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凌峰眼见中计,反而冷静下来,心中怒火化为冰寒的战意,他冷笑。
“宋观岁,谁生谁死,尚未可知!”
他剑法一变,不再急于求成,而是变得大开大阖,沉稳狠戾,每一招都攻向宋观岁的要害,同时指挥手下结阵对抗暗卫。
两人瞬间战在一处。
这是一场真正的龙争虎斗。
宋观岁的剑法刁钻狠辣,融合了暗杀之术的诡异,角度极其刁钻,往往从意想不到的角度刺出,配合着他缥缈诡异的身法,令人防不胜防。
而秦凌峰的武功则是正统的刚猛霸道,势大力沉,每一击都蕴含着磅礴的内力,更擅长正面碾压,以力破巧。
剑锋相交,发出刺耳的金铁交鸣之声,内力激荡,震得周围柳叶翻飞,水花四溅。
两人不仅是武力比拼,更是智谋交锋。
宋观岁试图将秦凌峰引向预设的陷阱区域,而秦凌峰则敏锐地避开,同时试图寻找包围圈的弱点,指挥手下突围并反向切割宋观岁的阵型。
他们带来的手下也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战斗迅速进入白热化,荷塘边刀光剑影,呼喝声、兵刃碰撞声不绝于耳,不断有人受伤倒地,鲜血渐渐染红了塘边绿草。
宋观岁久战不下,又见姜慢烟在一旁脸色愈发苍白,心中焦躁渐起,杀意更盛。
烟儿这是在担心秦凌峰?
宋观岁卖了个破绽。
秦凌峰全力攻去。
宋观岁随即身形如同鬼魅般一闪,避其锋芒。
随即宋观岁凝聚了十成功力的一剑,如同毒蛇出洞,快、准、狠地直刺秦凌峰心口空门!
姜慢烟心中大惊,他一直在紧张地关注战局,想找出宋观岁的破绽,好实行自己计划。
然而却是秦凌峰破绽百出,他太了解宋观岁的招式了,秦凌晨中剑,绝无生还。
这一剑,蕴含了宋观岁所有的恨意与必杀的决心!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不要!”
姜慢烟凄厉的惊呼声响起。
眼见秦凌峰遇险,他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却先于思考做出了反应。
姜慢烟猛地挣脱了旁边试图拉住他的暗卫,用尽全身力气扑了过去,义无反顾地用自己的背脊挡在了秦凌峰身前!
“噗嗤——!”
利刃毫不留情地刺入身体的声音,沉闷而恐怖。
宋观岁猛收攻势,内力反噬,心神俱颤,猛的喷出一口鲜血...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定格。
宋观岁脸上的疯狂和胜利在望的蔑视笑容瞬间凝固,转化为极致的惊骇与无法置信。
他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剑尖穿透皮肉、擦过骨头的可怕触感!
秦凌峰脸上的决绝杀意也瞬间被巨大的震惊和恐慌取代,他下意识地伸手接住那个软倒下来的、染血的身影。
姜慢烟倒在秦凌峰怀里,脸色惨白如纸,鲜血迅速染红了他素雅的衣袍,如同雪地里绽开的残酷红梅。
姜慢烟艰难地抬眼,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面前瞳孔地震、仿佛整个世界都崩塌了的宋观岁。
哥哥!
最终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锦城培养的死士看着这突然的变故,再也隐藏不下去。
他们早已潜入,静待这次“郊外别院垂钓”的时机。
他们本欲等待姜慢烟的信号,伺机而动。
却万万没料到,秦凌峰的人马突然闯入。
更没想到,两方争斗,姜慢烟竟会为秦凌峰挡下那致命一剑!
他们不再迟疑,当即倾巢而出,全力营救。
而目睹姜慢烟为救自己重伤濒死,秦凌峰只觉肝胆俱裂,无尽的痛苦与愤怒瞬间吞噬了他,竟激发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悍勇之力。
秦凌峰的人马与锦城死士里应外合,不顾一切杀入接应。
两股力量汇合,宋观岁又受伤,心神俱损。
秦凌峰与锦城死士硬生生从重围中杀出一条血路,带着重伤昏迷的姜慢烟,迅速撤离,隐入锦城设在中心区郊外的秘密据点。
早已候命的大夫立刻上前进行紧急救治,整个过程险象环生,惊心动魄。
宋观岁眼见姜慢烟为别的男人挡剑,姜慢烟的人马又与秦凌峰的合作无间,只觉利刃扎心。
血液像是瞬间冻结,又在下一秒疯狂沸腾,顺着血管冲到头顶,太阳穴突突地跳。
攥紧的拳头指甲几乎嵌进肉里,却感觉不到疼——只有铺天盖地的愤怒,像烧红的铁,烫得人连呼吸都带着火星。
宋观岁虽然明知姜慢烟善于伪装,可前一刻温顺地贴在自己怀中,后一刻如此大的落差,刺激的他再也控制不住心神,两眼发黑..
