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受拶指之刑

翌日拂晓,钟冷玉被屋外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猛然惊醒。

她强忍着昨夜醉酒的不适坐起身,抬眼便看到了散落在地的信封,她连忙下床将其拾起藏于枕下,又利落地整理了一番衣着。

屋内酒香四溢,却已来不及将酒桌上的残骸清理干净。

钟冷玉正在心中盘算对策,木门轰地一声被踢开,来人手提着一把长刀身材魁梧,面目狰狞,头顶童山濯濯,看上去比那土鸡蛋还要光亮几分,身后还跟着几位吊儿郎当的狗腿。

“哟,这屋里好大的酒气,小娘子是寂寞了?独饮多没意思,不如今晚让小爷陪你喝两盅?”光头轻佻调戏一番后,他身后的跟班也发出淫邪的笑声,这些歹人打量的眼神令钟冷玉感到一阵恶寒。

光头见钟冷玉并无意理会他便一脚踹开挡路的木凳,绕到酒桌前,拿起桌上瘫倒的酒杯,只见他将酒杯凑到鼻子前深吸一口:“红曲酒,我喜欢。”随后,又舔了舔酒杯边上看上去极其享受的模样,“不过我还是更喜欢小娘子的味道。”

那是她昨夜喝过的酒杯,上面还残留着她的唾液。钟冷玉见此,胃里一阵翻滚,险些作呕。

等胃里不适缓解过后,钟冷玉冷漠开口问道,“离凤凰衣交付的日子尚早,你来作甚?”

光头放下酒杯又瞥了眼桌上的笔墨,摸脑袋的手朝身后摆了摆,语气十分不耐的说,“带进来。”

顺眼望去,静秋被他们绑着从屋外提进屋内,被人推倒在光头脚边。

“静秋。”钟冷玉一时心急,想要过去将她扶起,却被光头身后的狗腿抢先一步将她摁住。

只见静秋侧身卧倒在地,嘴里被塞了抹布令她无法说话,她的头发散落不堪,脸颊两侧格外红肿,这幅模样一看便知遭遇了什么。

“小娘子莫着急,这静秋丫头不听话,我不过是找人帮你调教调教罢了。”光头用脚踢了踢静秋,只见她眼神涣散,就像没有灵魂的皮影人,毫无生机,任由牵线人肆意摆弄。

“这丫头在我眼皮子底下耍心眼,敢从外面给小娘子带酒和这些笔墨,莫不是胆子大破了天,一点不把我陈阿七放在眼里。”说罢,他又拿起一个酒杯,朝钟冷玉脚边狠狠砸去,酒杯四分五裂,碎成片渣。

钟冷玉这才明白陈阿七的目的,原是兴师问罪来了。

昨夜醉酒一场,放松了警惕,定是那门外盯梢之人发现异样,连夜通风报信,这才令陈阿七一大早就赶来木屋提人问责,纸终究包不住火,是她大意了。

钟冷玉心生愧疚,不愿静秋再遭受一点伤害,“是我以绝食为由逼静秋替我带的酒,本与她无关,你放过她,冲我来便是。”

“呵呵,小娘子好大的口气,你说冲你来?如何来?是从上面还是从下面来?”陈阿七走上前一手捏住钟冷玉的下巴,另一只手在她脸颊游走,他言语时的臭恶口气喷洒在钟冷玉的脸上,涌进鼻腔,另她作呕。

她一把打掉陈阿七不安分的手,右手暗暗伸进棉被中,握紧早就藏匿好的剪刀。

其中一个狗腿见她如此不上道,便向陈阿七进言,“大当家的,既然她都如此要求了,依我看今日就把这不知好歹的丫头办了,让她长长记性。”

另一人附和道:“是啊,大当家的,您都将她关在此处三年了还从未开过荤,这再精的铁都要生锈了,更何况……那玩意儿。”

“放你娘的屁,老子自有打算,滚滚滚,都滚出去。”陈阿七摸了把脑袋,啐了口口水,十分不悦。

屋内只剩下三人,静秋还躺在地上昏迷不清,钟冷玉戒备地盯着陈阿七,方才趁他不注意,将剪刀藏到了袖口之中,一旦陈阿七做出任何出格之举,她便是自尽也不会让他得逞。

“钟冷玉,你别仗着老子想讨你做老婆就敢这般不识好歹,你要这丫头偷着带点酒倒也罢,带笔墨来是想作甚?难不成想带书信出去求救?呸,妄想。”

陈阿七一把将静秋捞起,静秋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全靠他的力气支撑,他将静秋身上的麻绳松绑,拉起她的手掌亮在钟冷玉眼前。

“你好好瞧着,瞧到心里去,这丫头是因你受罚,你可知行刑之时她叫得有多惨?”

