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有这种好东西还能叫上我，柠柠我爱你！”下课后的段菲菲也被拉过来分享熊崽蛋糕，她往嘴里塞了满满一大口，又对着唐柠比了个心。
“喂，蛋糕是我送给唐班长的。”谢青川提点了她一下，让她搞清楚自己也该拥有点姓名权。
段菲菲指着他连连点头：“你小子，我打小就看你有出息。这次做得不错，继续保持，我看好你哦！”
“话说，”段菲菲瞥了一眼唐柠桌上摊开来放着的，如板砖一般的书，只见那整页白纸上全是复杂的数学符号，分开来看每个字都认识，但是组合在一起就是晦涩难懂的天书，她问道，“柠柠你又在看数学竞赛题目啊？这么厚的书都看完了？”
唐柠笑着应了一声：“我准备周末再去书店买几本新的辅导书看看。”
段菲菲做出一个夸张的膜拜姿势，她对唐柠的敬佩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但出口只有一字：“牛！”
“你考虑参加数学竞赛吗？”段菲菲又问道。
除了正常参加高考，凭借高考分数及排名进入大学之外，还能通过竞赛的方式，提前保送或者取得心仪院校降分录取的奖励。
然而，真正参加竞赛与只当做兴趣爱好随便学学并不一样，前者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与精力，并且也将承担更大的压力。最差的情况是，唐柠付出了一切，结果成绩不尽如人意。最后又影响了平常的学习，导致高考失利。
这就会变成，丢了西瓜捡了芝麻，得不偿失。
但是，真的不想试试吗？唐柠想起无数个日日夜夜，自己伏案桌前，自学数学竞赛试题的时刻，都说努力会有收获，难道她真的做不到吗？
心底有一个声音在呐喊，激得唐柠全身的血液开始沸腾。她抑制住自己的兴奋，开始权衡利弊，越到这种时刻，她就会越冷静。
凭借她的成绩，已经能够稳稳进入顶尖学府，需要再去冒险吗？是的，参加竞赛对她而言更像是一种冒险。进一步或许天高海阔，但是退一步，那将是万丈深渊。
唐柠微顿，垂眸望向自己的桌面，扎起的马尾轻轻地扫在脖子上，带来细微的痒意，她轻声说：“我不清楚。”
“到时候再看吧！”她抬起头，又如同往日一样笑道。
很快就到了周末。
谢青川还在睡梦中，就被闹钟铃声吵醒，他烦躁地把被子拉上来，盖住自己的耳朵，但仍然阻挡不住魔音灌耳。
他放弃了，仰躺在床上，紧闭双眼做最后的挣扎，一副生无可恋的安详模样。
起床，出门，根据庄珊提供的杨叔叔家的地址，让司机载他过去。
这个杨叔叔，据说是他父亲谢浩天的大学同学。谢家是传承了多代的金贵世家，与谢浩天从小含着金汤匙出生不同，杨广是典型的寒门子弟。不过两人在大学时关系融洽，已过去了这么多年，仍然偶有联系。
杨家也有一个与谢青川同龄的儿子，同样在槐山一中上学。这个中学也是杨广推荐给谢浩天的，这次听说谢浩天的儿子也转学过来了，杨广盛情邀请谢青川前去他家。“两个小孩年龄相仿，一起聊聊天也算有个伴”。
司机在一个中高档的小区门前停车，与门卫交涉一番才被放行。
看来这些年里，杨叔叔发展得还不错。
“哎，你就是青川吧？快进来快进来！”谢青川刚按响门铃，房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出来一个中年左右年纪的女子。
只见她穿着一身精致的名牌，脸上还画着相称的精致妆容。因保养得当，看起来还比较年轻，也能看出年轻时风姿绰约的影子。
杨广站在自己妻子身后，他是一个身材发福，头顶微秃的普通中年男子，丢在人群中也无法一眼发现的那种。
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笑着附和道：“多年没见，青川已经这么大了啊。”
谢青川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边把手中拎着的见面礼递过去，边回应：“中午好，叔叔阿姨，这是一点小礼物。”
“人来了就行，还带什么礼物，真是的！”侯念珍笑着抱怨道，她从谢青川手中接过那几个礼盒，暂时放在沙发上，继续说，“快坐下吃饭吧。”
正好是饭点时间。杨家请的阿姨还在厨房忙活，香味阵阵飘散至客厅。
侯念珍走到厨房门口，嘱咐里面的人可以上菜了，在得到肯定的回复后，她指引谢青川到一个座椅上坐下：“青川就坐在这里吧。”
谢青川依言坐下，从小接受的良好的社交礼节教育让他时刻维持着脸上的客套，在面对杨广的问话交流时，也能做到滴水不漏地回答。一来一去间，哄得杨广哈哈大笑。
