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 55 章

“嗯……”

百星竹细细品味了抚安湖特制的白毫银针,茶香绕唇,心旷神怡,不禁舒适喟叹。

“偶闻抚安湖内,水族生灵繁盛,尤以鱼类为最,肥硕鲜美,品种繁多,令人垂涎。此番我二人既已踏足此地,何不趁机一饱口福,领略那湖中美味的滋味呢?”

对坐尹殇显得颇为随意,他随手拈来一块糕点,放入口中,却觉其甜腻异常,不禁蹙眉,将那碟子稍稍推远。

“抚安之地海产丰饶,可仙界盛典在即,我们须得全力筹备,无暇游玩。兄长若真想要品尝,可令弟子待渔民出海之际,采买归来,再遣人运至摘星堡。”

“二弟此言差矣啊。海产之物,生于海滨,需得新鲜方显其味。如今大陆灵气渐衰,弟子修为多有不足,御剑飞行至摘星堡,至少两日方可抵达。如此长途跋涉,海产原味岂能得保?”

百星竹哀怨地瞥了他一眼,遂起身离开雅间,唤来客栈伙计,细声嘱咐今夜之菜务必要带有此地独特风味,言罢,他取出一锭银子,递了过去。

伙计见状,先是推辞一番,但终究抵挡不住那闪闪发光的银锭,笑容满面地接过,拍着胸脯保证:“客官放心,小店定当竭尽全力,确保菜品味道纯正,不负客官所望。”

随后,他“颠颠”地跑去后厨,忙碌起来。

“哎……”百星竹望着伙计远去的背影,愁云满布,今日也不知几多长叹矣。

自从百毒谷少主水无尘大婚之后,他们几人便滞留于谷中,已有半月有余。

并非他无意离开,只是这谷内情形复杂,难以开口提及。

半月内,他的三弟楚箫云每日每夜地守在阿悬身边,或是院外徘徊,却从未有过任何要求,只是那神情,似乎格外……谄媚?

亦或是小心翼翼地谄媚。

这番举动似乎又激发了尹殇那本来自卑而敏感的性格,开始变得胆大起来,利用报恩的借口,时时刻刻向阿悬请教医术,摘星堡的药材宝物,更是如同流水般源源不断地送出,毫不吝惜。

除了尹殇与楚箫云之外,自己那一母同胞的亲妹与辞影……

辞影自恢复身份后,对挽歌总是避之不及,狠话连连,二人间尚存的一丝情感,终究不及阿悬与百毒谷在他心中的分量。

可挽歌却铁了心要与他共度余生,束手无策,无法劝解。

他步履沉重地向雅间行去,左手持一把折扇,屡屡轻拍右手掌心,平复心绪。

抚仙湖位于混沌大陆之心,湖面如镜,湛蓝透光,广袤无垠。四周并无青山绿水环绕,唯见青石屋舍鳞次栉比,皆是渔民所居。

从此地出发,可通往三大玄门的任意一方,地理位置极为重要。

月悬此刻正立于甲板之上,与当地一位老伯相谈甚欢。

她偏头询问:“故而,依您所言,抚仙湖在多年前,果真有妖邪作祟?”

老翁抚摸着那已泛白的胡须,虽满脸皱纹却无沧桑之感,始终带着一抹和煦的笑意,“姑娘可知,玄界史录之中有载,昔日混沌大陆灵气充沛,英才辈出,群星璀璨。其中,最为百姓所敬仰的,便是那涅槃山上的一位楼姓仙尊。她心怀苍生,以民为本,乃是世间难得的仁人志士。”

见老翁似有长篇大论之势,月悬好奇更甚,于是在楚箫云的搀扶下,端坐船头,双手托腮,目光灼灼地凝视着老翁。

楚箫云则如影随形地守护在旁,谨慎地观察四周,以防突如其来的风浪或意外。

老翁见她神色认真,心中亦是欢喜不已,话语便愈发流畅起来:“据古籍所载,万年前,抚仙湖原为一黑鳞蟒蛇所盘踞。此蛇修为深厚,早已化为人形,然其秉性薄凉凶狠,不仅掌控着周边平民的生死,连那些落座于此地的仙门贵族亦需年年向其上供,以求安宁。其势力之强大,令人胆寒。”

“岁月如梭,春秋交替,数十载匆匆而过。那黑鳞蟒蛇却逐渐厌倦了这平淡如水的生活,竟生出了更为贪婪的念头。它竟要求周遭人族年年上供二八年华的少女,作为贡品,以满足其邪恶之欲。”

月悬面色凝重,她换了个姿势,抱膝而坐,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那仙门贵族,初时是否也曾反对过这荒谬的要求?”

老翁点头,语气中满是沉痛,“正是,仙门贵族初时并不赞同此等荒谬之举。然而,在那黑鳞蟒蛇的威逼之下,接连有数百无辜之人惨死。面对如此恐怖的压力,终有那悲天悯人的女子,挺身而出,舍身饲蛇,自愿坐上小船,成为那无法回家的贡品。”

月悬紧蹙秀眉,“那后来呢?女子去了,抚仙湖是否得以平静一年?”

