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东西！”
谢青川又在自己的座椅旁摸索了一阵，翻出来一个小袋子，递到唐柠面前。
“这是什么？”唐柠好奇地凑过脑袋。
袋子里方方正正地放着一枚小盒子，底下似乎还有一封书信。
“送你的生日礼物。”
唐柠指着自己怀中的小熊问道：“那这个呢？”
谢青川投去淡淡的一瞥，小熊正歪着头对他笑。
他移开视线：“这是附赠品。”
这话说得倒也没错，原先谢青川准备的礼物就只有这个纸袋而已，而这只小熊玩偶，纯粹是他今日见到唐柠格外喜欢这类玩具，特意去商店买了个，一同送了出来。
唐柠伸手揉了揉小熊的耳朵，嘟囔了一声：“好吧。”
她接过纸袋，并不急着猜，还有很多问题想问。
谢青川从餐桌边拿出买蛋糕附赠的塑料小刀，送到唐柠手边。
“第一刀由寿星切。”
唐柠疑惑地歪了歪头：“有什么说法吗？”
“你可以理解为，一种小小的仪式感。”
唐柠把蛋糕对半分开，谢青川重新把刀子要回去，示意她歇着：“接下去就交给我吧。”
他的手脚稳且麻利，很快蛋糕就被分成了许多小份。
唐柠一眼望下去，竟觉得每一块的大小都差不多。
她惊讶地看向谢青川的手，想透过表面看出其中的精髓来，没想到，还挺有两下的嘛。
第一块蛋糕被端端正正地摆在纸盘上，谢青川还在一边放了一枚叉子，递到唐柠手边。
唐柠挖下一勺，塞进嘴里，馥郁的奶油香味在嘴里蔓延。
“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生日？”
咽下嘴里的蛋糕后，唐柠问他。
谢青川抬手按在桌角，浅浅地笑着：“既然我想了解唐班长，至少生日得清楚吧？”
语气淡淡，仿佛说的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说者无心，听者却能从中品出千万种意思来。
因为唐柠的心里略微咯噔一下，她并不知道谢青川的生日。
她对谢青川的所有了解，都仅仅来源于两人日常的相处中，再有就是网上关于谢家的报道。
见她没有说话，谢青川还在担心是不是解释得不够清楚，又补充道：”我去问了段菲菲。”
“在……”他低头思索了一阵，没能想起来具体日期，“在前段时间。”
哪一天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记住了，并且准备了今天的惊喜。
唐柠觉得自己在无形之中被比较了一番，并且自己完败。
她顿时感觉嘴里的蛋糕都少了几分甜味，纷乱的思绪影响到味觉。
一直观察着她的谢青川立马发现了她神情的变化，主动询问：“唐班长，你怎么了？”
唐柠低着头，咬了咬下唇，活脱脱一个认罪小孩的模样，她轻声反思：“那个……谢青川……”
“嗯？”
“我都不知道你的生日，也没有关注你……”
“我这样不好，我应该……”
“唐班长，我说了，你没有错。”
谢青川还以为发生了什么，结果竟是这么一件小事，好笑地打断唐柠的自我批评。
“12月11日，我的生日，你现在知道了。”
他安抚唐柠。
“唐班长不用因此觉得自责，我都没觉得有什么。”
“今天还是你的生日，小寿星就不要绷着脸了，笑一笑，嗯？”
唐柠忍不住随着他的话，弯了弯嘴角。
这一下，连带着眼睛都眯成月牙状，郑重地在心底默念几遍这个日子：“我会记住的。”
见她一脸认真的模样，谢青川觉得自己手有些痒，他伸出手，捻了捻女孩脸颊旁散落的发丝。
“不用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就算不记得也没事，我会告诉你的。”他说。
即使谢青川的手背离唐柠的脸还有一段微小的距离，但唐柠就是感觉到一股炽热传来，不仅只是脸颊边这一块，热意轰然包裹了整个空间。
她慌乱地从谢青川手里扯回自己的发丝，努力装作平静的样子：“嗯，我会自己记住的。”
看起来在拒绝谢青川主动提醒的好意，但实际她在告诉自己，一定会牢牢地记住这个日子。
“12.11”
谢青川唇边始终噙着一抹笑意，没有再出声反驳。
无论唐柠想怎么做都可以，他会始终站在她的身边。
保护她，支持她。
这是他心心念念的唐班长。
谢青川心间微动，借着这氛围正好，突然出声道：“唐班长，我……”
唐柠抬起头来，正好撞见他的眼睛。
炽热，真诚。
暧昧的气息在场上疯涨，空气都燥热了几分。
“你……”唐柠顺着他的话喃喃道。
我喜欢你。
非常非常喜欢。
想和你一直一直在一起。
谢青川没有开口说完，但唐柠显然也已经意识到他未尽的话语。
“我知道。”她望着谢青川，轻声回答。
但他们都知道，在现在的时候，有些话，适合又不适合。
她明白，他们都明白，就足够了。
“吃蛋糕吧。”谢青川收拾好自己的情绪，脸上带着浅笑，温声道。
