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大校门口，殷海兰如约而至，见她从校门口出来，张开双臂，朝她飞奔而去，又顾着手上的蛋糕，不敢放开步子跑去。
“你们学校的大门真气派。”她仰头看向H大建筑辉煌宏大的大门，光是远远看去，学校名字全称的字就足以让人眼前一亮。
国内顶尖的学府之一，是多少人挤破脑袋想要考进来的。
莫柠示意道：“要不要跟我一起进去看看？”
“好啊，让我也打卡拍照一下。让他们都看看，我朋友很厉害的，考进了这么好的一所大学里。”殷海兰说着眼里有一分失意闪过，或许考上一个好的大学，是从小印证在她骨子里的观点。
学历好像发展成了一种无声的等级制度一般，别人只要一听说你是缀学了，或是你这么高的学历就干这这样的一份工作，眼里无不是惊讶和嘲讽的。
每个人都只经历了一次人生，并没有资格去指责别人的选择。
路只有分叉枝干多少的区别，没有绝对的所谓的对错之分。
莫柠走在她的前面，学校的大门的智能人脸识别系统很灵敏，在两人还没有走近的时候，闸机就已经打开了。
“你们学校好大啊，这得有六七个芜溪一高那么大了吧？”殷海兰在H大的校内地图前驻足，在看到学校占地面积时，不由得感慨着。
莫柠拉着她往里走去，“这里的秋天有一条路上种的都是银杏树，好多人去那里打卡拍照。走，我们也去。”
“嗯。”殷海兰跟着她，一路上边走边看，若大的体育馆和图书馆都引起她的注意。
“蛋糕店生意怎么样？”莫柠一边走着，一边问她近来的状况。
“生意挺好的，好多人来吃蛋糕打卡拍照。”提起这个，殷海兰带着几分期待，“柠柠，店里二楼也装修好了，拍照很出片的。等你寒假回家过年的时候，一定要去看看。”
“好啊。”
闲聊的功夫，两人来到了学校那片银杏林处，飘落满地的落叶，一如飞起的蝶，翩跹舞动而落，又被拍照的人扔向空中，窸窸簌簌地下了一场关于银杏的雨。
银杏果的味道属实有些不大好闻，有校内的保洁阿姨，拿着袋子，弯腰在地上搜寻着，一颗颗熟透掉落枝头的果子，袋中已然装了不少。
殷海兰奔向林中，笑道：“真的好漂亮啊，好久都没有见到这么一大片的银杏林了。”
“柠柠，快来，我给你拍照。”她招呼着莫柠过去，后者步子不急不徐，在听到她的喊声后，加快了脚步。
殷海兰举起手机，在按下拍照键的那一刻，她在画面中看到了那熟悉的身影，恍惚之间，她赶忙放下手机，不可置信地回头看去。
莫柠看向刚拍好的照片，“我来看看拍的怎么样？”
她不敢信地又揉了揉眼睛，轻轻地摇着莫柠的胳膊，小声问道：“柠柠，你看那边的是柳延辉吗？”
“就那个穿米白色风衣女生旁边，站着的男生，是他吗？”
莫柠顺着她描述的，在人群中搜寻了起来，刚看到柳延辉的第一眼，她有些不太确信。
那人留了长长的狼尾发型，戴着顶黑色的毛线帽，一身灰色的风衣，衬得他的脸庞更加白皙，高挑的个子在人群中的确是显眼的。
在两人斜前方的他，正双手插兜，和身旁的卫瑶敏有说有笑地走着，隔得有些远，她们听不到两人在说些什么。
柳延辉和何述同届，他们高考了之后，殷海兰只在陪莫柠去何述家里探望猫宁的时候，偶尔见到过他，这么长的时间没有再见，倒是有些恍惚了，以至于他最后去了哪里上学，她一概不知，也不曾妄想去了解。
天意弄人，再次相见的时候竟会是在这样的地方，他的身边竟也会多了一个人。
心里堵的难受，鼻尖一酸，殷海兰将提着蛋糕递给莫柠道：“柠柠，蛋糕是给你和你的室友带的，先帮我拿一下，我倒要去看看那人是不是他。”
在莫柠还没反应过来时，殷海兰就冲了过去，后者努力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走到柳延辉两人跟前，率先开口道：“柳延辉，好久不见了。”
“殷海兰？”柳延辉瞪大了双眼，语气里满是惊讶，“你怎么会在这儿？”
但当他微微侧头看到了殷海兰身后的莫柠时，瞬间就明白了，“原来你是来找你朋友玩儿啊。”
殷海兰一步一句，逐渐朝他逼近，“你高考过后报了哪所大学？”
“为什么过年过节都没见你再回来过芜溪市？”
“你今天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指着柳延辉身旁的女生问道：“她又是谁？你们认识吗？”
“停！”柳延辉抬手示意她别再往前继续走了，他低头笑道：“这么久不见你还是这个样子，不管见谁都有说不完的话。”
“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殷海兰有些气，别过头去，不再看他。
柳延辉介绍起身边的人，“她叫卫瑶敏，是我的青梅竹马。”
卫瑶敏一把将他推开，有些不满，“谁跟你是青梅竹马？我一开始认识的就是何述好吗？”
柳延辉踉跄两步，眼角染上笑意，“对，也是多亏了何述，才能让我有幸认识你这样的大美女。”
“这是你女朋友？”卫瑶敏看着眼前，同样在打量着自己的人。
