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漆黑的房间里,江煦暖喘着粗气,将醉醺醺的池屿给搁在床上。
月光洒在少女的脸上,她眉宇皱起,面色驼红,薄唇紧抿着,看上去有几分痛苦。
江煦暖摸了摸她的脸,烫的很煮熟了似的。
“池屿,你觉得现在怎么样?”江煦暖轻声问道。
“难受。”池屿皱着眉,觉得她的世界都在旋转。
“让你别喝,你非要喝。”江煦暖眯了眯眼,呲了句。池屿这人向来理智又冷静,怎么偏偏今天就冲动了呢。
“别走。”池屿见江煦暖要起身,拉住了她的手。
“你真醉还是装醉?”江煦暖拍着她的手背,眯着眼,审视的看着池屿。
“别走。”池屿呢喃着,似乎没有要回答江煦暖,只是力道不松,紧拽着江煦暖的手,将她整个人往她身边带了带。
“池屿,你最好明天记得今天发生的事情。”江煦暖无奈的轻推了推她,那人炙热的呼吸铺洒在她的颈脖处,让她身子也跟着热了起来。
“你,是我的。”池屿咬着唇,收紧了手臂。
“谁是你的啊。”江煦暖不由的想笑,这人喝醉了,怎么还像个小傻子似的。
“不告诉你。”池屿叹了口气,垂着眼,看上去有点不高兴。
“那你要告诉谁?”江煦暖来了兴趣,趴在池屿的身上,凑到她耳边,轻声问道。
“谁我也不告诉。”池屿抿着唇角,冷静的说道。
“算了。”江煦暖也没了兴趣,推着她的肩膀,准备起身,却又被她拽了回去。两人这回是抱在了一起,呼吸的频率也跟着快了起来。
江煦暖感觉到额间一热,她抬眸,见着池屿闭着眼,把唇印在了她的额上。
她推开池屿,快速的坐起身。
此刻,她后颈的抑制贴不知什么时候松掉了,虚虚的挂在脖子上,房间里弥漫着属于Omega的信息素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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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池屿做了一个梦,少女像猫儿似的匍匐在她的身边,粉红的舌尖舔了舔她的脸颊,柔软的唇角触碰着她的唇角,海盐与椰子般的清香缠绕着她。
她只觉得浑身又热又难受,双手胡乱的扑腾,触碰到一片柔软的地方,这个触感,她记得,很真实,她睁开眼眸,对上了江煦暖似笑非笑的眉眼。
少女靠近,咬着她耳尖,语调轻慢的问道。
“喜欢吗?”
喜欢啊,怎么会不喜欢。一股奇异的火,在池屿心尖乱窜,她疯了似的,想要获取更多。
她像是置身与久旱的沙漠之中,而,江煦暖是她眼前唯一的绿洲。
渴,真的太渴了。
忽然妙龄少女变成了一只雪白的猫,撂起爪子,狠狠的抓在了她的脖子上。
池屿捂着脖子,半夜从梦里惊醒时,像是淋了一场大雨,浑身都被汗水打湿透了。
她急促的呼吸着,眼眶微微发红,这个梦,为什么这么明晰,又具象啊。
她摸着隐隐作疼的脖子,那三道红痕在汗水中浸泡的发红,发烫,发疼。
头疼的她来不及多想,又倒头睡去,等她再醒来时,天已经亮了,她被闹钟吵醒,她用力垂了垂脑袋,却感觉像是敲到了石头上,没有一点反应。
我这是怎么了。
池屿苦恼的抱着头,思索着昨晚的记忆,她好像是在严武的怂恿下,喝了一杯果啤。
然后,然后。。
池屿拍着头,她好像断片了。什么也不记得了。
池屿起身洗漱,照着镜子,发现有点不对劲,偏了偏脖子,看到有三道挠痕,红红的,在她白皙的皮肤上,分外惹眼。
这,这是怎么回事?
猫抓的?
池屿皱了皱眉,努力回想。昨晚,她好像看到了小白。
她刷着牙,心想着,难道是被小白给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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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屿揉着惺忪的睡眼,打开门,江母正好出门丢垃圾。
“小屿,今天怎么这么早出门啊。”
“想去学校早读。”
“早餐吃了吗?”江母关心的看向池屿。
“没有。”池屿敛起眼皮,摸了摸发疼的脖子。
“不吃早餐怎么行,过来吃。”江母拉着池屿,把她带进了屋。
此时,江煦暖正坐在桌前,懒洋洋的看着她,让她想起了昨天看见的那只白猫。
江煦暖嘴角叼着蓝莓面包,果酱挂在她的嘴角上,甜腻腻的,她用舌尖一点点的将果酱舔干净。
慵懒的像是一只舔着毛发的白猫。
在想什么,池屿脸腾的一下红了,后颈的红痕隐隐发疼,怎么感觉这脖子上的挠痕和江煦暖有关系啊。
池屿看的喉咙冒出火星子,有点饿了。
“暖暖,帮小屿涂块面包。”
江母嘱咐完,便关上门,下楼丢垃圾了。
客厅内,只剩下江煦暖和池屿两个人。
忽然间的寂静,让池屿坐立难安。
江煦暖倪了池屿一眼,慢条斯理的拿起一片面包,然后旋开果酱的盖子,没有借用刀叉,纤白的手宛了一勺果酱,死死地按在面包上,面包被她按出几个凹槽。
池屿眼眸颤了颤,她的心口也像是被江煦暖的手指摁出几个窟窿眼。
“吃吧。”江煦暖把面包甩给她。
池屿看着满目疮痍的面包,梗了梗喉咙。在江煦暖似笑非笑的眼神里,咬了一大口。
快点吃,吃完快点跑。池屿这般想着,却用余光瞄见江煦暖轻含住刚刚吐过果酱的手指,轻轻的吮了吮。
池屿一怔。
她看到江煦暖一小截粉粉的舌尖舔过沾染果酱的手指。
要了命了。
池屿的脸嗡的一下红了一片。
酸甜的滋味在她的口里扩散开来,她怎么会有一种,在舔手指的错觉。
疯了,疯了。
池屿背着书包走在前面,江煦暖跟在身后。
走到楼下,池屿似想起什么,猛地顿住了脚步。
“干嘛?”江煦暖看池屿掉头要上楼,喊住了她。
“我忘拿车钥匙了。”池屿揉了揉发胀的眉心,悠悠的说道。
“那你,还记得,你的车在哪吗?”江煦暖似笑非笑的看着池屿,见池屿懊恼的眼神里有掺杂了一丝惊讶,看着江煦暖,说道。
“我的车好像丢了。”
“...”江煦暖被池屿这一系列动作给逗笑了。
“走吧。”
“去哪?”