唐柠重重地点点头。
一时间，这个小包厢内陷入沉默，一人安静地吃，一人安静地看着对面，偶尔抬眸，眼神对视间，缠绵悱恻。
他们都在对方的眼里看见了自己的身影。
并且，只有自己一人。
再无其他。
静谧但和谐，丝毫不显尴尬。
仿佛他们本来就该这样，仿佛他们天生就应该坐在同一张桌子上，互相陪伴。
“还剩好多，吃不下了。”唐柠揉了揉圆滚滚的肚子，瘫倒在座位上，有气无力地投降。
看她的模样，竟像是刚打了一场仗回来一样。
事实上，她是去与美食大战了三百回合。
战果累累，她的肚子就是最好的证明。
如果只有最开始点的菜，唐柠还自信满满，一定能够顺利解决。
但没想到饭局到了中后期，又来了一块香喷喷、水灵灵的蛋糕，香甜的奶油与绵软的蛋糕胚组成完美的形状，馥郁的香味阵阵侵蚀人的鼻子。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饭与蛋糕也不可兼吃。
唐柠两边各尝了一点，最后吃完盘子里的蛋糕，实在得歇了。
“打包带回去？”谢青川也打量了整张桌子，点的菜已经吃得七七八八，就是这蛋糕，还剩下一大半。
唐柠仔细想了想，拒绝了。
要是把蛋糕带回她家，她无法想出一个合理的解释让唐母接受。
该怎么介绍它呢？说自己出去参加了个生日宴，结果回来时还有别的收获？
一旦唐母打破砂锅问到底，非要问清楚始末，她无法解释。
“可是，就这么扔掉好浪费啊……”唐柠望着依然有型的蛋糕，满眼心疼。
铺张浪费是不可取的，浪费粮食也是不可取的。
“那怎么办呢？”
两人双双开始思考。
唐柠眼前一亮，她凑到谢青川耳边，轻声说：“我有一个想法！”
“什么想法？”被她眼神里的亮光吸引，谢青川微微笑道。
“我们把蛋糕分给在这里上班的人吧！”
刚才谢青川回来时，也麻烦了一个服务员帮忙拿东西，正好也可以作为感谢。
“行啊，这是你的蛋糕，你决定。”
谢青川自然无所谓，唐班长说什么就是什么。
正巧，门外又是一阵脚步声，听到了先前那个服务员熟悉的声音。
唐柠给谢青川投去一个眼神，谢青川接收并行动。
他起身，一手端着蛋糕，一手撩开帘子：“你好，请留步。”
服务员停下脚步，微笑回应：“你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谢青川把蛋糕递给他：“没事，请你吃一块蛋糕。”
服务员似乎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惊喜，还有些惊讶，他看了看四周：“现在是我上班时间……”
“也可以带回去，等休息了再吃。”唐柠从帘子内探出头来，笑着给他出主意。
服务员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接过：“谢谢你们，生日快乐啊。”
他是对着谢青川说的。
谢青川笑着摆了摆手，指指唐柠的方向：“今天的寿星是她。”
服务员又对唐柠重复了一遍：“生日快乐，小姐姐！”
“谢谢你！”唐柠露出灿烂的微笑。
剩下的蛋糕也被唐柠送了过去，让服务员跟同事们分享。
顺利解决了食物的分配问题，皆大欢喜。
两人相伴出门，唐柠看了一下手机，之前答应过唐母要早点回家，现在时间已经差不多了。
谢青川也意识到她有想告别的想法，和唐班长待在一起的光阴总会变得非常快。
他遗憾，像这样独属于两人的美好时光就这样流逝，也不知道下一次会是什么时候。
“要回去了吗？”
唐柠轻轻应了一声，开始查看这里的交通情况，最重要的是找到公交车站与成功回家的路。
谢青川还想争取，他提出建议：“等下让王叔送你回去吧？”
“王叔是？”
“我家的司机。”
唐柠分出一点眼神瞥了一眼身边的谢小少爷，这说话者还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仿佛在说一件很自然的事情。
谢青川还无辜地回望过来，似乎在问“怎么了”。
唐柠轻叹一口气：“算了，太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唐班长的事怎么能叫麻烦？”谢青川反驳道。
“而且，这里也没有直达的公交，你得转好几次车，等你回家该很晚了。”他继续找理由。
唐柠的态度俨然已经有些松动：“那……王叔什么时候到啊。”
“他就在附近，很快就到。”
谢青川拿出手机，在屏幕上敲了几下，又举起来对着她晃了晃：“赶过来了。”
“嗯，好吧。”唐柠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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