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是八月十五,梅云鹤和房月侵背着书包跟着房锋云珑准备去郊区过中秋。
后视镜上两个小孩儿交头接耳的说着话,云珑和房锋笑了笑也没打扰。
“昨晚睡得怎么样?”房月侵用指尖碰碰梅云鹤的脸颊。
梅云鹤一击下去,攥成拳头的手顺势抵在肚子上,“很好,不要碰我,月侵。”
“为什么不能碰你?”房月侵瞥见梅云鹤撅了下嘴巴,不禁失笑,“怎么气鼓鼓的。”
“你很烦。”梅云鹤眼下还有些青黑,这全是因为昨晚远在景苑的房月侵非要和他连线看电影。
作为月侵的小舅舅,梅云鹤哪能不同意,若不同意他这个舅舅当的岂不是很逊?于是梅云鹤点点头同意了,并在房月侵找影片的时候抱着他的熊熊猪猪去床上靠着等对方。
哪能想到月侵这个坏蛋!竟然选恐怖片!好吧,虽然月侵问了他害不害怕,并说了害怕可以换个片,但是哪个男子汉会点头承认他害怕恐怖片呢?
最终梅云鹤哆哆嗦嗦的抱着熊熊猪猪看完了这场电影,嗯,尽管他用熊熊猪猪挡了一个多小时。
之后电影结束,梅云鹤看着亮堂堂的卧室,抱着他的宝贝玩偶一步三回头的去了卫生间。等再次回到床上躺着时,自认为不怕的他关了灯。
然后……当晚梅云鹤没敢再把手伸出被子一点,连脑袋都捂得严严实实的 ,但尽管如此,他还是怕自己一不小心把脚伸出被子,又或者自己的后背突然出现一个……不明物。
一夜过去,梅云鹤精神不济。偏生房月侵在听到梅云鹤说“你很烦”的时候,下意识搂住对方。
导致梅云鹤以为车里多了一个“人”,吓得他当场叫了一声。
“云鹤,怎么了?”云珑扭头看向后座,梅云鹤泪汪汪的摇摇头。
“房月侵,”云珑瞪了房月侵一眼,“你怎么就爱欺负云鹤啊?”
房月侵讪讪,无辜的接受完批判,他偏头看着旁边梅云鹤,“别怕,我在这呢。”
“嗯,嗝~”梅云鹤清清嗓子,“嗝~我我才嗝~不怕呢嗝~”他屏住呼吸,试图让被吓出来的打嗝声消失。
身旁的小舅舅小猫儿似的又是按喉咙又是捂嘴,忙得跟小陀螺似的。房月侵掩去嘴边的笑意,从包里拿出一瓶水,拧开后递给对方,“喝点水。”
“谢~嗝谢月侵嗝~”梅云鹤接过,低头喝了好几口,待平复后打嗝声也消失了。
房月侵拧好瓶盖将水放到一边,“下次不看恐怖片了吧,看动漫?”
