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晋和南楚的战事如何了?”景帝看着燕流川,表面虽平静但语气却是颇为急切的问道。
“回陛下的话,后晋和南楚皆已退兵,裴侯爷此次亲自督战,让南楚接连折了三员大将,又损了数万兵士,短期之内怕是难以恢复元气也无实力敢再来挑衅了。后晋因为国中发生内乱,已经退兵了。”身为禁军的大统领,又是景帝最信任的人之一,燕流川要管辖的不仅仅只是禁军和皇城的安慰。
“好!”景帝大吼一声说道:“安乐侯不愧是我大唐护国柱石第一猛将啊,素儿,你父亲当真是宝刀未老尤胜当年之勇啊。传朕的旨意,犒赏三军人人有份,另外令内政司从国库之中拨一百万两银子,送往北疆亲自交给安乐侯,以备军需所用。走,今日北疆大捷,朕心里痛快至极,咱们喝酒去不醉不归。”
李承恩今日本就是想借着这场比试的机会来探一探裴简素的底,想从他的武功招式上寻些蛛丝马迹,看能不能找到那种一直在困扰着他的,让他心里面对裴简素莫名其妙似曾相识的奇怪感觉的答案,若不是燕流川突然的闯入,说不定他就能找到他想要的答案了。经过了刚才的那场比试,李承恩心里对裴简素的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了,不把这件事情弄个水落石出,他就没办法心安了。
一计不成看来只得另寻它计了,李承恩改变了策略,开始找尽理由频频向裴简素敬酒,大有不把裴简素灌醉就誓不罢休之势。
今日话一直很少举止有些反常的林同远只用了一句话,就把李承恩的酒给挡了回去,“承恩啊,素儿肩上的伤还没有好呢,现在不易饮酒。再说了,他与萱儿大婚在际,若是在宫中醉酒不合礼仪,传出去恐遭人非议。这酒嘛,什么时候喝不行,改日我在府中设宴,请你们喝个痛快。”
“怎么这么久了素儿肩上的伤还没有好吗?”景帝皱起了眉头,提到这件事就让他窝火,这都是他那个好儿子李承焕给他惹得事,“王崇,你快去宣宋宜过来,让他马上就给素儿诊治,千万可不能落下病根啊。”
“谢陛下关心,简素身上的伤已无大碍了,只不过这伤的不是地方,偏偏伤在了旧疾之处,多养些时日也就无妨了,就无需劳烦宋太医了。”裴简素微微一笑,拒绝了景帝的好意。
听到裴简素的肩膀受过伤,李承恩心头一震,急切的问道:“裴将军的肩膀受过伤吗?不知是那边儿的肩膀受的伤?这伤又是因何而来的?”
面对李承恩这打破沙锅要问到底架势,裴简素还真是有点儿头疼了,他肩膀上的旧伤,就是当年为了救李承恩留下的,刚才情急之下他未加思考就脱口而出说出了肩膀上有旧伤的事情,实在是失策了,如今也只能避重就轻的回答了,“战场之上刀剑无眼,受些伤也是在所难免的,并不是什么大事,有劳殿下挂心了。”
“既然裴将军肩上有伤,那还是请宋太医来看看的好,免得延误了治愈的时机就不好了。”有这么好的机会摆在眼前,李承恩又怎么会轻易放过呢。
“都只是一些小伤而已,已无什么大碍了,就不必劳烦殿下费心挂念了,我府里有人照料。”裴简素看着李承恩,真的是不希望他在这件事上再纠缠下去了。
“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关心裴将军而已,承恩自知战场之上刀剑无眼是何等的凶险,而且我自己也满身是伤,旧疾在身是怎样的磨人痛苦,我自是最清楚不过了,今日我与将军一见如故惺惺相惜,而且我们马上就要成为一家人了,我自是希望将军万般皆好。”李承恩抬头盯着裴简素的眼睛,突然间觉得这双眼睛跟他心里一直放不下的那个人很像,这种感觉不由得让他的心跳都加速了。
“世子既说无事,哥哥你就不必操心了,今日是父皇宴请之宴,世子不想扰了大家的兴,哥哥你又何必非揪着不放呢?改日父皇自会差太医去府上为世子诊治的。”李承裕的这番话如同是及时雨一样,拦住了李承裕,也为裴简素解了围。
“好了,此事过后再议,今日咱们能喝则喝,不能喝也绝不勉强,大家量力而行,来,来,大家都吃菜,这菜呀还是要趁热吃才行的。”景帝开口化解了这场尴尬。
好不容易这场宴席终于结束了,裴简素借着要回去准备婚礼事宜,就一个人先离开了。
李承裕对于等他一起出宫的李承恩视而不见,故意从他面前绕了过去,连招呼都不与他打。
“小裕,你等等我啊,咱们俩一起走。”李承恩快步上前追上了李承裕,说道:“你这怎么了?一副气鼓鼓的模样?谁又惹你不高兴了?”
