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州的树一年四季都是绿的,老家所在的村里背靠山峦,面对溪流。
奶奶年纪已经大了,在许昭昭同家人回去时她正在院子里捣腾干辣椒。
“昭昭呀。”奶奶放下了手中的活迎了上来:“都长这么大了,怎么还没带个男朋友回来。”
“……”
湖州的冬天同北方不一样,渗着湿冷,许昭昭原本打算缩在火箱里不出去,奈何王珂却不知道上哪弄来的老摩托,风风火火地闯进了她家。
“别躺了,我带你见个人。”王珂一把把许昭昭从被子里拽出来,她手拔凉,许昭昭冻地瑟缩了一下。
“你看看你,四肢都快躺退化了。”
“我在萍江累成狗你是一点也看不见啊。”许昭昭不情不愿地换上衣服,坐在她摩托车后面,嗡嗡两声,王珂一踩油门,一下射了出去,连同许昭昭的心脏都差点从嗓子眼蹦出去。
“你会骑吗?”许昭昭整理了一下吹了满脸的头发,秉着要摔一起摔的打算死死地抱着王珂。
“刚学的你放心吧。”王珂话音刚落,车轮一打滑,险些与地面来个亲密接触。
“靠”许昭昭暗骂了一声,抬起头发现王珂正沿着山路往里面骑:“你去哪?快出村了,再往里走就是寨子,我妈说那些人不好相处。”
“我就是要进寨子。”前方的路越来越扭曲,王珂握着把歪歪扭扭地碾过掉下来的树枝,过了石头路,前方的路都是靠人一脚一脚踩出来的,非常难走,坐在摩托后面,树枝啪啪地打着脸。
“我要下车!”脸都被抽红了的许昭昭怒吼道。
“快到了快到了。”接着一个转弯,俩人齐齐摔了下去。
拍了拍身上的泥,许昭昭正要骂人,眼前的景象却让她呆住了,入眼是木制的一排排阁楼,依山而建,高低错落有致,两排阁楼中间江水蜿蜒而过,这是离他们村最近的苗寨,无数神秘传说从这里发育。
小时候她不肯睡觉,爷爷奶奶就拿这里的故事吓唬她,蛊蛇会翻过山吃掉每一个不听话的小孩。因此虽然离得近,但来自小时候的阴影让她对这里望而却步。
现在,许多苗寨都被开发成了旅游景点,但眼前这座不一样,它规模小,藏在深山,很少有外人踏足。
出生于苗寨的人倒是愿意翻过大山,去他们村落户,因为相比于此,村里更加现代化些。
此时已经临近傍晚,如果再不折回,今晚可能要在这里过夜。
“你要见的人呢?”许昭昭此时非常狼狈,脸上红肿一片,头发像茅草似的,上面还挂着树叶,王珂带着头盔倒是没什么要紧的。
“我打不通他的电话,但是我知道他家在哪,我们过去吧。”王珂说完就要往寨子里走,被许昭昭一把拉住。
“你不要命了?马上天黑了,你去苗寨?万一对方不怀好意,我们两女生哪个打的过。”
“昭昭,你不会还害怕小时候的故事吧,那都是大人们编出来吓唬人的。”王珂毫不在意地说道。
事实上,苗寨与他们村经常互通有无,彼此之间多少有联系,没许昭昭说的那么可怕,但有些警惕性总归是好的。
“你跟我说,你要见的人姓甚名谁,干什么的?从哪认识的?”
“他叫廖佑,我们认识很久了。”王珂目光闪烁。
“为什么我从来没听过。”许昭昭掐着她的耳朵:“好啊,背着我勾三搭四是不是。”
“哎呀网友,我跟你说过,但是是网名。”王珂揉了揉耳朵:“你不觉得很有缘吗?在网上偶然间认识,结果竟然住的离老家不愿。全国十几亿人,这是多小的概率。”
“你就不怕是骗子?把你弄过去……”许昭昭做了个抹脖子的姿势。
“哎呀,法治社会哪有这么多事。”王珂露出一脸痴笑:“我觉得他就是我的正缘,天命之子。”
“很好看吗?”许昭昭问。
王珂立即从手机里翻照片,一个五官精致,身材修长的男人出现在屏幕里,他的眼窝很深邃,眼睛呈棕色,穿一件黑色的民族服装。
王珂眼睛亮晶晶地问她:“是不是不错。”
“还……行吧”许昭昭犹豫道:“他干什么的?”
“做地质勘探,到处跑,只有过年时有空。”王珂一脸激动:“怎么样?走吧,他不是坏人。”
“不行。”许昭昭严词拒绝道:“天黑了太危险了,明天多叫几个人。”
王珂见她不容置疑的样子,有点失落地点点头:“那明天一定要来,我们约好了的。”
约好了不接电话,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行行行,走吧。”许昭昭揽住王珂的肩膀,跨上摩托车,回去的路她骑,她也要让王珂感受一下枝条抽脸的快乐。
湖州乡下的山多,塌陷的天然洞穴也格外多,在山里行走必须要十分注意,一般都是沿着走好的路穿行,周围的林子是绝对不敢进的。
骑着骑着,许昭昭听见除了她们嗡嗡的摩托声外竟然还有流水声,向前再走几步,一个瀑布出现在面前,冰凉的山泉从洞里喷涌而出,溅到石壁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来的时候怎么没见,明明是顺着路走的啊?
“咋回事?迷路了?”王珂坐在后面搂着许昭昭的腰,脑袋探到前面问她。
“见鬼了。”许昭昭打开手机自带的指南针,不知道何时竟然偏移了路线。
太阳越来越低,山里树很密,如果再不出去,发生什么事都不奇怪。
王珂举着手机站在摩托车上,试图接到信号,但没什么效果,人越慌越想不着办法,两个人急得团团转。
“再原路返回吧。”王珂道:“回到寨子那,然后好好走,我就不信了。”
许昭昭也没别的办法,只好再次发动油门,走到一半天就彻底黑了,两个人开始唱红歌壮胆。
却没想转了半天,竟然又回到了那个瀑布旁边,明明是一直沿着现成的路笔直往前走,偏偏不知怎么的就开始绕圈子。
“你有没有听说过鬼打墙。”王珂脸上露出恐惧的神色。
琢磨出一点门道,开始认真了,哼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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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山间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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