梅云鹤点点头,“好,”隔了好一会儿又说,“也可以看恐怖片的。”房月侵盯着他亮晶晶的眸子,知道他小舅舅是又菜又爱,但还是应下来,“嗯,恐怖片一起看,要不然我一个人会害怕。”
梅云鹤瞬间翘起了小尾巴,“我会保护好月侵的。”他哼了声靠在椅背上。
两面的车窗都摇下了一半,灌进来的风中带来丝丝缕缕缠绕着的清甜的桂花香。因为不在花树下,所以这香味并不那么的甜腻 ,反而若有若无纠纠缠缠。
“好香哦~”梅云鹤嘀咕一句,然后就着安逸的微风陷入清新的梦乡里。
房月侵极轻的嗯了声,他偏头时入眼是梅云鹤摇摇晃晃的脑袋,他的小舅舅闭着眼睛一派岁月静好的模样。
他轻轻将梅云鹤的脑袋移动到自己腹上,后座并不算大,房月侵瞥了眼对方的双腿,最终没有捞起放到车座上。他垂眸慢慢扫过梅云鹤的脸,对方的眼睫长而浓密,惹得房月侵忍不住想伸手碰一碰。
可不太行,房月侵一只手搭在梅云鹤身上,如果他把小舅舅吵醒了,免不了又要红着眼气鼓鼓的生闷气。
虽然怎样都很可爱,但看着对方睡觉,房月侵心里也觉得软绵绵的。
车内很安静,前排的房锋从后视镜看到了,抬手将先前打开的音响关了,云珑也歇了问他们校园生活的心思。
不久便到了落霞区的十里村,车子停下来后,房月侵挥挥手让他老爸老妈先下车,自个儿则稍稍移动了下有些麻木的身体,而后俯身凑近梅云鹤,用手戳了戳对方的脸蛋,“小舅舅,醒醒,我们到了~”
梅云鹤缓慢的睁开眼,他怔楞着突然发现自己的视线好像不对劲,挣扎的起身时额角撞上一柔软的东西,“到了~”他呆头呆脑的说了句。
“嗯~”房月侵难得的不在线,他食指指腹摩挲了一下自己的嘴唇,目光不经意的瞥向了梅云鹤的脸上,“走吧。”很正常,只是不小心碰了一下罢了。
梅云鹤点头下了车,落后的房月侵拎着两人的书包慢腾腾的跟上。
落霞区的十里村全是些带院落的三层小洋房,这地方在S市的郊区,依山傍水,空气很清新,环境也不错,十分适合“养老”。
梅云鹤下了车便看到袁梦芳女士站在几步外向他招手,他疾步过去,“姨母,中秋快乐。”
“欸好,云鹤也是,”袁梦芳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梅云鹤,半晌满意点头,“不错,没被珑珑他们养瘦了,个头我瞧着也长高了些,”她伸手慈爱的摸摸梅云鹤弯腰垂下的脑袋。
云珑闻声说了句,“妈,我明明把云鹤养的白白胖胖的好吧?”
“外婆,”房月侵笑看因那句白白胖胖而摸摸自己小脸的人儿。
“欸月侵,快把包放屋里,拎着不累啊?”袁梦芳拍了下房月侵胳膊,“等会小意和你舅舅们回来,不是说要做什么酒吗?”
房月侵回应一声,递了个眼神给梅云鹤,两人一起去了三楼将带来的书包卸下来。
“忘了买青梅了,”梅云鹤有点苦恼,“都怪月侵。”
房月侵没太明白:“?”他拿了双拖鞋放到梅云鹤面前。
“昨晚没睡好,今天没想起来。”梅云鹤换上家居鞋,他扭头有点不好意思,都怪月侵,总是对他说是月侵的错,害得梅云鹤总想说这句。哼。
“是怪我,”三楼的房间早已被袁梦芳女士打开了窗户,楼下院内几株桂花树的香味随着秋风吹到屋内,房月侵沉吟片刻,“不如我们做桂花酒吧,应景。”
梅云鹤跑到窗边,瞧见楼下那一团橙红一团金黄一团淡黄的几株桂花树,“可以做渐变的桂花酒,”他眼里跃跃欲试。
“好,”房月侵走上去摸了下梅云鹤的头发,在对方歪头疑问中回了一句,“帮你打理头发呢。”
总爱双手捧脑袋打理头发的梅云鹤不疑有他,“月侵很好。”
这时楼下传来一道清丽的女声,“小叔叔,月侵~快下来啊~”
等他们两下楼来到院内,各自打招呼后,房月侵说了下自己和梅云鹤的想法,得到一致赞同后一家八口便准备先去“摇”桂花树。
花树下铺了一层薄膜,梅云鹤和房月侵摇着枝丫,随着簌簌声飘起阵阵花雨。
站在桂花树下,花香浓烈而又甜腻,梅云鹤翕动鼻翼,鼻腔里除了花香再闻不到别的。索性三株桂花树下的薄膜上都覆盖了一层桂花,不必再待在树下了。
“小舅舅,”
梅云鹤转头用眼去问月侵,房月侵没说话,只抬手为他摘去发上、肩上的桂花。
