谣言消失了,陈之橙也按照约定把照片给删掉了。
尤沁没有道歉,只是跟班主任提出换了个位置。
陈之橙知道,以她的傲气是不会道歉的,但她还是在放学路上找了她,一直聊到家门口,赵佳佳有尤沁的转账记录。
就在陈之橙即将入了她的家门口之后,她终于松口要道歉。眼神紧紧的盯着她,“卑鄙。”
她不在乎的嘲讽回去,“我只想要你道歉,如果威胁是卑鄙的话,你就如此吧,尤沁,我大可以说得好听些,我可以说我只是让你父母知道,他们辛辛苦苦赚的钱,就用来干这些坏事。可是不能,因为我用了和你相同的方法。”
“陈之橙,你就图个道歉有什么意义,发生的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他在大家的心中就已经是这样了。”
“可若是没有澄清,没有道歉,别人就只会信那谣言,若是有了澄清,那便给了别人明辨是非的能力,毕竟不是每个人都那么蠢的。”她抿了抿唇,又继续说道,“你根本就不知道道歉的意义,尤沁,或许你还欠着别人的一句道歉。”
说完,她便离开了,尤沁张开的嘴,又合了,她还想要说些什么,陈之橙觉得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谣言消失了,她很想很想陆向泽回来,教自己学习。
那场飙车,陈之橙赢了,赵佳佳将陆姨住院的地址给了陈之橙,她经常坐上了陆向泽坐过的那辆公交车,偷偷去医院,看着陆向泽一点一点照顾陆姨,看着陆向泽一个人学习。
看着陆姨如今陌生的模样,与记忆中那个温柔的陆姨完全不一样了。
她不知道陆向泽每天是如何以这种心态去医院看的陆姨。
她只是觉得陆向泽的情绪闷在心中很久很久了。
整整一个暑假,整整一个学期。饶是这平和的心态遗传了陆姨的吧。
陆向泽抬眼,看到了不远处的陈之橙。
两人目光交汇,陆向泽大大方方的朝她走了过来。
陈之橙站在原地,不知是离开这,还是走上前。
想了想,她还是选择走了上前,“陆向泽,我来看看陆姨。”
他点头,轻轻嗯了一声,领着她往医院走去了。
“陆向泽,为什么,一直都没有告诉我地址,所有人都不告诉我是吧。”陈之橙望着他。
他垂眸,没有解释,“走吧,我带你进病房看看。”
她没有问第二次,乖乖跟着陆向泽走了进去。
病房是私人病房,旁边还有一张小书桌,上面摆放着各种习题册还有他的奥数练习册。
他将书本收拾好,拿了长凳子给她。
陈之橙进入病房,陆姨刚刚睡下了。
安静的躺在床上,脸色却是有些苍白。
院子里。
两人坐在长凳上。
“刚才我妈情绪有些激动,护士给打了镇定剂,这才安静的睡觉了。”他轻描淡写,不知这个场面他见过了多少次。
“这些天,你一直在医院?什么训练,根本就是放屁。”
“确实是训练,你刚才不是看到了那习题册嘛,爷爷奶奶年纪大了,我不让他们看护。”
“陆向泽,你,什么时候回学校?”
他沉默了,良久才回答,“还不知道,你放了学就过来,没有吃晚餐吧!肚子也该饿了,走吧,我带你去吃晚餐。”
陈之橙将书包背好,跟着他走。
自从陈之橙知道了这件事,她经常是放了学就直接来这,将试卷等资料拿给他,同时,也帮他拿书来来往往。
就这样,陈之橙几乎是当了一个学期的信使。
一直临近期末,陆向泽才回来上课,说好请一周假的陆向泽,最终是请了两三个月的假期,几乎是请了半个学期的假期。
在这期间,陈之橙多次询问,“陆向泽,你什么时候回学校上课?”
“下周,我一个人在这学习,心情会轻松很多。”
“你是因为那些不好的流言蜚语吗?”陈之橙小心翼翼的询问,陆向泽小的时候就经常被别人说,他因为各种方面优秀,常常被说,一点小小的行为就会被放大,成为谈资。
“不是。”
“现在大家都不说了,谣言也被人澄清了。”
他停下笔,“是吗?那你知道是谁澄清的嘛?”
她摇头,“不知道,反正这种东西,都是不可信的。”
“嗯。原来你也知道呀,把心思放在正事上,不要理会这些。”
将削好的苹果切块喂到陆姨嘴里。
陆向泽忽然道,“橙子,谢了。”
陈之橙感觉他忽然的认真,倒是让自己不好意思了起来。
他继续说道,“谢谢你一直来看我妈,还照顾她。”
陈之橙不好意思了起来,“谁让陆姨小时候对我很好,每次我们两吵架,她都站在我这边。”
“阿姨,怎么会变成这样。”陈之橙永远也不会想到,那个温柔的陆阿姨,说话声总是轻柔慢语的人有一天,会跟精神病有关系。
“不知道,我爸没有说。”
陈之橙知道,陆向泽父亲母亲都在外当兵,很久才回一次家。
而这次陆向泽请一个月的假期,是因为陆父又进了部队,陆向泽又不忍心让爷爷奶奶辛辛苦苦的照顾陆姨,请护工,陆向泽也很不放心,于是自己请了假留在医院照顾陆姨。
检查回来的陆姨,对陈之橙喊的那一声陆姨置之不理,只是呆呆的坐在座位上看着电视,时不时摘些叶子放进了嘴巴。
他摇头,“不是,还记得我离开前对你说的那些话吗?不要相信,听听就行。”
陈之橙点头,后来才知道陆姨是因为保护陆叔时受了伤,但是具体原因,如老陈所言有关于机密,不方便透露。
............
