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汝婷到家时，除了任昕泠已经回家，其他人都在客厅关着灯看电视。
电视正在放着《初恋这件小事》，天知道她们已经看过多少次，但她们依旧乐此不疲。
有的躺在地毯上，有的倚靠在沙发上，好不自在。
林晓芙听见关门的声响往玄关处瞥了一眼，发现是她，正要开口叫她，又突然噤声指了指地上的两人。
她轻手轻脚走过去，见佟榆和乔菲都看得睡着了。轻轻唤醒她们，要她们去房间睡。
乔菲眼睛打开一条缝，“你回来啦。”
两人躺得太近，说话声音也把佟榆吵醒了。
佟榆睡眼惺忪，“约会怎么样？”
其他几人见她们都醒了便也不压低音量说话了，下来地毯上围着意汝婷，要她详细说说今晚的约会“战况”。
意汝婷其实也时常觉得自己性格古怪，有时候该害羞的时候她却一顿操作猛如虎，有时候该大胆的时候她又偏偏害羞得想缩进龟壳里。
此时便是，在闺蜜面前一般来说没什么好害羞的，她倒好，吞吞吐吐地憋出几个字：就那样呀……
等了半天得到四个字，佘蔓蔓眼睛瞪得像要掉下来，“哪样？”
她羞涩的开口：“我们差点接吻了。”
“我靠！”，林晓芙终于有一次先于佘蔓蔓说出这两个字。
“啊啊啊啊啊啊啊，快说快说，为什么是差点。”，乔菲隐约觉得自己是大功臣，毕竟是她和林晓芙把意汝婷打扮得这么魅惑。
“第一次鼻尖都抵着鼻尖了，但是……毕竟还没恋爱，初吻很重要的好吧！”，虽然很喜欢单垚，但还是觉得不想太草率，起码也要确定关系才可以接吻。
“什么？！第一次？所以不止一次？！？”，林晓芙，你很会抓重点。
佘蔓蔓拍了一下林晓芙的手臂，“你别打断她。”，又给意汝婷捏捏肩，“你继续说，继续说。”
“第二次是他靠过来，离得很近很近，他的呼吸直接洒在我脸上，我当时以为他要吻我了，我就把眼睛闭上了，但是最后他没有亲上来。”，讲出来的那一刻记忆又如同胶片电影在她脑海里逐帧播放，越想越尴尬，打了个冷颤。
“都这氛围了，他还真忍住了？”，佟榆觉得很不可思议。
林晓芸倒是与她们看法不同，“第一次约会确实不好举止太轻浮。”
意汝婷听完表情有点窘，“我刚刚在楼下主动抱了他，这算不算举止轻浮？”
“你……”，这回几人同时目瞪口呆。
“深藏不露啊你！”
“没看出来啊，你才是主动的那一方。”
“你平时在我们面前怎么那么羞怯腼腆，到了单垚面前直接释放自我了？”
“真是‘看错’你了。”
一人一句“讨伐”，把她堵得话都说不出来。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每次行动的勇气都来得很莫名。
乔菲打断其他几人，“算了，快说说，单垚抱着是什么感觉？”
她回忆起抱着单垚的触感，“就……很舒服啊……暖暖的……”
“很贴心？”，佘蔓蔓你999感冒灵广告看多了吧？林晓芙瞪了她一眼，“佘蔓蔓你不要整天破坏气氛好吗？”，又接着问：“那他有腹肌吗？”
“不知道诶，没有小肚子，碰不到。”说完还调皮地吐了一下舌头。
“哈哈哈哈哈哈，你别太可爱了。”
众人笑完，下一秒佟榆抛出直击灵魂的问题，“初吻还在，那你是第一次和男生拥抱吗？”
她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个和乐砚相拥的画面，开心的，难过的，受惊的，不舍的，轮番在她脑海里过了一遍又一遍。
自从那天校门口之后，乐砚已经好几天没找她了……不想起来还好，一想起来感觉心里有些不舒服。
“这个不方便透露啦～”，她强装镇定，努力不让自己的眼睛去看乔菲，生怕让她看出端倪。
“说嘛说嘛。”
“你就当作没有过吧……睡觉啦，好困。”，她假模假样地打了个哈欠，试图转移话题。
几人悻悻地闭了嘴，拖着疲倦的身体回了房间。
回到房间，点开乐砚的聊天框，删删打打硬是没想好发什么信息，和乐砚这种状态实在令她很不安。
今天都忙着准备约会的事，都没能和任昕泠聊聊，她给任昕泠发去信息。
任昕泠：【从那天之后他也没有找我，我们这几天都没有一起上学回家。】
意汝婷：【他到底怎么了啊？他就这么讨厌单垚吗？这么看不得我和他一起玩？】
任昕泠：【有没有一种可能，乐砚吃醋了。我的意思不是朋友之间的吃醋，是他喜欢你。】
意汝婷心头一颤，不可能的，如果喜欢她，她怎么会感受不到？是他藏得太好了？
当局者迷，她还是想听听任昕泠的意见。
意汝婷：【你觉得呢？他喜欢我吗？】
任昕泠：【喜欢。】
意汝婷：【那他为什么不和我表白？难不成他是在等我先表白？】
任昕泠：【对于这一点，我也琢磨不透他。】
意汝婷：【你说他会不会和丞哥聊得比较多？】
任昕泠：【可能吧……但我觉得于骁丞不会告诉你。】
意汝婷：【也是……丞哥也太能藏事了。】
思来想去她还是给乐砚发去了信息，【你最近怎么都不找我？】