钟冷玉知道这贼子杀人如麻,却不想他对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也如此不折手段,竟对静秋动用私刑,还是最是残忍的拶指之刑。

十指骨血连心,看样子怕是十根指头的骨头都被夹碎了,此等酷刑岂是一般人能承受之痛,静秋还是个小丫头,竟受了如此残忍的私刑。

钟冷玉红着眼,恨不得立马叫这贼人千刀万剐:“你这残暴之徒,简直丧尽天良。你囚我几年,我便几年在此处寸步不离,就算是笼中鸟也会有想要破笼而出,追寻自由的一天,可我深知自己背负的责任从未想过逃离,而你偏偏要将人往绝路上逼。”

“往绝路上逼?你是想寻死?”陈阿七听她这么说,更是生气,抓着静秋的手又握紧了几分,静秋在地上疼得闷哼出声。

钟冷玉见状忙从这恶人手中夺回静秋的身体,让她尽量靠在自己身上,“你大可放心,我不会寻死,因为你的所作所为,终有一天会遭反噬,我要等着这天到来,看你是如何被人踏于脚下求饶,就算死,我也要亲眼看到你遭天谴了才能瞑目。”

陈阿七气急败坏,揪住钟冷玉的衣领怒斥:“呵呵,笑话!老子陈阿七就是这福清县的王,李大人都不敢拿我怎样,还有谁能奈我何?老子最后再给你一点时间,若是再不答应嫁于我,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陈阿七便离开了,随后又进来两人欲将静秋带走,钟冷玉紧抱着静秋不愿松手,“你们准备将她带到何处?是打算丢弃于这片山林喂豺狼野豹,还是等她自生自灭?”

那两人面面相觑,一时半会也没想好该如何处理这奄奄一息的丫头,只是大当家的在门口时吩咐要将这人拖走,并未交代该如何安置,被钟冷玉一质问倒也犯了难。

“静秋尚有一丝气息残存,好歹也是一条人命,你去跟陈阿七说暂时将她留于我处养伤,等人好了继续为我送饭,且再带句话,他说的我会考虑,但需多宽限些时日。”钟冷玉为留下静秋,不得不适当服软。

陈阿七这人虽有一身蛮力狠劲,脑子却不聪明,但凡钟冷玉松松口服个软,这人倒也不会多加为难。

两人听钟冷玉这么说,便出门向陈阿七禀报。果不其然,再待二人回来,只是匆匆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静秋也被顺利留下。

钟冷玉松了一口长气,然后将静秋扶到床上躺下,但她一直处于神志不清的状态,钟冷玉替她扒开脸上凌乱的头发,又将她的双手轻轻托起查看伤势。

仔细一看,钟冷玉心里猛地一抽,好好的一双手硬是被折磨得体无完肤,还有脸上的红肿的掌印,全然没有了静秋往日清秀的模样,倒是更像路边无人关心,无人怜爱的小野猫,在外受了欺负,不敢反抗,最后落得遍体鳞伤的下场。

幸运的是,受了伤的小野猫只能在角落独自舔舐毛发清理伤口,而静秋好歹还能有她的照顾。

处理伤口,需要敷草药,这小木屋之中除了缝制凤凰装的东西,别无其他。

钟冷玉不得不寻求帮助,她走到窗前将盯梢的人叫来细细交代一番,这盯梢之人还算机灵,草药没多大功夫就给她们送来了。

等钟冷玉敷草药时,静秋的意识已恢复些许,她看着如此温柔的钟冷玉,红了眼眶,说:“姑娘,对不起。”

“傻丫头,你怎能同我道歉,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才对,如若不是我一时任性,你如今也不会伤成此番模样。”钟冷玉心中万分自责。

静秋眼中噙着泪,从未有人如此关心她,为她擦脸擦身,又替她的伤口敷药,“姑娘,其实您不用待我如此好,静秋受不起,日后也还不起。”

“你是因我受刑,本该我照顾,没有受不起也无需你还,你赶紧好起来给我继续送饭才是,我这三年吃惯了你做的菜,倒是吃不了旁人做菜的口味了。” 钟冷玉被这耿直姑娘打动。

“是,静秋都听姑娘的。”静秋这才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

两人沉默了一会,静秋再次说道:“不知静秋可否称姑娘一声姐姐,要是姑娘觉得冒昧……方可直说。”

“怎会觉得冒昧,你我相识三年,在这囚笼之中,你是我唯一能说上话的人,你想称呼我一声姐姐,我高兴还来不及呢。”钟冷玉忙回道。

静秋觉得唐突又解释道:“儿时我父母双亡,唯一的妹妹也因年幼时县里发大水冲散了,我一直苦寻妹妹,也渴望拥有家人,今日,也算是圆了我其中一个心愿。”

钟冷玉心海中被藏于最深的某处似乎被拨动,传出微波动荡。

若能和家人共享天伦,谁又愿意于这世上孤身一人呢?

她开始怜惜这个和她一样苦命的丫头,逐渐放下了往日的戒备,轻抚着静秋的头发承诺,“日后我定会为你找到失散的妹妹,让你们姐妹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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