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柚安也没多作停留,见岑母的身影消失在楼道里,就转身离开了。
她走在回去的路上,仔细数来,已经有六年没有回这里了。
往常在北市的时候,工作忙,假期少,再加上北市与江市隔得远,一去一回花费的时间多,叶柚安都是让自家父母来北市玩。
而严格算起来,叶柚安已经有12年没有仔细看过这个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了。
在大学之前,她都生活在这里,对这一片无比熟悉,而现在,却只能依稀通过墙上褪色的涂鸦辨别路线。
叶柚安没有回家,而是漫无目的在大街上转悠着,看这几年周边的变化。
曾经卖小吃的街边一角,如今开了一家花店,店主在搬运花材,店外摆了不少玻璃瓶,铺满了生机勃勃的花朵。
叶柚安停住脚步,弯腰挑了起来。
她选了开的正好的紫色康乃馨,又挑了些其他花作配。
“老板,帮我包一下这些花。”
叶柚安将花递过去。
回到家,叶母看见花,眼里的惊喜都要溢出来了,她笑容灿烂,嘴上嗔怪道:“送什么花,你老妈我都一把年纪了,送这些哄你们这种小姑娘的。”
“鲜花配美人嘛。”叶柚安弯弯嘴角,认真接话道。
话虽这样说,叶母接过花,又找了个花瓶认真的养了起来,接下来的好几天,叶柚安回家都看见这束花摆在家里显眼的地方。
晚饭后,叶柚安躺坐在沙发上,昏昏欲睡。
叶母一把薅起她,催促道:“走,跟我们一起去散步。”
叶柚安有些不情愿,但是想到自己工作后陪父母的时间确实不多。
叶父叶母散步的路线是固定的,叶柚安跟在老两口身后,把他俩常散步的路线都走了个遍,收获一圈陌生又熟悉的父母辈亲朋好友的问候。
其中内容不乏:“老叶,这个是你家那个安安啊?”
“哦哟,你女儿都那么大了。”
“好久回来的?你女子。”
“好多年没看到过安安了。”
实话说,这应酬比叶柚安饭局谈生意还累。
一路的这寒暄,那寒暄,介绍一个,叶柚安就陪着笑脸问一个叔叔阿姨好。
好什么好啊,还有什么好久没见过,根本就不认识好吗,叶柚安腹诽道,但她面上不显,一直保持着合宜的微笑。
好不容易散场。叶柚安送父母回了小区,转身打车回了酒店。
今天晚饭吃的早,叶柚安跟着父母散步转了一圈,此刻肚子已经有些饿了。
此时此刻,无人管束的叶柚安愉快地掏出了手机,考虑到住的酒店,她点了一份无臭版豪华螺蛳粉,配上杯茉莉奶冻,准备美滋滋吃宵夜。
吃饱喝足,洗澡睡觉,第二天又是叶家陪父母的一天。
下午叶父有事出门去了,叶言轩在上班,家中就只有叶母和叶柚安两人。
叶柚安推开客厅的窗户,外面天气尚好,蓝天白云,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妈,我们出去逛街吧。”叶柚安回头看了一眼,叶母正坐在窗边戴着老花眼镜织毛衣。
“去哪儿逛?”叶母手中不停,头也不抬的问道。
“就去……”久了没回家,叶柚安连江市这边有名的商业街叫什么名字都有点想不起来了。
她绞尽脑汁的想,终于想了起来,回答道:“就是那个商业街,以前我们也去逛过的,叫什么……兰桂街!”
