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院内安珩昃身穿戏服站在戏台上,台上除了他还有各色乐器手伴奏,尤其是那琵琶声阵阵灌耳,入心,只是听多了令人不适。
此外他脚边还跪着四五个人,这些人通通被剪开了嘴角,永远笑着,安珩昃走到哪里,这些人便跪着跟在哪里,一步也不离,那些人拔在他戏服似乎在祈求施舍心中绝望喊着饶命,他惬意享受着这感受,快板敲击声令人人身心放松,脸上荡漾出了笑,院内点了灯笼,微风徐徐吹过灯光照在他脸上,那细眉狐狸眼更是明显。
安珩昃这是给自己搭了个戏台,只是台下有人但无心听,他不能停下来,只能唱给自己听。
安珩昃原是戏班子人,生前被人欺凌,加上他又忘不掉心里执念,最后不堪忍受用梅花枝戳瞎自己这双眼,血染戏服而死,死后戾气太重怨念太深成了鬼,虽复明了但那绽开的梅花已经完全融入了他眸子中,所以安珩昃是喜旧山内唯一没有眸子,也是执念最深的鬼王。
——
乍然一阵风吹灭全部灯笼,台下人顿然察觉起身戒备,旁边人淡定看向门口,道:“坐下,稍安勿躁。”
左明烨在一人高铜镜面前来回照看,地上堆叠了三片人皮和三架白骨,肉早已经被他们享用了,他嘴里喃喃抱怨道:“这次的皮不如上次好。”
沈鈗认真雕刻木偶,闻声夸赞道:“主子怎么样都好,左明烨回头他吹去木屑继续:“待过几日我在为你寻的新皮囊。”
左明烨转身道:“新皮不如自己皮好,将就着吧。”
“他们果然在这”门外温弛衍摸上门手却被反弹了。
二人看去门口,左明烨摇头食指放在嘴边,沈鈗立马明白。
左明烨看向安珩昃显然他还没察觉到,此刻他在自醉自陶,顷刻间台上灯笼轰然掉落,这才吸引了台上人。
戏听下,安珩昃看向门口,水袖甩出,缠上门闩,道:“请进吧,他开了门,水袖立即收回,温弛衍站在门口,他道:“稀客,早知你要来,我就不关门了。”
此话一出没抬头二人也看向温弛衍。
温弛衍转动烟斗道:“好久不见诸位。”走进院内,门立刻咣当关上。”
他走近坐下,瞥到了沈鈗雕刻完成手里木偶,他放在桌上让木偶有趣排排站好,抬头看向沈鈗身旁人面生但气息熟,道:“你这是又换皮了。”
左明烨皮肤有明显缝合痕迹,而且人皮能脱下来,他每换一次皮就要杀一个人,一张皮能用半个月。
温弛衍环顾了圈四周,皱眉道:“我说三位,尊主吩咐了,在外不可轻易杀伤。”
台上传来了笑声,安珩昃理所应当道:“那又如何,生前所遭受罪孽不公,就应该洗尽铅华。”
温弛衍隐忍道:“但是他们是无辜的。”
安珩昃咬牙踢开旁边人,水袖甩出当场抹了那人脖颈,怒道:“我们生前也无辜,不也一样遭受了非人折磨。”
温弛衍哑口无言,这是事实他无法反驳。二人对视片刻,温弛衍倒吸了口气,放缓语气道:“行了,何必这么气恼,不就没有人听你戏声吗,说着他起身走向台下正中心,身后出现把桃木长椅,手中化出茶盏坐下道:“生前便久闻你戏腔独一色,如这茶一样沏人心脾,我倒是想闻声而听。”
温弛衍喝了口茶盖上茶盖继续道:“戏班子不是有规矩,戏一开腔便不能停。”
说罢他撑着手臂侧躺下,化出烟斗。
是啊戏一唱不能听,无论多难都要唱完。
温弛衍看着台上人唱着,原先匍匐在脚边那些人人,也被扔到了台下,温弛衍抽了口烟缓缓呼出烟雾心道:“若是真打起来,即便我胜了吃亏的也是我,冷静,听他唱完这一出戏罢了。”
——
喜旧山。
傅青汜心中一丝不舍道:“水冰刃碎片气息一但出现就不会在莫名其妙消失了,我不可能判断错误,既然不在他身上,我如今在继续跟着他也是无意义。他手虚抓了一把:“眼下我们缘分末尽,日后会有机会在相遇。”
说罢他抓住了什么,身体穿过屏障,随后进入了喜旧山,消失不见。
——
弑神偏殿,一位手里拿着玉酒壶人经过门口,又倒退了回来,看到了傅青汜低头踢着石子往这边走,他抱着酒壶靠在门框上,待傅青汜走近才轻咳了一声。
循声傅青汜抬头弱弱开口:“青木前辈。”
此人名叫邓青木喜旧山前第三大鬼王,算是现喜旧山五大鬼王老前辈。
闻言邓青木慈祥笑道:“怎么不叫爷爷了。”
傅青汜叫了声爷爷,屋内忙活着,邓青木他兄长邓青风放下盘子,看向站在门口人道:“再门口看什么风景呢,还不快过来用饭。”
邓青风说罢,风景探出出了头,他立即变脸,温和唤道:“阿汜。”
眼前这位叫邓青风人为喜旧山前第二大鬼王,与邓青木是同胞兄弟二人长相极为相似容易混搅,但性子却截然不同,一个安静话少,一个玩世不恭,一静一闹,鲜明对比。
屋内其余二人也注意的了傅青汜,李群高兴道:“ 阿汜,你突然怎么回来了,不是说出山找水冰刃碎片了,才三天就回来。”
傅青汜不语,走近屋内。
李群又继续问道:“下落如何。”
傅青汜道:“找到了。”
邓青木转身惊道:“这么快就找到了。”
傅青汜道:“出山那一天就找到了。”