“你放开我,我这会儿不想和你说话,也不想跟你一起走,也不想看见你。”李承裕甩开李承恩搭在他肩上的手,气呼呼的一个人走了。
“这敢情是我惹你了啊,不对呀,我今儿个也没惹你呀?你这到底是生的哪门子气啊。”李承恩不明就里的看着李承裕,不明白他这个弟弟到底是怎么了?
“还怎么了?你白痴啊!你知道你刚才在大殿里都做了些什么吗?你明知道父皇的疑心向来重,对谁都存在三分戒心,勿论是外人了,就是咱们兄弟他又何尝有过真心,不也是处处提防吗?你明知道父皇这次把裴世子从北疆召回来留在京城的用意是什么,你刚才还故意说那些话,陷安乐侯府与不义!”李承裕越说越来气,“且不论裴侯爷是忠臣良将,是我大唐的护国柱石,就只是单单的凭他这么多年对咱们母子兄弟们的恩惠,你不该说那些话,纵使你对裴世子要娶嫂嫂的事心怀不满,可也该分的清轻重啊!你这次能回京除了姑父的竭力举荐以外,裴侯爷他也是倾力相助的,可惜的是你人回来了,却没把脑子带回来留在了边关,你自己好好的想想吧!”
李承裕说完了这些话头也不回的走掉了,剩下李承恩独自一个人站在那儿发起了呆。
回到府里裴简素终于能松一口气了,今日在宫中出了这么一出,只怕日后李承恩对他的猜忌就更重了,看来以后在李承恩面前他更需小心谨慎才行了。
“少主,姜茶已经准备好了,您刚从外面回来又喝了酒,喝点儿姜茶驱驱寒气。”代君接过裴简素递过来的披风,看裴简素的脸色不大好,便问道:“少主,是在宫中发生什么事了吗?”
“无事,就是有些累了。”裴简素轻叹了一口气,说道:“婚礼的各项事宜准备的怎么样了?”
“大部分都已经准备妥当了,夫人的院子按照您的吩咐,是照着楚王府的院子布置的,布局格调一模一样分毫不差。”代君将姜茶呈给裴简素说道:“两位小主子的院子,就安置在夫人的院子旁边,我已经吩咐吓人们以后无事不准任何人随便接近夫人和两位小主子的院子,侍奉伺候夫人和小主子们的除了夫人从楚王府带来的碧君和流朱以外,长公主又从她府中差了些人过来,我又安置了些咱们府中的旧人。”
“好,一定不能外人出入夫人和两个孩子的院子。”裴简素低头喝了一口姜茶,说道:“现在就怕节外生枝,言儿的容貌与承霖哥哥太像了,总把他关在院子里不让他与人相见,也不是长久之法,为今之计只有想办法让这两个孩子离开京城回幽州去,在安乐侯府的庇护之下,方才能保他们平安。”
“是啊,现在府中每日出入的人都很多,您与夫人成亲之后,就算咱们不想让小少爷见外人,恐怕皇上都不会答应的,他现在正是笼络咱们安乐侯府的时候,又岂会不借机在两位小主子的身上下功夫呢。”代君接过裴简素递过来的茶碗,说道:“隋哲已经出发去幽州接老夫人了,老夫人只要一来咱们就可以借机让两位小主子跟她一起回幽州去了,只是怕夫人要舍不得了。”
“萱儿不是那种分不清轻重的人,该如何取舍她心中自有分寸。”别说林若萱会舍不得了,就是裴简素又何尝舍得呢,“现在倒是还不用急,如今北疆的战事频起,我怕父亲他过于操劳力不从心,我现在不能回去替父亲分忧,就先让隋哲留在父亲身边,等到北疆的局势稳定下来,到时候再让他护送母亲来京城吧。”
“是,我这就去写信告知隋哲。”代君从裴简素面前退了出去。
“安乐侯府最近怎么样?”景帝闭着眼睛靠在软榻之上问道。
“回皇上的话,安乐侯府并未有什么异常的举动,裴世子写过几封家书除了报平安之外,就是讨论商议他与郡主婚事的各项事宜,除此之外就再也没有别的。”被景帝差去暗中调查安乐侯府的燕流川,向景帝‘如实’的回禀着他调查之后的结果。
“嗯,即便是如此也绝不能放松警惕,你要更加谨慎细致入微的替朕看好了安乐侯府,不能有任何的差池。好了,你退下吧。”景帝摆了摆手,示意燕流川出去。
“是,微臣告退。”燕流川从景帝的寑殿里退了出去。
不知景帝若是知道了,他一向信任有加的禁军大统领,早就明珠暗投成了裴简素的人,不知会作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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