雨过天晴,彩虹会出现。
陆向泽回来了,赵佳佳也私下与陆向泽道了歉。
关于不当的谣言,也被澄清了,陈之橙心情好了许多。
她又有了同桌,但是陆向泽来的第一天,就是检查陈之橙的学习情况。
“这些天,你天天逃自习课?”
“没有呀!”陈之橙摸了摸鼻子。
“那作业为什么又不写?”
“我不会?”
“这几次考试成绩和试卷都给我看一看。”
陈之橙一脸难以言喻的悲痛表情。
陆向泽大手一挥,把她的外套帽子给整理了,“你这学期都干了什么呀?”
“没有干什么?”她回。
郑意从外面接水了回来,也被陆向泽要求拿试卷和成绩单给他看,“我觉得我徒弟应该会比某人更加自觉。”
陆向泽在自习课将两人的试卷来来回回撇看,脸上的表情从谈定到“淡定。”
郑意觉得如坐针毡,但是更难熬的是陈之橙。
课间,陆向泽靠在椅背上,来来回回的看着两人。
“你们这一个学期都在干什么?我知道你们逃课了。”
陈之橙摇头,摊开双手,一脸无辜样,“什么干什么,就是正常上下学呀!”
郑意附和,“就和平时一样。”
陆向泽:“哦,我也就是随便问问。”
陈之橙:.......
郑意:.........
他不追究,陈之橙放心了,久违的和陆向泽一起放学回家,她的心情也轻松很多。
“橙子,我知道你为什么逃课。”他忽然说道,这个话题重新被提起。
“李维说的?”陈之橙下意识问出口。
他摇头,尤沁和他说了逃课的事情,而谣言无缘无故的被澄清,陆向泽就猜到了。
“你打架了?”
陈之橙点头,“对不起,答应你的又食言了。”
陆向泽只穿着一套黑色的运动服,“那就以后遵守。”
陈之橙仰头看着他,“陆向泽,你心情好多了嘛?不好你就哭出来。”
哭?陆向泽笑了出来,“你这么正经看着我,就是为了和我说这句话。”
“你今天不去看陆姨吗?”
“今天不去,明天去。”
“那我和你去。”
“不用,明天你外公要来,你确定不去机场接他?”
外公?陈之橙惊讶,为什么她不知道?
转而一想,也是,外公肯定不会来陈家。
...........
自从上次外公看了陆姨一下,便回去采草药做配方给其调理身体。
机场。
陈之橙接到了外公,几人先去了医院看望陆姨。
外公再和陆姨的主治医师商量着后续的治疗。
陈之橙给陆姨端了一杯水,“陆姨,喝一杯水吧。”
她歪头看着陈之橙,伸出一根手指碰了碰杯子,“烫烫烫,我不喝,不喝。”
陈之橙摸了摸杯子,温温的,根本就不烫。
“你喝一口,就是烫烫。”
陈之橙听她的话,喝了一口,温和的水流淌过喉咙。
“陆姨,我再给你倒一杯吧。”
她起身,只觉得脑袋有些沉沉的,那杯水陆姨没有喝。
她坐在床边看着陆姨,不知不觉,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就睡过去了。
等到醒来的时候,陈之橙身上盖着被子,鞋也被脱掉了。
陆向泽刚好走进房间。
“陆向泽,我怎么会睡着了?”
“你喝的那杯水里,被我妈下了安眠药。”
陈之橙在风中凌乱,陆姨那么调皮吗?“安眠药,陆姨怎么会有安眠药?”
他摇头。
陈之橙坐起身,“你的安眠药吧!我很早就想问你了,你为什么要吃安眠药?”
“是我的,我也没有想到被我妈给拿去了。”
外公也跟着进来了,看着陈之橙,“谁舒服了?那就回去吧,我还有些话要和陆向泽说。”
陈之橙乖乖穿鞋,在院子里等着陆向泽。
陆姨蹲下身子,在逗着蚂蚁。
“陆姨。”
她虚了一声,“不要吵到人间。”
人间?陈之橙脑袋忽然有些懵。
她这是把蚂蚁世界当做了人间。
“我随意轻轻一弹手,那蚂蚁的轨迹就被我改变了。”
陈之橙点头,“对呀,陆姨,你还看到了什么?”
她望向陈之橙,嘿嘿笑了起来,笑起来的鱼尾纹给脸上又添了些许温柔,“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透过窗户,外公和陆向泽看着蹲在草坪的两人。
“你母亲的病情,一时半会是很难恢复。”
陆向泽知道,精神病是很难治疗的,很可能要耗上一辈子。
“你呀,就是心思太重,陆向泽,活得简单自在,人生才会更加快乐。”
“外公,我挺好的。”
“陆向泽,如果你学医真的是为了你母亲,那我奉劝你真的要在考虑考虑,人生是自己的,不要为了谁而改变了自己心中的那股追求,而且学医的道路漫长,是需要一生去践行的。”
“嗯,谢谢外公,我会好好考虑的。”
外公看着他,眼神忽而停住,“当年陈之橙母亲就是这样,一毕业就结婚了,放弃了自己的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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