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的就是你们这句话,”文舒笑着说,“那改天再聚,路上注意安全。”
就剩下支觉晓和林奈延两个人。
“你怎么回去?”支觉晓问。
林奈延指指对街不远处的硕大广告标志:“我叔的公司在对面,我去看看他,你呢?”
支觉晓轻轻一笑:“等我女朋友,她马上加完班出来,也在附近。”
刚说完,支觉晓的电话就响了,她接起来声音温柔地说了几句,目光望向人行道对面,林奈延视线跟着她转移。
马路边有个很可爱的女生,一手举着电话,一手高高扬起,脚垫着,笑得很开心。
支觉晓也举手回应,放下电话,对林奈延道:“那我先过去了,改天介绍你们认识,今天有些事情。”
“好,”林奈延笑着说,“恭喜呀,你们很般配。”
“谢谢。”支觉晓也笑着说。于是林奈延看见支觉晓大步流星走向对面,亲密地牵起女孩的手,一起走远了。
一辆救护车忽然呼啸着驶过林奈延眼前,最后停在了她马上要去的公司门口。
交书下班的时候在公司门口昏倒,员工给他叫了救护车,正好被林奈延赶上。
他得的是肺癌,中期,年初便检查出来了,一直在本地医院保守治疗,大家都瞒着没告诉林奈延,不想影响她的正常工作。
今天是意外事故,谁都没想到治疗效果还算不错的人会突然晕倒。
人还在床上昏迷,仁青背过身抹眼泪,林奈延抽出纸巾用水搓掉了早上化的妆,不想被眼泪弄脏,否则有碍瞻观。
她已经和医生简单聊过,交书的病还没到无力回天的时候,因此林奈延计划转院,让交书在华西医院接受治疗。
五天后,林奈延提着在酒店定的营养餐,来医院和两位老人交班。
这是她们转到华西的第二天,交书情况渐趋稳定,头发又白了一大片,人也瘦了些,显出日暮西山的意味。
林奈延仁青交稳全都来了成都,住在医院附近的酒店,在医院给交书请了专业的护工,不需要她们做什么事情,但家人还是分为两班,准备每天轮流来医院陪护,和交书聊天。
“小延过几天在北京有活动吧?”吃完饭,交书问。
“叔怎么知道?”林奈延说。
“你的工作室每个月都会发通告,忘啦?”交书扯一扯往后落的外套,“我没大问题,之前没跟你说,也是因为治疗情况还算理想.可能最近太累,身体撑不住,别为我担心,安心工作就是。”
交书语重心长这么一说,林奈延眼泪又要下来,急忙低头,给交书留了个乌黑的头顶,缓了缓情绪,她才抬起有些发红的眼睛:“我没见过亲爸,要是叔叔你也出事了,那我真的就没有爸爸了。”
对交书的称呼,她始终没改过口,关系也不亲,小时候没找交书撒过娇、没缠着交书买过零食和玩具,然而亲人毕竟是亲人,和“别人”“外人”的定义始终不同。
坏消息来得措不及防,她害怕交书也会如当年的林若若一般,在几个月内生命迅速枯萎,直至成为一抔无机物,她的亲缘太淡了,有一个算一个,都很珍惜。
交书难得见林奈延说掏心窝的软话,也是不忍,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不会的,医生不都说还有60%到70%的治愈率吗?痊愈的可能大着呢,老天让我走运,给我个这么能干的女儿,也肯定会看在我女儿这么优秀的份上,让我赶紧好起来的。”
“嗯。”林奈延吸吸鼻子,点头。
“天气不错,陪我去楼下逛逛吧?”
正是午休的时候,住院部楼下的小花园没什么人,两个人并排走着,交书忽然问起林奈延未来的打算:“是计划一直演戏吗?有没有想过回来接手公司的业务?”
林奈延一愣,交书让她宽心:“不是交代后事——我们家的东西最后反正都是要交到你手里的。我是想,如果你在北京累了,回来落脚也好,我带着你慢慢上手,叔叔总不能干到七老八十吧?我还想过点自己的退休生活呢。”
这是林奈延想过的问题,但突如其来得知交书的病情,让她做出选择的时间被迫提前,她口吻迟疑:“……我还没想好。”
迟疑某种意义上也是答案,交书自然懂得话外之音。
“我也只是随便问问,还早,不急。”交书笑着岔开话题,“听奶奶说你有对象了,是北京人吗?”
林奈延:“……”她早该预料到,一但仁青知道了,家里都会知道。
但交书不是仁青,他这么多年走南闯北,生意场上阅人无数,见多识广,从来都是儒雅随和、风度翩翩的君子形象,告诉他真话,应该是没问题的吧?
“……是山城人,”林奈延字斟句酌地说,“还没确定关系,”她瞟一眼交书平和的脸色,继续道,“但她就是我一直在等的那个人。”
“男孩,还是女孩?”交书说。
林奈延没想到他会直接问,索性咬牙承认:“女孩。”
交书点点头,语气依然很平和:“上次的慈善晚会直播,我看了。”
他指的是林奈延被猫抓伤缺席,但是交遇去了的那场慈善晚会。
“是小鱼吗?”交书温和地问。
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林奈延心想,是问她直播里镜头最多的资方是交遇吗,还是问她没确定关系的对象是交遇?
可不管是哪个问题,林奈延都只能给出肯定回答,所以她点头:“是。”
交书并不震惊,忽而叹了口气:“是我对不住小鱼。孩子,她对你的心意,我早就知道,你对她的情意,我也一直看在眼里,不要怕,我不会反对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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