那人手心上躺着几粒颜色各异的桂花,“小舅舅刚才也很好看。”
“哦,”梅云鹤摸摸脑袋,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心上翘起的尾巴摇摇摆摆又略显羞涩。
云意正在拾地上的薄膜,头也没回地说:“你俩别聊天了,先把地上的桂花收拾好。”
梅云鹤闻言指派房月侵去收拾那株金桂,自己则去了丹桂树下拾起落满桂花的薄膜。
三个“小辈”将收集好的桂花放在大人们码在院落的桌子上。一家八口落座后低头挑拣杂物、去掉桂花的花梗。
大半个小时过去,薄膜里的桂花被挑拣好,几人就着要不要清洗桂花发起“争论”,最终决定简单过个清水,一来清除杂质,二来不会破坏桂花的香气。
洗好的桂花湿漉漉的必须要晾干才能做桂花酒,且只能在阴凉通风处风干。
小孩儿没什么耐性,云意从家里找出三个吹风机,三个人一人一个用最小档吹着各自面前那摞桂花。
夕阳渐渐西沉,云龄和房锋早早离开现场去了厨房准备晚饭,袁梦芳则和自己的女儿儿媳边说话边指导梅云鹤他们做桂花酒。
梅云鹤洗净双手,又被房月侵拿过擦干,“小意,我们可以做渐变色的桂花酒。”
“渐变色?”云意目光略过桌上颜色不一的烘好的桂花上,“好啊,反正桂花摘的挺多的,不如做四种,”她竖起食指,“一种渐变色,其他三种就放单个颜色的桂花好了?”
“嗯嗯,”梅云鹤拍开戳他脸蛋的房月侵,“月侵别闹。”
云意略带戏谑地瞥了眼房月侵,转头对梅云鹤说,“月侵他就是欠,小叔叔你别太惯着他了。”她说完摸摸梅云鹤的脑袋,殊不知各有各的“欠”。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梅云鹤不太懂为什么他们都爱摸自己的头发,他轻轻摇晃一下,就着干净的无油无水的密封罐,一层桂花一层冰糖的摞着。
桂花酒中的桂花和冰糖的比例是1:1,桂花与酒的比例则是1:20,梅云鹤估摸着算了一下,摞好三层从下往上依次是淡黄、金黄和橙红的桂花后,他努努嘴让一旁不知道为什么盯着他不动的月侵动手做事。
袁梦芳将将出口的话不知为什么咽了下去,她瞄了下梅云鹤又轻轻一扫眼房月侵,半晌才开口道 ,“月侵好像很喜欢你小舅舅?”
房月侵往密封罐里撒桂花的手顿住,最后抬眸看了眼晃似眼巴巴的某人,“好像是很喜欢,”他继续往密封罐里倒桂花,“云鹤很好。”
袁梦芳眯眼笑了声,“小孩儿的感情才最纯粹,云鹤和月侵高兴就好。”
梅云鹤歪头,“月侵也很好。”
袁梦芳但笑不语,埋头做事的云意眼神没分出半点,但试图追上众人的步伐,“小叔叔我呢?”
“小意也很好。”梅云鹤颔首,力求一碗水端的四平八稳。
十里村的19号洋房的院落里,飘落出去的不止有桂花香,还有细碎的笑声。
声音不大,但却满满都是幸福安逸。
一下午的成果最终换来了四大罐漂亮的桂花酒,这回罐子上贴着的标签没有名字,只有地点时间以及略显高大上的“桂花酿”三个字。
“过年的时候应该能喝上,”云龄说道,房锋附和的点头。
罗嫒和云珑嘁了声,“你俩动手了吗?”
没有动手但动手做晚饭的两个大男人咳嗽一声,“年夜饭包了还不行吗?就尝尝不多喝。”余下几人笑出了声。
中秋假期不多,因此分离也来的别样快。不过临走前梅云鹤还是和他的姨母说了别忘了过段时间把桂花酒里的桂花过滤出来,以免让其中的苦涩溢到酒里。
袁梦芳对此是给了梅云鹤一个小板栗,笑骂了句“小酒鬼”,瞥见他委屈的模样,又心软摸摸梅云鹤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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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青梅十七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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