“明辰还没回来吗？”杨广询问妻子。
侯念珍查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机：“昨天不是都和你说了吗，明辰今天要去书店买书，这都忘记了？”
“有客人在，怎么还跑出去？”杨广有些不满意。
侯念珍轻轻瞪了他一眼：“明辰又不是出去玩的，孩子想好好学习，你这个当爹的什么态度？”
“好好好。”杨广讨饶，转头看向谢青川时，他面带歉意，“青川啊，这次真的不巧，明辰不在，不过你在学校也有机会遇到他，他也是高三的，叫杨明辰。”
有点耳熟，谢青川觉得在哪儿听过。但是，想不起来了。他向来不会在这种方面为难自己，想不起来就算了，反正总有一天会想明白的。就算真的想不明白也没事，那时候说不定都把这件事忘了。
不得不说，杨家的阿姨的厨艺还真不错。谢青川夹了几道菜尝了尝，至少挺符合他的心意的。
杨广安静了几分钟，又开始找谢青川搭话：“青川啊，你转学过来也有段时间了，适应得怎么样？”
谢青川想了想，点点头说：“适应得挺好，遇到了几个不错的同学。”
杨广继续说下去：“那就好。青川以前都在私立学校上学吧，这私立和公立的教学方式还是大不相同的。我们家明辰，我从小就让他读的公立学校，只有吃过苦的人才能成才。”
谢青川此时就是一个社交机器，专为社交而生，不管别人说什么，他都是点头附和，他已经把脑子丢在一边，绝对不会有任何自己的想法，也不会发表任何观点。
反正，别人说得都对。有这种觉悟就能避开百分之九十的矛盾与争辩。
杨广话题一转，又问道：“最近槐山一中考了升学考吧，青川你的成绩怎么样？”
在唐柠面前能够小装一下,但是在外人面前，谢青川还是决定维持低调，他含糊其辞：“考得一般。”
“我听你父亲说了。”杨广自顾自地说下去，“你理科方面还要再加强一点。我家明辰在数学啊这些方面比较擅长，你要是不介意，每周过来跟他一起学习，我让他教教你。”
谢青川从来没这么觉得自己父母是个大漏勺，连底都给人家透完了！所以，杨叔叔再问他一遍成绩的意义在哪里，走个形式过场吗？
侯念珍听到这话，心里一惊，连忙给杨广使眼色看，让他想办法把从自己嘴里蹦出来的话收回去。开玩笑，高三的学习那么紧张，时间都得花在刀刃上，哪能让她儿子在做家教上浪费光阴。这不毁了吗？
杨广好像也自知说错话了，他尬笑几声给自己打圆场：“我的意思是，要是学习上遇到什么困难了，可以隔个几周，大家聚在一起吃顿饭，互相分享分享。”
侯念珍跟着解释道：“是啊是啊，我们家明辰比较优秀，总是很忙。你看今天这不也人没在。不过隔几周吃顿饭的时间还是有的，青川你哪天放假有空，直接联系你杨叔叔就好。”
听上去可不像是欢迎人的样子。谢青川的心其实跟明镜似的，早听出来这两个大人话里话外的意思，他不说话，沉默地往自己嘴里扒了最后一口饭。
饭被咀嚼咽下，手中端着的碗变得彻底干净。
谢青川抬起头，脸上仍然维持着一贯以来的清浅笑容，他放下筷子，拿起手边放着的纸巾擦了擦嘴，眉头微挑，矜骄地拒绝道：“不了，还是不打扰杨同学了。”
杨广还在劝他：“一个人瞎捉摸也捉摸不出花来，这学习呀，更多靠得是技巧，我们明辰已经培养出了一套合适的方法，你可以跟他探讨一下。”
谢青川勾唇一笑：“不用了，杨叔叔，我同桌会教我的，我觉得她挺厉害的。大家都是槐山一中的同学，杨叔叔应该也听说过她的名字吧？唐柠，经常考第一的那个。”
时常关注儿子在学校的排名情况的杨家夫妻俩怎么可能没听说过唐柠的名字，从升入高中开始，她凭借自身过硬的实力，总是能压在自家儿子头上。
杨广恍然：“知道的，这小姑娘是真厉害，竟然还是青川同桌啊。”
谢青川纯良地点点头，一副心虚受教的模样：“是啊，唐班长不仅成绩好，还很热心。她自愿把笔记借给我，又经常教我学习，真是太麻烦她了，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同桌呢？”
“对了，唐班长这次数学考了一百四十七，不知道杨同学多少分啊？”谢青川又慢悠悠地补了一句。
谢青川：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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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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