即使这样,宋观岁心中想的却是——事已至此,再争斗下去,会延误慢烟治疗,甚至要了慢烟性命。
他只得铁青着脸,强忍滔天恨意与妒火,命手下撤退,收拾残局。
经此一役,姜慢烟与秦凌峰仿佛从中心区彻底消失。
秦凌峰抛下所有权势斗争,一心陪在重伤昏迷的姜慢烟身边,准备亲自护送他返回锦城。
他曾为姜慢烟争夺权柄,亦可为他放弃所有。
如今他什么都不求,只求怀中之人能活下去,平安地活下去。
“公子伤势极为严重,此刻是因剧痛昏迷,肩胛骨是上身活动的核心骨骼,这处骨骼粉碎严重,若是治疗不当,上肢将无法抬举、活动,且周围肌肉、神经…甚至永……”
大夫有些犹豫。
“方医师直言。”秦凌峰强装镇定。
方医师看清了秦凌峰的表情,坦言道。
“想要医治姜城主,得下猛药,不过即便醒来,也可能神智受损或身体残疾。”
“我不在意,我只要他平安活下来。”
深夜,烛火摇曳,在中心区与东南区交界处。
某个秘密据点的静室内
姜慢烟安静地躺在床榻上,呼吸微弱却平稳,只是那双灵动的蜜棕色眼眸始终紧闭着,长睫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脆弱的阴影。
秦凌峰坐在床边,形容憔悴,下巴冒出了青色的胡茬,往日里锐利深邃的眼眸布满了血丝,写满了疲惫与深重的焦虑。
他已记不清自己这样衣不解带地守了多久,喂药、擦身、更换伤处的敷料……
所有事他都亲力亲为,不肯假手于人。
仿佛只有通过这些细致入微的照料,才能稍稍缓解那几乎要将他吞噬的愧疚与恐慌。
他的手指小心翼翼地、一遍遍地拂过姜慢烟微凉的手背,动作轻柔得像是在触碰一件稀世珍宝,生怕多用一分力就会将其碰碎。
“都是我的错……”
这个念头如同最恶毒的诅咒,日夜啃噬着秦凌峰的心。
“若非我被嫉妒冲昏了头脑,若非我因他与宋观岁那片刻的虚与委蛇便心生猜疑,行动失了章法,露出破绽……”
“他又何至于为了救我,受这穿皮碎骨之苦?”
他想起荷塘边姜慢烟毫不犹豫扑过来的身影,那抹刺目的鲜红至今仍在他眼前挥之不去,每一次回想都让他秦凌文峰心如刀绞,痛悔难当。
“我们...明……明明在锦城的城墙上,交换信物,许下此生不渝的誓言。我明明知道他是何等善于周旋、惯于伪装以求生存……我为何还会动摇?”
是源于宋观岁比他更早认识慢烟?是宋观岁才华权势或许俊美的容颜?......
是自己的不自信!
秦凌峰恨极了自己的不坚定。
姜慢烟在宋观岁身边的每一个笑容、每一次顺从,或许都如同利刃剜心,但他更应该相信的是他们之间共同经历的一切,是姜慢烟交付给他的那颗真心。
“即便……即便他真的对宋观岁有那么一丝难以割舍的旧情,那又如何?”
秦凌峰的目光落在姜慢烟沉睡的容颜上,那惊人的昳丽即使是在病中,也带着一种破碎而震撼人心的美。
“像他这样的人,如明珠蒙尘终难掩其辉,注定会吸引无数狂蜂浪蝶,宋观岁不会是第一个,也绝不会是最后一个。”
“我难道要因每一个靠近他的人都而猜忌他、最终伤害他吗?”
秦凌峰缓缓握紧姜慢烟的手,仿佛要从中汲取力量,也传递自己的决心。
“不。我该想的,不是有多少人觊觎他,而是他最终选择了谁。”
秦凌峰的眼神逐渐变得清明而坚定。
“他选择在生死关头,用他的命来换我的命。这还不够吗?这世上或许有千万人爱慕他的容颜、才华,但能让他以命相护的,唯我一人。”
“我必然是他最爱的那个。我也……只会是那一个。”
这份认知像一道破开迷雾的光,驱散了他心中最后的阴霾和不确定。
所有的嫉妒、猜疑,在姜慢烟以命相护的事实面前,都显得可笑而渺小。
秦凌峰俯下身,极其轻柔地将一个饱含着无尽悔恨、爱意与后怕的吻,印在姜慢烟微凉的额头上。
“慢烟,快点醒来。”
他低声呢喃,声音沙哑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等你醒来,我不会再问你任何关于宋观岁的问题。我只要你活着……从此以后,信你,护你,绝不再疑。”
这一刻,秦凌峰完成了某种情感上的蜕变。
他从一个会因为爱人与其他强大存在纠葛而不安、会因表象而动摇的恋人,成长为一个真正理解姜慢烟复杂处境。
并决心以绝对信任和守护来回应这份沉重感情的伴侣。
这份在痛苦煎熬中重塑的信念,将成为他们未来关系中,面对重大抉择时垫下的最坚实的基石。
半月后,姜慢烟自漫长黑暗中苏醒——猛药的副作用。
右边背脊被夹板固定住,伤口的疼痛,让他双腿行走时亦微显滞涩,他整个人又清瘦了一大圈,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秦凌峰实在不忍姜慢烟再受颠簸之苦,加上一路都有人暗中搜寻,他便寻着偏僻小路,缓慢行驶,半个月的行程,硬是延长二倍的时间…
秦凌峰虽然吃醋冲动,但是为了姜慢烟争夺权柄,亦可为他放弃权势[粉心]
当然,姜慢烟也值得[摸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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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郊外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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