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那天在陆向泽家见到的药瓶子,一直萦绕在陈之橙的脑海里。
等她再去想看看的时候,药瓶子已经不在那个地方了,她和陆爷爷小声的搭着话。“陆爷爷,今天吃什么?”
陆爷爷将手中的报纸移开,笑容明显洋溢在脸上,“你陆奶奶今天心情好,说要做糖醋排骨给我们吃。”
陈之橙抿了抿唇,陆爷爷朝她点了点头,知道她那脸上的表情意味着什么。
他长叹一声,望向走过来的陆向泽,“去吧,带橙子出去吃吧,别忘了,给爷爷带带一些吃的。”
“不要了,出去太浪费钱了,奶奶肯定做了许多。要是吃不完就浪费了。”
“嗯,确实,福宝现在很胖了,不能吃太多了。”陆向泽搭腔。
陈之橙如今对福宝不在很害怕,两人井水不犯河水,它现如今正美滋滋的窝在院子里,它的专属摇椅上。
走进厨房,“陆奶奶,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嘛。”
陆奶奶笑脸盈盈,“不用,不用,你们学习了一早上,肚子肯定饿了,就乖乖坐在外面等着投喂。”
陈之橙听言,跨步至橱柜前,拿了四个碗,四双筷子,然后在水龙头清洗着。
“这些让向泽来。”
“陆奶奶,我是蹭饭的人,要是一点都不干,心里面过意不去,要是刘,”她顿了顿,立即改口,把即将脱口而出的刘惠女士四个字给拦住了,“我妈知道了,指定是要被训了。”
“今天反倒是客气了些,陆奶奶告诉你啊!以前在这怎么样,以后也不用变。”她将一块肉夹给了陈之橙尝,酸酸的口感充斥着口腔,随后是一股苦药味散开。面带微笑的咽下了这块肉。
关于在前几分钟,陆向泽想进厨房被陈之橙阻止了,现在,她真的后悔了。
“这菜里面,我加了一味中药,是隔壁的樊奶奶教我的,补身体的,有助于睡眠,肝脏的排毒。”
助眠!陈之橙心里面一动。想着等会将饭菜摆放的时候,一定要放在陆向泽的面前。
“陆奶奶,最近我老爸竟然关心我的成绩了?”陆奶奶和陆爷爷对于老陈,算是半个家长,他们要是批评教育老陈,他可是连半个字都不敢反驳,陈之橙也是抓住了这一点,经常性的向他们打小报告。
“他是你爸爸,他不关心你关心谁,问你成绩呢?肯定是希望你可以上一个好的大学。”
关心?陈之橙沉思了会,老陈对自己是物质上的纵容。对于老陈突如其来的关心,她是有些怀疑的,希望自己上一个好的大学是不假。
“那还是算了吧,哪有速成的,我成绩一直都是在一般和不好之间徘徊。”透过窗外,陈之橙看到一些花草,即使是在冬天也长得不错,“您看,就像是院里面的花草,与我在路边看到的不一样,这里的比较美观整洁,可这都是精心修剪的,更何况,一个优秀的人,那肯定是一天天,一年年修剪过来的。”
“而且我呢?又是比较随心所欲的人,说不好听,就是懒,长势肯定不好了。”
陆奶奶认真的倾听着陈之橙的畅所欲言,手上动作也没有停。
“比如陆向泽。陆奶奶,你不知道,他在我们年级里,是以优秀出名的,成绩好,人长得很帅,他的抽屉里,可是有不少情书的,很多同学都来找他问问题,特别是女同学。”
“这就是你眼中的优秀了。”陆奶奶笑眯眯的反问。
“对但不止我一个人那么认为。而且对于目前我们学生的身份,成绩确实很重要呀!”
“小孩子小打小闹,橙子,陆奶奶觉得呀,成绩好并不代表着优秀,品格优秀,才是一个人最重要的。你们这阶段,重要的不止是一个人的成绩,塑造你们的人生观价值观才是最重要的。”
“比如我奶奶,亲生的奶奶,我感觉她有些重男轻女,这算是品格不好吗?”
“以后吧,有时间,我和你说说你奶奶年轻时的事迹,你奶奶是很优秀的,看人呀,得看全面,切忌片面。”
她说得神秘兮兮,陈之橙认为自己生活在了一个不寻常的家庭,自己一个人被蒙在鼓里,外婆家在哪,奶奶年轻的事迹,陈之铭的事情。一个又一个的大谜团。
陆向泽进来把菜端上了桌。在陆爷爷面前汇报着午餐。
“今天的排骨,醋放多了,你等会多吃些饭,番茄炒蛋,酱油放多了,还有,那不是青菜汤,而是青菜炒油。”
话语传进了陈之橙的耳朵,舌头下意识的有些发抖,陆奶奶近些年,味觉弱化了,所以她总是嫌弃爷爷做的饭菜淡。
筷子在陆爷爷的手中有些无从下手,陆奶奶夹了一块鸡蛋放进他碗里面。
“这鸡蛋有些咸吧!”
