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个孩子都看不住,要你们有何用。”
“天后恕罪,天后恕罪。”
“来人,将......”
“淑璇。”
刚刚训话的人听出身后人的意思立马改口道:“天后宅心仁厚,饶你们一命,让你们找到小世子将功补罪。”
地上跪着的人齐刷刷说道:“多谢天后开恩,多谢天后开恩。”
“还跪在这里干嘛,还不快去找,找不到小世子,自行去刑房领罚。”
“是,奴婢这就去。”跪着的奴婢起身快速往外走,将凉亭的帷幔掀起,而宋时乐也与凉亭中间的人视线相对。
亭中的人身着华丽的长袍,衣摆上绣着精美的花鸟,高髻上戴着凤冠,上面镶嵌着红玉石,桌案上的烛光因为她的一举一动而微微颤动着,使烛光映照在她脸上忽暗忽明。
从亭中走出来的人,看见宋时乐背上的人,立马跑了过来,口中还叫道:“小世子,您去哪了,可把老奴我给吓死了。”
“我刚才在......。”
宋时乐还没来及说完,她就将她背后的人抱了下来,而祁殇也在这吵闹中醒了过来。
“时乐。”
祁殇在那位嬷嬷怀里挣扎着朝宋时乐伸手,她迟疑着要不要上前牵住那手,他就带着哭腔的声音喊她的名字:“时乐,时乐。”
宋时乐赶紧上前握住他的手,他想从那位嬷嬷的怀里离开。
“小世子,莫要乱动。”那位嬷嬷不顾他的挣扎,依旧将他紧紧的抱在怀里。
“佩环,将殇儿放开吧。”亭中的人发话道。
“是,天后。”
嬷嬷将祁殇放开,他立马顺着宋时乐的手扑到她的怀里,嘴里还一直喃喃道:“时乐,时乐。”
“好孩子,到我这来。”宋时乐听见声音回过头,只见亭中那人向她招手说道,头上的金钗也随着她的动作而微微晃动着而发出清脆的响声。
宋时乐抱着祁殇往亭中走去,还未完全靠近亭子,就闻到一股檀香向她袭来,宫人将帷幔掀起,她才清晰的看见面前的坐着的人,青丝中夹杂着几根白发,看得出她已经在老了,但她的脸肤若凝脂,黛青色的眉峰也因为帷幔被掀起让冷风溜了进来而微微蹙起,她的眼睛笑眯眯的望着我,嘴上涂着的胭脂是我从未见过的胭脂色。
“坐这来。”
宋时乐挪步到她的旁边,刚坐下就听见她对她说道:“这孩子来长安多日,身边照顾他的嬷嬷到还未曾见他如此亲近。“
宋时乐低头看了看怀里的祁殇没有回答她。
“你是宋丞相的女儿?”
宋时乐诧异的抬起头看向她,嘴巴张开又闭上。
“你想问我是如何知道的?”
宋时乐点了点头。
“你的眉眼同你父亲年轻时差不多。”
宋时乐撇了撇嘴,“我才不要同他像呢。”
“哦?那你想与谁想像。”
“张伯!”
“为什么想和张伯想像啊?”
“因为他是长安的大将军,张伯说过我要是同他一样也能做大将军!”
天后被她逗笑后缓了好一会才说道:“可自古以来从未出现过女将军。””
宋时乐点了点头附和道:“是的,从来都没有过。”
天后见她有些沮丧,便又问道:“那你为何想做大将军?是想保卫国家嘛?”
宋时乐思考了一会就将头摇了摇:“也许是,也许不是,三岁时阿爹带我去随州,途中有许多难民与我们讨要吃食,阿爹将我们的干粮与铜钱分与他们,但也只能一时接济,阿爹说如果没有外国想侵占我们,就不会发生战争,他们也许不会成为难民,所以我只想让百姓不再饱受战乱。”
说完她便看向天后,她愣住了,似乎没想过她会这么说,半晌才回过神说话:“你与你父亲真的很像,都是如此通透。”
宋时乐不理解她话里的意思,天后话风一转:“淑璇,还不快上茶。”
天后身后站着的宫女将围炉上温着的茶壶拿下来给她斟茶,而后又将宋时乐怀里刚刚哭闹了一会又陷入熟睡的人抱了下来。
终于得空了得两只手捧着那杯热茶,刚喝上一口就听见天后说:“你坐这么久了,还未问你在哪找到殇儿的。”
“在一个很黑很暗的树林里,我看见他蹲在那里,脚上还有树枝划过的伤口,于是我就将他背了出来。”宋时乐自动的忽略了我被他吓到的样子。
抱着祁殇的宫女,听见宋时乐说他脚上有伤,于是将衣摆掀起,果然看见有许多小伤口,她对着旁边的小宫女轻声说了几句,那小宫女立马往远处走去。
“那你又是如何走到那小树林的。”
听到这话,宋时乐立马将头又低下去佯装喝茶,支支吾吾的说道:“就是......就是迷迷糊糊突然走到那了。”
宋时乐也不想承认自己是迷路了才能遇见他。
天后轻笑了一声似乎看出来她是因为什么原因,但也不愿戳破,于是她看向面前摆好的棋盘对她说道:“好孩子,会下棋嘛?”