柳延辉赶忙摆摆手，“不是，她叫殷海兰，是我之前高中的一个学妹。”他说着视线落在莫柠的身上，“她和莫柠是好朋友，何述那小子又喜欢莫柠，我们这才有些交际的。”
听着他忙将自己和他之间的关系撇清，殷海兰的心里有些不大好受，怒意从眼睛里流转出，“你还没告诉我，你高考结束之后去了哪里。”
“我啊？”此刻的柳延辉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让她生气了，摸着脑袋，不太好意思地解释道：“我成绩不好，上不了国内好的大学，就被我爸送去国外读书了。”
“我又不像何述他们两个，为了自己喜欢的人这么拼。还有你啊瑶瑶，你也是，你要说你当初要考H大，那我怎么样都要拼一拼的，就算考不进来这里，能在同一座城市也好啊。”
卫瑶敏双手抱臂，嘴角一扯，“我当时说了，你也不一定能考上。再说，姐早就移情别恋放手了好吗？”
“这一段时间烦着呢，少在姐面前叽叽喳喳的。”
“抱歉，先走了，有机会再聊。”卫瑶敏对莫柠两人说着快步往前走着，柳延辉赶忙跟上，而前者还在抱怨着，“我还以为你来H大是来找何述的，结果把我喊来这什么银杏林了，银杏果味道真的难闻死了……”
两人越走越远，单是从背影看去就是极为相配的一对。
不管是家世还是样貌，都无可挑剔的完美。
“柠柠，我心里突然好难受好难受啊。”殷海兰说着，一下子扑到莫柠的怀中，眼泪止不住地就留了出来，“你说，他怎么就突然出现了这么一个青梅竹马，他真的一点都看不出来我喜欢他吗？”
莫柠抱住了她，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一下又一下。
“我想要喝很甜很甜的奶茶，全糖的那种。”殷海兰哽咽地说着，再也忍不住了，失声痛哭了出来。
莫柠慌张地拿出手机，拉着人坐到了路边的长椅上，“好，我马上就点，我们喝全糖的奶茶。”
“一个男人而已，他不懂你的心意是他的损失。”她想了半天，安慰着靠在她身旁的人。
莫柠的心里又何尝不担心自己和何述之间的矛盾呢？她清楚地知道，只有一天自己有了能和他匹敌的资本，才能真正和他继续走下去。
—
柳延辉跟着卫瑶敏来到了一家餐馆，说是餐馆，倒也很怪，来这里吃饭的是少数，大多数人都是点上一杯酒，和朋友闲聊着，或是一言不发地闷头喝酒。
餐馆不大，点餐柜台旁的空地处，手持吉他的歌者正投入地唱起一首歌曲。
“老板，我还是老样子。”她走上前随口说着，一副提不起来情绪的样子。
柳延辉还在看着单子时，她已经点好了，在她要离开的时候也赶忙说了句，“我也要一杯和她一样的。”
老板笑道：“好的，您请随意入座，稍等。”
他点点头，紧跟着卫瑶敏坐了下来，对面的人敲着手机，好一会儿才放下瞥了他一眼，“柳延辉，你说你老是喜欢跟在姐屁股后面干嘛？”
“从小到大是你喜欢跟在何述身后，而我喜欢跟在你的身后，我们三个都能拉着前方人的衣角玩儿开火车了。”柳延辉说着喝了口老板端来的酒，浓烈的酒精瞬间冲击着他整个人。
“瑶瑶，你是因为什么跟在何述身后的，我就是因为什么跟在你身后的。”柳延辉说着开始自嘲起来，“我不记得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你，可以前你的目光总是停留在何述的身上，我一直都在期待，你什么时候能看看我，看看其实你身后一直都有我看着你的背影，却又不敢上前去触碰。”
“瑶瑶，我喜欢你。”
倏然而来的表白却没有让卫瑶敏有太多的惊讶，恰好吉他歌手正将那句，“感情是偏执的，越爱越是偏执的，不相信我看到的……”唱了出来。
“嗯，然后呢？”她漫不经心地问着。
柳延辉的眼中满是赤诚，说的动容，“你能做我的女朋友吗？”
“女朋友嘛，我考虑考虑，你这张脸长得也不错。”卫瑶敏起身，大胆地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将脸抬了起来，“看你表现了，要是技术好，活儿好，能哄我开心，我就考虑考虑。”
对面的人听的脸红心跳，活脱脱一副纯情小狗被调戏的样子。
卫瑶敏倒是个行动派，看他这副样子，提起桌上的包，笑道：“反正你这次回来也要待两周，等姐心情好通知你，敢来我就好好考虑考虑你说的事儿。”
她笑得肆意，有这么一个深情又干净，家世好的人追自己，玩玩儿倒也是不错的。
感情是偏执的，越爱越是偏执的，不相信我看到的——源自歌曲《慢冷》，侵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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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气泡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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