“唉,那黑鳞蟒蛇岂会因一名女子而满足?它的**如同深渊。据玄界史录记载,自那之后,被它糟蹋且葬身于腹中的女子,竟不下千名!”

“如此说来,那些因它而死的无辜女子,竟比那些无故惨死的平民还要多出几倍有余!这妖祟当真是无情无心,令人发指!”

“呵呵……世间万物皆有善恶之分,妖族亦非全然残忍无道。遥想几十万年前,烟雨道尚未与玄界合而为一之际,曾诞生过一位姓苍的仙君。此仙君虽出身妖族,然其性情却极为稳妥,深受众生敬仰。令人唏嘘的是,仙君飞升之后,短短百年间,妖族之中竟再无能够制衡黑暗势力的力量,终又沦为一方祸害。”

月悬听闻此般传说,心中顿生敬意与惋惜,她连忙起身,朝着老翁深深一礼,“小女子方才多有失言,未曾考虑到妖族之中亦有善者,实在惭愧。还望老爷爷与仙人莫要因此介怀。”

老翁摆了摆手,和颜悦色道:“无妨无妨,小姑娘你年纪尚轻,不知前尘往事乃是常情。况且,仙君是大义之人,定不会因你无心之言而怪罪。”

老翁停顿了一息,接着又娓娓道来:“话说回来,自那抚仙湖千名女子惨遭毒手之后,此事终是惊动了远在天边的涅槃山。楼姓仙尊得知此事,心中愤慨难平,于是便亲自前来抚仙湖除妖。”

“仙尊修为高深莫测,抵达此地详细了解了那作怪多年的蛇妖恶行,便未有多言,径直赶往湖畔。她手持长剑,剑光闪烁间,只挥出一剑,便将那肆虐多年的蛇妖头颅斩落,威势之强,真乃令人震惊钦佩!”

月悬忍不住追问道:“仙尊修为如此高强,不知他修得是何等道法?莫非是剑宗不成?”

老翁摇头,“非剑宗也,乃是天下至孤,无情道矣。”

“无情道?”月悬面露惊愕,“我许久未曾听闻此道了。据传,修无情道之人皆需灭情绝爱,超脱凡俗,不知仙尊是否亦是如此?”

老翁点头,“正是如此。仙尊一生无父无子,孤身一人行走于世。仙尊虽修无情道,却并非冷酷无情之辈。相反,仙尊待人接物极为温柔,无论是对待平民百姓,还是仙门至尊,皆能公正无私,未曾有过一丝偏颇。不过,世间亦有野史记载,称仙尊曾有过亲子,与苍姓仙君亦有纠葛,此事真伪难辨,乃是玄界中的一大悬案啊……”

夕阳西下,天色渐晚,晚霞犹如锦绣般将半边江水染得如血如火。

月悬驻足此地,凝望着这难得的美景。

刚刚老翁所言,抚仙湖水底藏有仙尊留下的一枚玉石,此玉石据说可观前世今生,且能在生死存亡之际保留修仙之人的魂魄,细细温养,待到时机成熟之时,更可制造肉躯,重获新生。

这般神异的宝物,实乃世间罕见。

月悬微微闭眼,张开双臂,任由那冰凉而不刺骨的清风拂过她的脸颊。

玉石听起来与自己母亲偶然间捡回的转生石有相似之处,两者位置却相隔天南海北。若是有机会,定要前来这抚仙湖一探究竟。

夜色渐深,暮色如墨般弥漫开来,朦胧的月色轻轻洒落在湖面上,泛起层层涟漪。

寒风凛冽,吹过湖面,带来阵阵凉意,使得四周更显深邃与神秘。

楚箫云察觉凉意袭人,取出早已备妥的崭新披风,轻轻搭在月悬肩头,细心地为她拢了拢,确保她不受寒风侵扰。

“夜深了,还是早些回客栈歇息,莫让寒气伤了身子。”

月悬缓缓睁开双眸,与他四目直直相对,而后将身上的披风系得更紧了些。

“是该走了,大哥还等着我……用膳呢。”

言毕,抬眸深深瞧了他一眼,转身远去。

楚箫云不解其意,又怕唐突,嘴唇几度开合,却终究未曾吐露心声,紧随其后。

“来喽,新鲜烹制的抚仙清蒸鲫鱼、龙涎香烤海参、玉液琼浆虾、瑶池珍馐蟹、凤求凰海鲜卷……”店中伙计端上满满一桌的海产珍馐,口中滔滔不绝地报着菜名,“客官,您的佳肴已全部呈上,请您细细品尝。”

话落,百星竹从袖中掏出一锭银锭,递给了那满脸笑意的店伙计。

伙计平日里何曾遇见过如此慷慨大方的少爷,手捧那沉甸甸的银锭,顿时喜气洋洋,恭敬地接过,连声道谢。

待得客套话说尽,他欢天喜地地离去,轻声将雅间的房门带上,生怕惊扰了雅间内的食客。

目睹这一切的百挽歌,却有些不满地嘟囔,“兄长,你为何如此客气?难道我们纵横山庄的银两,就如同那大风刮来的一般容易吗?这其中可还有终南楼的份呢!你怎可擅自做主,也不询问一下辞影哥哥的意见,实在是太过无礼了。”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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