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感冒,去找思墨玩的时候被他当做病毒隔离。
他说肯定是因为晚上踢被子,我不服气地辩解,却因为打喷嚏冒了个鼻涕泡……
思墨当时肯定很无语。因为他沉默地看着我好久,默默从口袋里掏出纸巾,委婉地提出让我擦鼻涕的情求。
我太丢脸了不肯见他,扭头蹲在墙角里。思墨也走过来蹲下,轻轻地拿开我的手,用纸巾给我擦鼻涕。
后来他木着脸对我说,这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给人擦鼻涕!
——《唐宿日记》
唐宿这个人其实很复杂。
一方面性格单纯,内心充满天真的幻想和无畏的勇气。
另一方面又敏感细腻,善于感知对方的情绪变化和反应。
既心怀梦想,渴望成为一名优秀的导演。又佛系咸鱼,觉得现在这样的状态也很好。
听上去像是精神分裂患者,但这就是真实的唐宿。
所以她的状态如何,要取决于身边人是否优秀。
而从小到大,陪伴在唐宿身边最多的人就是傅思墨。整天和“别人家的孩子”在一起,让唐宿从小就经历人生的险恶。
曾经一度给她幼小的心灵造成伤害,导致她高中发愤图强,成功考上优秀大学。
所以唐宿认为,她并不是连倒车都不行的智障!
绝对是因为思墨太优秀!!
唐宿:都怪对方太强大。
吃完晚饭,正好是车流高峰期,两人无意于挤在公路上煮饺子,所以悠闲地在附近转一转。
这里有一片广场,晚灯亮起,霓虹闪耀,夜跑散步的人还不是很多。
走到一处长椅,傅思墨拿出消毒湿巾擦干净椅子,随后坐下。
然后他感觉有点不对劲。抬头一看,发现唐宿站在他旁边,似乎没有坐下的意思。
“你不坐?”傅思墨问。
唐宿矜持地揉揉肚子,一本正经道:“我正在减肥,站着消化一下。”
傅思墨:“……”
可刚刚见你吃饭的架势,并没有减肥人的样子。
虽然内心如此想,但傅思墨没有说出来。他已经过了总说实话的直男癌阶段。
以前因为“实话实说”,唐宿还生气地和他冷战了很久。
夏日的晚风吹拂,带着几丝凉爽,很舒服。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每次说话,傅思墨都要仰起头来看她。
最后他实在忍受不了,揉揉酸痛的脖颈,对高出他大半截的唐宿说:“你确定要一直这样和我说话吗?”
唐宿面露挣扎,还是坚定地摆摆手:“不行不行,我不能坐!”
傅思墨:“……”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有原则?
暧昧就像今晚的夜色,不知何时悄然而至。
原本唐宿还没有感觉,直到踏进家门,与傅思墨共同处在封闭的卧室内,心弦不知不觉收紧,开始变得紧张。
她试图偷看一眼,却被对方捕捉。
柔和的暖色光晕映下来,傅思墨黑湛的瞳仁里泛着清熠的光辉,像随时能把人吸进去的黑洞。
两人相对无言尴尬地站了几分钟,唐宿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连忙拿起柜子上的浴巾,“那我先去洗个澡啦!”
傅思墨抬起手腕,瞥了眼时间,“这么早?”
唐宿脱口而出:“早点洗完好睡觉!”
傅思墨:“……”
唐宿后知后觉:“……”
怎么像是她很急着睡觉的样子!!
唐宿:后悔自己长了嘴。
不过傅思墨好像并不在意,因为他有一搭没一搭地把玩着床头柜的小夜灯,细长而白皙的手指骨节分明,手指缝隙间漏出暖黄色的光,愈发衬得如羊脂玉般。
看来自己小题大做了。
唐宿不服气地又重复了一句:“那我去洗啦!”
傅思墨掌间的小夜灯滑了一下,修长的五指重新拢紧。
闻言男人漫不经心地瞥了她眼,轻轻应声,低沉地撩人心弦。
直到唐宿雄赳赳气昂昂走进浴室,傅思墨才一扫方才轻松自在的状态。
放下小夜灯,他的视线若有若无地看向浴室门口,凸显又好看的喉结滚动了下。
一直以来,唐宿认为最解压的时间就是吃饭和睡觉。
她觉得睡觉特别幸福,把它当做愉悦开心的事情来对待。
所以今晚,唐宿第一次觉得睡觉是如此折磨人的事情。
柔软的晚风像窗帘边缘的细纱般拂在皮肤上,身边存在感极强的男性气息,是完全无法忽视的存在。
以前她和傅思墨虽然亲近,但肢体接触的次数都不多,更别提睡一张床这样亲密的行为。
他洗澡的时候好像用了沐浴露,唐宿能闻到浅淡的木质香,更让她心绪烦躁睡不着。
在她连续翻了几个身后,耳边终于传来男人略显低沉磁性的声音:“你睡不着?”
“嗯……有点儿。”唐宿极力按捺住飞速跳动的心脏,“你呢?”
傅思墨的声音哑了几分:“我……能睡着。”
唐宿:“哦。”
心里不高兴,唐宿赌气不翻身,直挺挺躺在那里,假装睡着了。
只是思维还在旋转,等到模模糊糊睡去,差不多快到凌晨。
第二天醒来,唐宿大失所望。
因为傅思墨早就不见了,摸了摸床单的温度,满满的凉意。
真的想不明白,她在傅思墨面前半点吸引力都没有吗?
为什么他就可以做到一点都不在意,哪怕稍微觉得尴尬也好。
今天一整天,唐宿都像忧伤猫猫表情包。
连郑导看了都忍不住问一句:“小宿啊,你遇到什么困难了吗?怎么一整天都蔫蔫的?”