“你都没有尝过,越老越爱乱说话,真的是越活越回去了。”她自己又夹起了一块品尝。“我做的饭菜味道适宜,不像你,总是淡了,现如今日子好了,你爷爷还总是活在过去,配料总是舍不得用。”
“行行行,下次,下次行吧,下次我放半袋盐。”
“你这人说话,就不能好好说嘛?向泽,你看你爷爷,迟早要被她气出心脏病。”
“你们的战争自己解决,别扯上我。”免得最后受伤的都是他。
“是嘛?那到时候别怪我向你父亲告状。”陆爷爷有时候也跟个小孩似的,被欺负了,也会跟陆叔叔陆阿姨告状。所以陆奶奶也经常说他为老不尊,多面孔,有时严肃正经,有时又很幼稚。
院子里,传来了声响,有旺宝叫唤的声音,还有一道尖锐的喊叫声。
旺宝一连叫唤好几声,看到了来人是夏妍母亲,停了下来,又回到了它的摇椅。
“向泽,之橙,你们有看到我家夏妍嘛?”夏姨跑了进来,不断的喘气,
陆向泽端了一杯水给她,轻轻拍她的背部,给她顺气。
她慌乱不止,嘴角微微颤抖,也忘记了与陆家两老打招呼。
稳住了情绪,喝了一口水,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哎呀,我是太着急了,陆老,没打扰到你们吧。”
“不打紧,你说夏妍,她怎么了?”
夏母眼眶早已经被泪水打湿,杯子放到了桌面上,掩面而泣,“怪我,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偷看她的日记,我昨天想着打扫她的房间,于是不小心看到了她的日记本,这日记本上,写着她,她暗恋别人的事情,我气急了,正好被她回来看到了,然后我们就,就吵了起来,现在都还没有回来,想着是不是来你们这里了,我也问遍了她的同学,都不知道她在哪里,看来是恨死我了,离家出走了。”
“阿姨我现在就去找她,你先冷静下来。”
“橙子说的没错,她是个有分寸的人,知道什么事情不该做。”
夏母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你说,她会不会想不开呀,我见很多学生都自杀了,要是她也这样,我下半辈子怎么活呀。”
“他们四个平时都是穿一条裤子的人,也足够了解对方。让他们去找,肯定会找到的。”
“你一个人出来那么久,那夏墨呢,他一个人在家不安全,你还是先回家看看吧,免得他出了什么危险。”
“刚才去橙子家找人的时候,就让他和陈之铭一起玩了。”
陈之橙脑海中不断闪现出夏妍可能会去的地方,两人鞋子都没有换,就匆匆忙忙的出门了。
“他爸工作忙,这件事我也不敢告诉他。你说夏妍,她一个晚上没有回来了,她会去哪里呀。”
……
找了很久,两人去了几个她常去的地方,都没有看到夏妍的身影。
“很多地方都找到了,没有见人,就连她最爱去的画廊也没有见到人。”陈之橙大口踹气,冬天的白昼短,夜晚长,不到六点,天就暗了下来。
“她的亲戚朋友都问过了,没有见人,你在想想,平时里,你们私底下会去哪些地方。”
什么地方,她是真的想不出了,“差不多过了24小时了,要不然我们报警吧!”
“嗯,等下,旁边有个药店,我去买个创口贴。”
顺着他的眼神,她才意识到自己的手背都是伤痕,膝盖上也隐隐作痛。
这是刚才途经一个小巷子的时候,不小心踩了青苔,被滑了一跤。
“算了,家里面有,回去再贴吧!”
陆向泽不依她,两人僵持不下,最后还是将她拉去了药店,在门口,遇见了从药店里出来的李维。
他拎着东西,调侃道,“陈之橙,你这是被追债了,一身狼狈。”
“摔跤了,不行啊!”
看到她手背上的伤痕,“是要买创可贴嘛,这家店没有卖了,我只是最后一盒,我给你吧。”
陆向泽直接拿了过来。“下次还你。”
“几张创可贴而已,陆向泽,你干嘛那么客气啊!”
“买那么多药,你怎么了?”陆向泽拿创可贴时,注意到这些药都是疗伤化淤的。
“和陈之橙一样,也摔跤了,前几天去爬山摔的。”
陈之橙一拍脑袋,忽然想起了什么,“陆向泽,我知道了,我知道夏妍可能会去哪里了。”
陈之橙说了一处地方。
李维直接回,“你确定是那嘛?你知道在哪吗?”
“之前就去过一次,我不记得了。”
“那个地方挺远的,你这一个病员,步行过去确实有些难。”
陈之橙摸了摸口袋,出门太急,没有带钱,手机也没有带。
在看向陆向泽拿出来的钱,也不够打出租车。两人面面相觑,难掩尴尬。
李维忍不住咯咯笑出了声,“我送你们俩去吧,摩托车,坐不坐。”
现如今两人别无选择。
他的摩托车很酷,是可以飙车的那种,只有两个头盔,陆向泽就成了那个落单的人。陈之橙坐在最后面,两个大男生一个劲的叮嘱着她要抓稳。
“准备好了吗?去的时候,我先把药拿回家一趟。反正也是路过我家。”
“李维,麻烦你了。”
他不以为然,“陆向泽也算我兄弟,你是他的人,我肯定帮忙到底。”
什么他的人?陈之橙装作没听到。
陆向泽咳嗽两声,“天要黑了,快走吧!”
李维最开始开车的速度极慢,被陈之橙催促着。
速度有了质的飞跃,风吹过耳旁的声音被无限放大,陈之橙搂紧了陆向泽的腰身,他的腰很细,肩宽窄腰,旁边一掠而过的树木,高楼大厦。
所有的烦恼,不开心都通通抛在了脑后。
久违的感受,陈之橙最开始是想上手开的,被两人拒绝。
她搭过陆向泽,也是开得飞快,明显的不害怕,横冲直撞,丝毫不怕因此而受伤。
也是那一次,被带走教育了,两人被刘惠女士从局里面要出来,回去就被罚跪了三小时。陈之橙因此受到了刘惠女士一个月的严加看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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