“搭公交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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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高峰的公交车,挤满了人,像是满满当当的沙丁鱼罐头。
池屿抓着吊环,把江煦暖护在身边,利用长手长脚的优势,阻隔掉其他人与江煦暖的接触。
江煦暖仰着头看着她,校服的领口处,白皙的颈脖上,有三道明显的挠痕。注意到江煦暖盯着她,后颈的挠痕有些发痒,池屿用手肘蹭了蹭。
“谁干的?”江煦暖眨了眨眼,轻声问道。
“不知道。”池屿垂了垂眼角,她都喝醉了,昨晚怎么回来的都不记得了,忽然她像想起什么似的,看向江煦暖,眼睛亮晶晶的。
“猫挠的。”
“你确定?”江煦暖挑眉,玩味的笑了笑。
“昨晚,我好像又见到小白了。”池屿凑到江煦暖耳边,湿热的气息铺洒在少女的耳畔,染上了一层绯色。
“所以,是小白挠的?”江煦暖被车子摇晃的站不住身,垫着脚尖,扯着池屿的领口,懒洋洋的问道。
“有可能,或者是只和小白长得很像的猫。”池屿眯了眯眼,认真的说道。
“是这样啊。”江煦暖挑了挑眉,一瞬不瞬的盯着池屿。心底冷笑着,你最好不是跟我在这装失忆。
一个急刹车,全车人都惊呼了一声,一个人没扶稳,一排人像是多米诺骨牌似的,开始往一处倒。
眼看着要牵连到江煦暖,池屿眼疾手快的展开双臂,抱住了江煦暖,把江煦暖拉到了自己身边。
车子再次重新发动。
全车人骂骂咧咧。
“你没事吧。”池屿低头看着怀中的江煦暖,像是小猫儿似的趴在她的肩上,鼻尖红红的,似乎惊魂未定。却见可可爱爱的小猫,一瞬间抬起头,盯着她。眼神有点冷,粉唇微张,慢悠悠的吐出两个字。
“松手。”
池屿立刻意识到自己将江煦暖紧紧的嵌在了自己的怀中。
池屿急忙放手,与江煦暖拉开了距离。
“我,发现了一件事。”池屿低头,凑到江煦暖耳边,轻声说道。这几年她们除了在自家书房,也没有其他交集。是这次她坐公交车意外发现的收获。
“我,比你高了。”
“半个头。”池屿挑眉,垂下的眼角努力的向上抬了抬,圆圆的眼睛亮晶晶的。
“呵。”江煦暖冷冷的笑了笑,池屿明明是个不会笑的面瘫脸,还在这里努力装可爱。果然,和小时候一样,是个十足的幼稚鬼。
要不是池屿喝醉了,说了那么多这三年都不曾说的胡话,她还以为池屿的内心真的跟池屿的脸一样,冷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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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学校,江煦暖看了一眼身旁的池屿,见她眉头紧锁,眼眸里满是疏离,又变成冷酷的模样。
“给你。”江煦暖把奶茶递到池屿手里。
“谢谢。”池屿低声道谢,眼神却四处看。
“你在看什么?”江煦暖挑眉问道。
“没事。”池屿冷着面,淡淡的回道。她怎么没见到严武。往日,江煦暖只要一出现在学校,严武肯定是第一个迎上来的。
“在找严武?”江煦暖看透了池屿,一语道破。
池屿眼皮跳了跳,疑惑的看向江煦暖,她是怎么知道的。
“他还在路上。”江煦暖抵着下巴,忍不住想笑。
池屿眯着眼,看着提到严武就想笑的江煦暖,脸又冷了几分,她咬着吸管,用力嚼着珍珠。
“好喝吗?”江煦暖看着池屿,挑了挑眉,问道。
“嗯。”池屿淡淡的回应着。香草冰淇淋是她最爱喝的口味,可现在喝在嘴里,一股子酸苦胃,大概是她胃里反出来的酸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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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自习的时候,严武气喘吁吁的出现在池屿班门口,池屿眼眸暗了暗,以为他是来找江煦暖的。却见他扶着门框,唇角苍白的道了句。
“哎,年级第一,你出来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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