唐宿很感激郑导的关心:“谢谢郑导,我没事的。”
郑导:“奥,那就行,咱今天的任务挺紧的,你状态别影响工作进度。”
唐宿:“……”
能不能善良点?
“哈哈宿宿你昨晚失眠了?”周昊一见到唐宿,就忍不住笑侃,“你黑眼圈都到地下了!”
唐宿悲愤不已,决定掩耳盗铃,双手捂住眼睛,不停摇头:“没有没有!”
“你有黑眼圈诶!”
傅思墨从进校门之后,一路遇到多少人,就听到多少句诸如此类的惊叹。
真不敢相信,一向宛若清风明月松柏谪仙的傅教授,竟然也会有凡夫俗子才会长的黑眼圈。
傅思墨对此:………………
这就是他今早仓惶从家里逃出来的原因。
因为傅思墨今早不声不响离开,导致唐宿有点小脾气。
晚上他打来电话对他也爱答不理的。
傅思墨:“你在哪里?”
唐宿小嘴一撇,冷哼:“你有事吗?”
傅思墨:“已经九点了,你怎么还没回家?”
唐宿:“家有什么好回的?有我剪片子快乐吗?有我加班快乐吗?对着你有什么好看的!”
傅思墨:“……”
听她那不屑一顾的语气,傅思墨诧异地点开日历,默默算了下日子。
“你是不是经期提前了?”
怪不得,唐宿最近的情绪波动很大,稍微一戳就像炸毛的猫咪似的。
短暂的沉默后。
傅思墨听到电话那边,唐宿异常冷静的声音:“思墨,如果我出轨了,请你一定从自身反省原因。”
说完,唐宿毫不留情地挂断电话。
傅思墨:“……”
次日下午唐宿才回家,熬夜整晚,她困得眼皮特别沉重,头脑不清醒,来到客厅就倒头栽进沙发里,神奇地达成秒睡成就。
傅思墨回家后,就见她咸鱼一样直挺挺地躺在那里,还有摇摇欲坠滚下来的趋势。
懊恼地揉揉眉心,男人无名指上的婚戒被窗外的暖阳折射出耀眼光亮。
傅思墨放下手中材料,动作轻柔的将她抱起,走进隔壁的卧室。
睡着的唐宿很安静,蓬松的黑发散落在浅色床单上,眉眼恬软,像精致的瓷娃娃。
只是黑眼圈特别重,一看就知道又熬夜了。
傅思墨深邃湛亮的眼瞳静静注视着她,骨节分明的手指抚摸她的黑发,拇指轻捻她的眼圈,附身在她眼皮上吻了吻。
没有吵醒她,男人轻轻起身,走了出去。
事实证明,傅思墨的感觉没有错。唐宿最近对他有情绪,不仅整天早出晚归,同在屋檐下也基本不和他说话。
因此他决定要好好和唐宿谈谈。
唐宿准备出门工作,却被傅思墨拦在门口。
“干嘛?”她长得不够高,只能仰着头,瞪大眼睛显得很凶的样子。
傅思墨的语气一贯冷静而低沉,耐心道:“我们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唐宿小包一挎,防备满满地往外走。
傅思墨下意识伸手臂拦在面前,唐宿立即灵巧地从他胳膊下面溜过去。
本以为成功逃脱,唐宿还不等高兴,就被男人攥着臂弯拖了回去。
背脊轻轻地抵在墙面上,冰凉的感觉在后背肌肤蔓延开来。
可被男人攥着的手臂,以及温热呼吸吹拂的耳垂,却愈发滚烫。
唐宿被他那双黑湛清澈的瞳眸盯着,浑身像是僵住一般不敢动。
“谈谈?”傅思墨附身,垂着头近距离看她。
唐宿说话都不利落:“好好好……好的。”
“说吧,你最近怎么回事。”
客厅内,傅思墨穿着简单的白衣黑裤,双手插在裤袋,态度一贯的正经认真。
唐宿坐在对面沙发上,手指不自觉扣包带,嘀嘀咕咕:“哪有……”
她不承认,傅思墨就给她一点点的分析佐证:“前天晚上我约你出去吃饭,你说吃过了让我自己去,结果被我回来抓住吃外卖。”
“昨天上午我忘记拿材料,拜托你帮我送来,你说自己不在家,其实却躺在家里睡觉。”
唐宿:“……”
“!!!你怎么知道我昨天躺在家里睡觉?!!”
傅思墨不给她转移话题的机会,表情冷了几分,双臂环胸,义正言辞道:“说吧,你最近为什么讨厌我?”
唐宿垂头丧气,如实回答:“没有讨厌你。”
“那为什么最近都躲着我?”
“还不是因为……”
唐宿吞吞吐吐,傅思墨干脆走近她,坐在她对面,“因为什么?”
既然话都说开了,唐宿也不打算憋着,抱怨道:“好歹我也是女生,在你面前就一点吸引力都没有嘛?!”
“那天晚上我凌晨才睡着,你倒好,旁若无人睡到天亮,早上走了还不跟我说一声!”
唐宿也不想太矫情,可眼泪就是控制不住地在眼眶打转。她埋下头,不想让他发现。
傅思墨愣了愣,回神之后,轻轻笑出声。
唐宿:?!你还是人吗?
“没有。”
坐在对面的男人突然开口。
唐宿有点摸不着头脑,“没有什么?”
傅思墨静静地注视着她,他的眼瞳深邃剔透,像漩涡般拥有将人吸进去的魅力。
“我没有你说的那么轻松,那天我一整晚没睡。”
出乎意料的答案,换成唐宿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为……为什么?”
傅思墨:“因为你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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