“你要买什么吗?……”叶母问着,又道:“先等我把手里的这针收了。”
兰桂街是江市最旧的购物一条街了,街的尽头是这几年新开的购物广场,前面的街上满是小摊,还是从前的模样。
叶柚安很久没逛过街了,她现在买东西基本都是网购,偶尔去实体店也都是大商场,此刻走在这种生活气息满满的小街道,感觉还有些新奇。
两人逛了一下午,也没买多少东西,叶柚安常年住在北市,买了东西也嫌麻烦,留在江市,这些东西无用武之地。
如果她自己随行李带回北市,拿着也重,寄去北市又浪费钱,所以回来一般不会买需要带走的东西。
而叶母本人衣服护肤品一类的也不缺,逛来逛去只买了一件风衣,当然,还给叶父买了条围巾。
想了想,叶柚安带着叶母进了珠宝店,挑起了项链和手镯一类的东西,叶母嘴上说着浪费钱,但也知道女儿的一片孝心,心里乐开了花。
最后,叶母挑了对金圈耳环,叶柚安在结账时突然看见一条浅绿色的玉石手串,最吸睛的是上面的金叶子。
叶柚安意动,犹豫了片刻,从包里拿出了一个小盒子,里面赫然是一个金兔小吊坠。
这是她在北市的第一年,过年时用年终奖买的,只有一个挂坠,是兔子捧花的模样,那花蕊镶嵌了一颗很小的粉钻。
当时头脑一热买了下来,但是叶柚安不爱戴这些首饰,一直放在盒子里收藏在床边柜里,这次回江市时,叶柚安鬼使神差带上了它,如今看来正正好。
叶柚安把盒子放在柜台上,说道:“这条手链也一起装起来。”
她说完指了指那条玉石手串,又道:“麻烦帮我加工一下,把这个挂坠装上去。”
叶柚安是属兔的,等待的时间里,叶母看了一眼那个手串说:“挺适合你的,正好你手腕空荡荡的,带条手链也好看一些。”
叶柚安笑道:“我也觉得挺好看的,当初一眼就买下来了。”
出门时叶柚安把装有手串的盒子又放回了包里,另外笑着把装耳环的袋子递给叶母。
商场出来也有很多小摊贩,这块区域是卖室内装饰的。
望着红艳艳的一片片装饰,叶柚安突然想起她回来的匆忙,还没有买红包。
她转悠着挑了个精美的红包,叶母看得比她起劲儿,说着那些挂件贴纸都不错,说叶言轩备婚的时候可以来这里看看。
看见叶柚安在挑红包,有些诧异道:“你还没有准备好红包?”她知道叶柚安回来的一大原因就是参加岑婠的婚礼。
而岑婠的婚礼在明天,本来叶柚安还在悠闲逛街,叶母就觉得奇怪,此刻看见她现在才准备红包,心中的违和感就更强烈了。
“你们闹翻了?”叶母试探问道,但随即又推翻了这个想法,如果闹翻了,叶柚安怎么可能那么远回来参加岑婠的婚礼。
“没有呀,就是忘记买红包了。”叶柚安回道。
“说起来,你怎么没有去给岑婠当伴娘,你们之前关系那么好?”叶母疑惑道,毕竟叶柚安和岑婠俩人小时候可以说是形影不离。
而且叶柚安回来这两天,闲的在家躺着都没有去找岑婠玩。
面对叶母的疑问,叶柚安说:“我不是伴娘很正常,大家都忙,我又在北市,我和她也很长时间没联系过了。”
人长大了都有各自的事情,没有人一直会停留在原地。
叶母听着叶柚安的话,也没再多问,左右老一辈的情谊在那儿摆着,他们和岑家老两口也是多年老朋友。
即使小辈不是朋友了,明天婚礼他们也是要去的。
叶母说着说着,又把话题转到了叶柚安的头上,叶母从柜子上拿起一个双喜字挂饰,怅然道:“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用得上这个。”
叶柚安抬头看了一眼,有些无语。
她已经不想争辩这个了。也从容的拿起一个说:“明天岑婠结婚,我跟她一起长大,你看她结婚不也跟我一样吗?”
叶母闻言,瞪了叶柚安一眼:“人家又不是我女儿。”
“那你从前对她不也算半个亲女儿了吗?”叶柚安回道。
叶母放下手中的挂饰,道:“你也知道她都结婚了,现在,我最放心不下你,你弟也要结婚了,你又一个人远在北市,这几年我和你爸身子骨还算硬朗,遇上合适的人,还能给你把把关。等你有小孩了,还能帮你带一带,有个人也算有个依靠,遇事有个商量的人。”
要是说以后,谁也说不准以后会怎么样。
叶柚安看着叶母头上的白发,听着这话心里很不是滋味。
但她也无法松口,给叶母一个定言,只是软了语气说:“遇见合适的,我会考虑的。”
人生的另一半,尚在考虑范围。
叶柚安垂眸,话锋一转有些嫌弃道:“至于小孩儿,叶言轩结婚后不就快了吗?我看他俩都是喜欢小孩的。”
得了,又白费功夫。叶母听了叶柚安的回答,撇过头去,不想再搭理她:“你说的有理,找合适的。我说不过你,才懒得管你。”
虽然话是这样说,叶母必然还是会追着叶柚安催婚的。
叶柚安也见好就收,不去接这话,只顾低头挑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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