过了一会儿，乐砚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她：【今天开心吗？】
其实后面她回想校门口的对话，觉得自己演技实在拙劣，乐砚肯定猜得出她今天是和单垚去看电影，显然是在委婉的问她今天和单垚约会开心吗。
她不想骗他，【嗯……】
乐砚：【开心就行。】
她觉得乐砚有点不对劲，说不出来的不对劲，正想问他你最近不开心吗？就又收到他的信息：【别熬夜，晚安。】
她还是把信息发了出去，乐砚让她别多想，说自己要睡觉了，又道了一遍晚安。
平时一两点都没睡的人怎么可能现在还十二点不到就要睡了？
她虽然不信，但也只好作罢，想着明天去看奶奶的时候也去看看他。
翌日醒来，姐妹团都早已各回各家。
她简单梳洗打扮一番，背上包就出门了。
到的时候奶奶正躺在院子里的摇椅上闭着眼睛晒太阳，看样子应该是睡着了。小心翼翼地从她身边走过，把东西放到屋里又轻手轻脚的走出来。
来到乐砚家，敲了敲铁栏门，等了很久他才开门，整个人看上去很疲惫，他似乎没想到自己会来，**着上半身，下身着一条运动短裤。
看到她的一瞬间，飞奔往房间去。
意汝婷冲上去抓住他的手臂，“你给我站住。”
乐砚站定了却不转身看她，她强硬地把他的身体掰过来。只见他胸口、上腹、嘴角、眼角布满瘀紫。
她眼眶发红，声音微抖，“怎么弄的？”
“没事，和人打了一架。”
见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意汝婷更气了，“和谁打架？你干嘛老是这么冲动？阿姨知道吗？”
“知道。”，他拨开她的手，拿起床头的T恤套上，“怎么突然过来了？”
他们之间从来都没有什么弯弯绕绕，有什么就说什么，“你这几天是因为单垚在和我生气吗？”
他越过她走到卫生间，“没有，最近有点忙。”
蹩脚的借口意汝婷显然不信，“你在忙什么？”
“年底有个篮球比赛，最近开始训练。”他指了指嘴角的伤口，“这个就是抢球场弄的。”
她狐疑的看着他的眼睛，试图在他的表情里寻找撒谎的痕迹，“真的？”
他扯了扯嘴角，“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以往这种时候，乐砚都会摸摸她的头，或者捏捏她的脸，现在这样感觉好疏远，好陌生。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喜欢单垚才故意保持距离的吗？
“好吧……”，她走到门口，又回头，乐砚正看着她，“乐砚，你要是不开心了要和我说。”
“没有不开心。”
“真的？”
他笑了，“真的。”
看他还能笑得出来，也就信了，她点了点头，“要不要来我家吃饭？我看到奶奶买了芥蓝和牛肉，你不是最喜欢吗？”
但是乐砚拒绝了，“不了，我待会要出去一趟。”
她很习惯地脱口而出：“去哪？”
“打球。”
那股怪异的感觉又在心里滋生，“打球关你吃饭什么事？饭也不吃啦？”
“没说不吃，只是我要去找我妈一趟，可能和她在外面吃。”
“好吧……”，一会儿打球一会找他妈，前后矛盾，再听不出是借口那她真就猪脑子，“乐砚，你是不是一直在避开我？我没那么傻，你不用找借口骗我。”
乐砚朝她走来，接近二十厘米的身高差让意汝婷只得仰头看他，在乐砚开口之前她抬手捂住他的嘴巴，眼睛直直盯着他，“乐砚，你是不是喜欢我？”
终于问出口了，心里的那块石头被一下击碎，如释重负。
又接上一句，“想清楚了再说。”
“不是。”，末了还笑了一下。
这个笑在意汝婷眼里简直就是嘲笑的意味，嘲笑她怎么会这么自信认为自己喜欢她。
“那就好，我就是想告诉你，我喜欢上单垚了，我以后可能还会和他谈恋爱，你作为我最好的好朋友，我觉得应该告诉你，并且我也希望你能和他和平共处。”
此时的她心乱如麻，说不出是庆幸还是难过。庆幸她在要放弃乐砚的时候得到了这个答案，难过喜欢了这么多年却没有结果。
她转身走了，乐砚站在原处久久没有动弹。如果意汝婷再多看他一会儿，就会发现那个笑分明是自嘲，是不甘，是极为苦涩的。
等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了，才对着空气低哑地说了一句：“好啊。”
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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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小城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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