“不会。”我摇了摇头
天后捻起一颗黑棋,但并未放入棋盘中,而是拿在手里把玩,“这点倒是与你父亲不太相像,你父亲像你这般大的时候,棋艺甚是精通,说起来我很久没有与你父亲切磋棋艺了。”
“阿爹曾教过我下棋,但他总说我悟性太低,不适合下棋,于是小五就去请教阿爹教他下棋,后来阿爹打不过小五,于是气的阿爹再也不教他了。”
“小五是谁?。”
“是张伯的孩子,我同他一起长大,老师说他最是我们学堂里最聪慧的。”
聊了好一会儿。
“天后,太医来了。”刚刚走出去的小宫女领了一个年迈的太医回来,打断了我们之间的谈话。
“天后娘娘万福金安。”
“起来吧,给殇儿上药去吧。”天后吩咐完太医之后,没有回复她刚刚说的话,倒是看着远处的湖水说道:“倒是许久没人陪我说这么久的话了,宫里的人因为我的身份而惧怕我,我以为殇儿来到长安之后会不一样,可他木讷,同他还未说上几句,便哭,你倒是与他们不一样。”
宋时乐正想着她同他们哪里不一样。
天后便从湖面上移转了视线看向她:“你与他们不一样,别人看见我都会慌慌张张的下跪行礼,他们低头不想与我视线相对,生怕我会怪罪他们,而你却一直直勾勾盯着我,甚至都忘了下跪请安,甚至你还有远大的抱负。”
听到最后一句话,宋时乐才想起来阿娘嘱咐她的话,如果见到天后需行礼,她急急忙忙将屁股从凳子上移开,想行礼,但天后伸出手扶着她的手臂,将她按回了凳子上,佯装着生气的模样对我说:“我刚说完你与旁人不一样,现在还要跟他们一样嘛?”
宋时乐慌慌张张解释道:“不是不是,只是我突然想起阿娘说过的话,见到天后要行礼。”
于是她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阿娘总说我马马虎虎的,肯定会吃苦头的,但庆幸今天碰见的是天后这种好人。”
“好人?”
宋时乐不明白天后为什么会用一种疑问的语气回答她,于是她只好点了点头解释道:“是的,好人,像我没有行礼,天后都饶了我,还有我想做大将军,其余人都说我在痴心妄想,一个女孩子只配在家相夫教子,天后没说女孩子不能上阵杀敌,而且问了为什么,甚至还安慰我以后一定会,所以我觉得你是个大好人,而且张伯也是好人。”
天后听完她说的话,突然笑了起来,还将她的脸捏了捏:“小小年纪到会说一些好话。”
宋时乐在天后手里蹭了蹭:“本来就是嘛。”
“好好好,本来就是。”
“天后娘娘,宴会要开始了。”天后身后的宫女过来轻声说了一句。
“嗯。”
“好孩子,宴会要开始了,我让晴环送你回中殿。”
“好!谢谢天后。”
一位身着绿色衣裳的宫女走了过来。
“小姐,这边请。”
宋时乐站起身跟着她走
快要走出凉亭时,听见天后说:“好孩子,今日我同你聊的甚欢,但不要让其他人知道我们见过面,好嘛?”
宋时乐回头,她依旧坐在那,食指和中指之间夹着一颗黑旗,她不解,为什么不让人知道她见过天后,还同天后说过话,但还是回答道:“知道啦。”
“一定要记住,不能和任何人说。”
“嗯!我的嘴巴最牢固了。”
天后笑着说:“快走吧,你阿爹估计已经在着急了。”
天后朝宋时乐挥了挥手,让她们快些走,莫让阿爹担心坏了。
宋时乐还未来得及回礼,那位宫女就牵着她快步走了好远,于是只好大声对天后说:“下次我再来看你和祁殇。”
再回中殿的路上,向那位叫晴环的宫女姐姐问起祁殇的殇字怎么写,她停下脚步,在宋时乐手心里写出那个字。
她感受到痒,缩了缩手,她说道:“小姐,知道怎么写了嘛。”
宋时乐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她也点了点头继续牵着往前走。
宋时乐不理解她为什么要一直牵着她的手走,还将她的手紧紧握着,生怕她一不留神就不见了。
宋时乐尝试过轻轻抽动自己的手,也没抽动,只好任由她牵着。
那个宫女在前面带着她慢慢走,宋时乐也心安理得在后面看向四周的景色。
花园里的花倒是开了不少,但依旧没有看到那棵海棠树,许是在另一个地方吧,宋时乐也不大好意思问那位姐姐海棠树在何处。
不一会儿,她就发现四周的景色与我下午进宫时看到的景色有些相同,宋时乐往前面看去,没有看到宫殿,许是宫中的景色大都相同,不过应该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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