李群点头:“那就好。”
傅青汜丧气道:“但没拿到,气息不定。”
屋内乍然比方才还安静,四位老前辈你看我,我看你。
半晌邓青木放下酒壶,笑盈盈扶上傅青汜肩膀,道:“没关系,只要显世了还怕到不了你手里,只要找到定然能拿到,拿不到那就抢,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傅青汜不语,吸了吸鼻翼,一旁一直坐在桌前未发一语的人,抬头留意着了傅青汜忧郁,心道:“这小子从进门脸色就一直不高兴,身上还弥漫着血腥,难不成……”
此人是喜旧山第五大鬼王,非沈鈗一样半鬼王。
“阿汜。”李群察觉异样上前抓上他手臂,傅青吃痛躲开踉跄后退稳住脚步,抱着手臂脸色苍白,李群立即担心道:“胳膊怎么了,你受伤了,在外跟人跟人交手了。”
闻言许唱也不在淡定,站起身。
傅青汜道:“嗯,回来的路上。”
闻言李群怒道:“胆子不小啊,敢伤我喜旧山人,老夫绕不了他。”
邓青木也道:“谁伤的你,和爷爷说,爷爷去手刃了他。”
闻言傅青汜一听立马制止道:“两位爷爷不必大动干戈,他不是我对手,我不过是一时不留神着了他的道。”
喜旧山老前辈年纪都将近过百,只是看着年轻都才二十多,虽然他们实力强悍,但不比年轻时候,若是不得以是不会让他们出手的。
李群拍了拍他肩膀道:“阿汜你这五年来一直没出山,未有机会和外界人交手,有些力不从心挺正常,咱们潜心修炼定能弥补这缺陷。”
邓青木符合道:“是啊,阿汜你已经很完美了,不能因为小事而丧气,这样你这缺陷就永远填不满。”
傅青汜道:“我明白,我只是不甘心。”
邓青木摸上他头顶道:“所以你从回来就一脸不高兴,是因为此事。”
邓青木这么一说,傅青汜更委屈了,同时屋内人也更慌张了,傅青汜就差哭出来了,一屋人早就发现傅青汜心不在焉的只是孩子一直不说,在一点一点询问下才承认,在喜旧山宠溺的是个宝,出了山回来委屈的成了草。
许昌松了口气,他料想到傅青汜和人交过手,但他所想的是傅青汜为了拿那人身上水冰刃碎片而交手,从而导致闷闷不乐,现在看来不是。水冰刃另在他人身上,同时与人交手也是真。
邓青风道:“阿汜,没什么好不甘心的,”转身衣摆飘起,所谓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你要学会从中领悟,认识到自己不足及时弥补或更改,不能一味认命。”
李群道:“阿汜还没吃晚饭吧,正好一起来用点。”
许昌一口饮尽杯中酒,道:“青木,你这壶酒快让我喝完了。”
闻言邓青木急眼,上去要抢:“给我留点。”
——
傅青汜用完饭后有些撑,便在阴阳道上闲逛消食,在用饭伤口也给上了药重新包扎了遍,然此时他停下脚步碰到了一直未出山的老毒婆,宣颀擅长用毒,但整体实力不济,她的毒无人能解,能直接将人化成一具干尸,轻易抹杀一人与她而言太多简单了,一滴毒便可毒死一城人,人人为止忌惮。
傅青汜盯着人,宣颀抬头也发现了,傅青汜尊道:“前辈,好久不见。”
宣颀停下脚步道:“别来无恙。”
仔细看宣颀容颜艳丽气质清雅,青丝披散在身后,微风吹起每一根发丝都恰到好处,年轻时候更是能让人闻之雀跃见之疯狂,然而就是她这红颜却害了她,红颜祸水,平白无辜,身不由己,死的冤屈,太过悲哀。
屠神殿内傅青汜翘着二郎腿手里一点一点扣着荔枝皮,宣颀坐在一旁注意着他动作一言不发,红皮褪去漏出果肉。
傅青汜一分为二去掉核吃掉另一半,随即惬意躺下道:“前辈还未出喜旧山那就罢了。”宣颀眸子暗了下,傅青汜头脚悬空吃完荔枝两指夹着核翻腕向后扔出去,擦掉了宣颀眼角两缕发丝,最终近在墙壁骤然停了下了掉落地上弹了两下。
傅青汜又道:“虽然您老年纪也大了,但我的命令不可违抗,这样吧你留在此地不必辛苦找水冰刃碎片,其实有他们几个也够了。”
宣颀道:“尊主何意。”
傅青汜坐起身道:“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苦衷,您不想出山不就是心里意思吗,那我满足你,但总得给条件交换,这可是许前辈教我的。”
宣颀吸了口气道:“你待如何。”
傅青汜道:“前辈神通广大,不如您替我盯着他们如何,除温弛衍外今后他们三人若有一丝叛变本座拿你是问。
宣颀笑了,嘲讽道:“尊主对温弛衍还真是偏爱啊 。”
傅青汜起身往门口走去,顺着她意思道:“那可不,毕竟往后恐怕就这一个能忠心了。”
宣颀站起身朝他俯身拱手。
欢迎阅读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6章 第十三章:鬼王(新修)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