出豆大的汗珠,他心中忐忑,但仍强自镇定道:“大人,事关重大,小的也是没办法啊!望大人恕罪!”
“啪!”
童贯将手中的公文重重掷在桌案上,站起身来,走到门房跟前。
门房见状身子止不住地发抖,他低垂着头,不敢直视童贯。
“他在哪?”
门房闻言松了口气,拱手道:“公子在自己的房中恭候大人。”
萧玉衍将手中的利剑狠狠抵在童师礼的脖颈间,威胁道:“待会儿见到你父亲,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童师礼看着锋利的剑刃,忙不迭地点头道:“知道!知道!少侠放心!”
一阵脚步声传来,萧玉衍迅速隐身于房中暗处。
“砰!”
房门被猛然推开,童贯大步迈入房中,他的眼神犀利如鹰隼,直直射向童师礼。
童师礼气定神闲地倒了杯茶,殷勤地端给童贯,说道:“父亲,忙碌了一天,先喝口茶吧!”
童贯不满地睨了童师礼一眼,说道:“有什么事就直说,别跟我拐弯抹角的。”
童师礼讪讪笑着,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我交给你的任务进展如何了?”
“父亲,我觉得契丹人忠良醇厚,热忱赤胆,可与之共事。”
童贯闻言眯了眯眼睛,他看着童师礼,眼神充满危险的气息。
“谁告诉你我要和契丹人结盟的?”
童师礼猛然抬头,不解地看着童贯,说道:“父亲、父亲不是让我去考察他们吗?”
“考察他们不假,但不是为了考察他们是否值得结盟,而是为了试探他们的底细,好除之而后快。”
童师礼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他惊诧道:“父亲,你、你不是一向与契丹人交好吗?怎么、怎么……”
童贯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轻蔑道:“圣上命我出使辽朝燕京之际我早已领教过契丹人的**,不足与谋!世异时移,我也要为圣上,为朝廷早做打算!”
藏身在暗处的萧玉衍闻言握紧了手中的剑。
“父亲,你、你是说,你这次接待契丹的密探,只是为了探查他们的底细,好将他们一网打尽?”
童贯冷哼一声,说道:“不然呢?你个蠢货,这么重要的事情我就不该交给你办,又坏我好事!”
“嗖!”
一只暗箭呼啸而来,直冲童贯 ,童师礼见状脸色骤变,他用力将童贯扑倒在地,堪堪避过暗箭。
萧玉衍不再隐身暗处,他手握长剑缓缓走到童贯和童师礼的面前,将童师礼一把拽起来,剑刃横在童师礼的脖颈间,挑衅地看着童贯。
“童大人,每一个人都要为自己所说的话负责。”
童贯惊惧地看着萧玉衍,伸出手指着他道:“你是谁?!”
“你口中不足与谋的契丹人。”
童贯闻言瞪大了眼睛,他看了童师礼一眼,立刻明白过来,愤然道:“堂堂辽国竟然无耻到这等地步,为了策反敌国重臣,居然以重臣家眷性命相要挟,这等不耻之事若是为天下人知晓,你们辽国的脸面往哪搁?”
萧玉衍轻蔑一笑,横在童师礼脖颈间的剑又紧了几分,他微眯着眼睛威胁道:“少废话,你儿子的命,你救还是不救?”
童师礼看着萧玉衍手中的剑渐渐逼近自己脖颈间的动脉,他惊恐地看着童贯,哆哆嗦嗦道:“父亲,父亲救我啊!”
“没出息的废物!”
童贯狠狠剜了童师礼一眼,无奈地闭上双眼,良久缓缓说道:“你先把他放了,其余的后续再议。”
萧玉衍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大声笑道:“哈哈哈哈哈!你认为我会相信你吗?辽国上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你童贯以奸诈狡猾著称,惯会耍手段。”
“那你要什么?”
萧玉衍挑了挑眉头,一字一句道:“你觉得呢?童大人。”
童贯叹了口气,说道:“我只是区区检校太尉,这朝中的事情,我也做不得主。”
萧玉衍横在童师礼脖颈间的剑又紧了几分,童师礼大声咳嗽起来,神情充满了痛苦。
“童某人所言非虚,密使不要激动。朝中大小事宜由宰相蔡京掌管,密使何不与蔡相详谈?”
萧玉衍闻言手中的剑缓缓放松,童师礼如蒙大赦,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蔡京?”
“正是。”
萧玉衍将剑缓缓收入剑鞘,上前一步,凝视着童贯,唇角轻勾,说道:“不知童大人,可否为我引荐一二?”
童贯神情一瞬间变得僵硬,唇角几不可察地微微颤动,旋即恢复正常,讪笑道:“那是自然。密使可放心交予童某人。”
萧玉衍爽朗而笑,他拍了拍童贯的肩膀,俯身贴耳说道:“大人莫要耍什么花招,否则就不止会搭进你儿子的性命……”
萧玉衍故意停顿了一下,他欣赏着童贯变得如死灰一般的脸色,心情瞬间疏朗畅快。
......
汴京,蔡府内。
蔡楚楚快步踏入蔡府。
她的脑海中一遍又一遍浮现出王希孟和蔡璇温情相拥的画面,她眼中的泪珠不受控制地大颗大颗滚落下来。
她恼怒地用衣袖狠狠地抹了抹眼泪,愤然道:“蔡楚楚!你为什么这么不争气,他都不喜欢你,你为什么还要一厢情愿?为什么?!”
入画正四处张望着,忽然看见蔡楚楚快步走来,她眼睛骤然一亮,喜出望外道:“小姐!小姐你回来啦!”
入画连忙上前,她握住蔡楚楚的手,见蔡楚楚脸色苍白,眼中犹有泪痕,疑惑道:“小姐,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蔡楚楚不耐烦地一把甩开入画的手,怒吼道:“别来烦我!”
说完,她快步走入房中,“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入画呆愣在原地,有点摸不着头脑。
执棋走到入画的身边,疑惑道:“小姐这是怎么了?今天不是闹着要见王画师吗?怎么现在见了却是这般模样?”
入画摇了摇头,怔怔地看着紧闭的房门陷入沉思。
蔡楚楚躺倒在床上,一动不动,看着天花板,回忆如潮水般汹涌而来。
政和三年大雪中救她的少年眉目清隽,温雅谦逊,他曾带着她四处躲避黑衣人的追杀,他曾为了救她孤身涉险,那一瞬间,她看着他坚毅的神情,她心中默念,但愿上天垂怜,保佑他欢喜安宁,也保佑她与君重逢,让她还来不及说出口的芳心暗许,有个归属。
再次相逢,他是徽宗青睐的天才画师,她是宰相视若珍宝的千金,她以为自己能有机会让他知晓自己的心意,与君携手,共度余生。
奈何天有不测风云,最疼爱自己的姐姐抢了自己所爱之人,明明是自己先遇到他的,凭什么姐姐能和他相爱?!
“蔡璇,你何德何能?!何德何能!”
蔡楚楚攥紧了拳头,眼中情不自禁地流下愤懑的泪水。
过了一瞬,她眼神骤然变得狠戾,她狞笑着,一字一句道:“蔡璇,是你先对我不仁,别怪我不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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