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就连帝王之家也难幸免,景帝心中郁结前朝政局混乱大臣们为一己之私各为其主险象环生,后宫之中为争恩宠更是闹得不可开交,整日里风波不断已让他自顾不暇分.身乏术了。
偏又要为一群儿女担忧操碎了心,这一切都让他颇感无奈力不从心。他回头看了看林同远问道:“你今日怎么会陪平阳一起进宫?她从长公主府搬回去了吗?你们冰释前嫌和好如初了?”
面对景帝这一连串的询问,林同远只能报以一声苦笑自从七年前发生那件事以后,平阳与他的关系虽未形同路人但也难复当初的恩爱。他无奈的摇头说道:“没有依她的性子怎肯轻易罢休回长陵王府去,今日是太后召我进宫的,说是多日未见我面,又恰逢云傲从边关回京述职就让我们一家在一起小聚一下,陪她老人家聊聊天散散心。”
“还是母后想到周到啊,这么多年了真是难为你了。”景帝的话锋一转遂即又说道:“真是上行下效不成体统,我当若萱那丫头是随谁了,这般任性倔强就跟平阳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堂堂一国的长公主竟这般随心所欲由着自己的性子任意妄为,简直就是有辱国体,也就你由着她这么胡来,也难怪静安和若萱会如此了,都是跟她学的。你回去告诉她就说是朕说的,让她立刻搬回长陵王府去,她整日一个人住在长公主府算怎么一回事啊,不成体统!”
对于景帝的话林同远也只是听听而已并没有当真,更没打算照着去行。平阳若不愿意做的事谁也拿她没办法,就连景帝也不过是拿这些话来在他面前发发牢骚,保全他自己的颜面自己安慰自己罢了。
一通的脾气和牢骚发出去让景帝郁闷的心情得到了舒缓,心情好了人也轻松了不少,他回头看着林同远问道:“云傲这个孩子不进宫也就罢了,既进宫了也不见他来给朕请安。朕就当真这么惹人讨厌让这些孩子个个都躲着朕,都不愿到朕面前来?”
“皇上您这是说的是那里的话,并非云傲不来给您请安,只是他身上有伤多有不便,等他的伤好了自然是要来给皇上请安的。”林同远陪着笑脸向景帝解释道。
“什么云傲受伤了?什么时候的事?朕怎么不知道?”景帝一脸的茫然遂即关切的问道:“怎么样伤的重不重?叫御医去看过了吗?”
“皇上不必担心,只是一点小伤而已并无大碍。御医看过了,说是只有要细心照料静养一段时日就行了。”林同远现在说起来这事来虽是风淡云轻的,可当时的危险状况即使此刻想来也让他心惊。
景帝颇感不满的说道:“这杨子期到底是在干什么?云傲随他去边关临行之时,朕还特意把他召进宫中千叮咛万嘱咐地让他一定要照顾好云傲,不能让这孩子出半点差错。他把朕的话当耳边风了不成!不仅没照顾好云傲还让他受了伤,等他回来看朕怎么收拾他。”
“这也怪不得杨将军的,战场上刀剑无眼受点伤也是在所难免的,让云傲去边关本就是为了让他去历练的,又不是让他去享福的,再者杨将军已经对他照顾有加了。还请皇上不要再责难杨将军了,他身为一军统帅身兼重任多年来守卫边关为国尽忠劳苦功高,皇上理应犒劳嘉奖才是,今日怎可为了云傲使他受委屈呢。”林同远并没有因为景帝的话而感恩戴德,相反却为杨子期辩护。
林同远向来将国事和家事分开而论绝不会将两者掺和在一起因私而损公,他这一生做过唯一一件愧对这个国家的事就是七年前的那场无妄之灾。也正是这件事让他的人生蒙上了无法洗掉的污点,使他这一生都背负着良心的谴责难以安心。
在林同远身上最让景帝欣赏的地方也正是他的这种品质,所以这么多年以来不管他们之间有过多少的矛盾和嫌隙,景帝却始终相信他从未怀疑过他对大唐的忠诚。
景帝看着林同远思忖了片刻说道:“以后再也不要让云傲去边关了,那里太苦了也太危险了,就让他留在京中陪在你和平阳的身边吧。当年他哥哥云烈早亡之时平阳伤心的差一点就要随之而去了,他若再有个什么好歹可就真是要了平阳的命了。噢,对了,云烈留下的那个孩子是叫什么来着?”
“薄言,林薄言。” 没想到景帝会问起林薄言的林同远,心里面隐隐的有些不安。
“对叫薄言,瞧我这记性。那孩子现在怎么样了?朕一直心里惦记着,总想着那天找个合适的机会见见他。长得应该跟云烈很像吧,他父亲小的时候可是个人见人爱的玉娃娃想必这孩子也很讨人喜欢很可爱吧。”此时回忆着过往的景帝俨然就象是一个慈爱祥和的长者,全然没有了作为帝王的威严和冷酷。
“多谢皇上的关心那孩子挺好的,自从云烈走后他就一直养在若萱身边,平日里我们也难得见面,不过这孩子倒是挺乖巧懂事的。”林同远避重就轻地一句代过,他似是极不愿意在景帝面前提起这个孙子似的,更不愿景帝再追问下去。
好在景帝并未再问下去,他表情复杂的望着远方显得心事重重的。许久才开口问道:“那个孩子呢?静安的女儿还好吗?她叫什么名字?”
听到景帝问到静安公主的女儿,林同远怔住了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要知道多年以来这可是景帝和这个皇宫里最大的禁忌之一,平日里别说是谈论了就是连提都是不可提的。“那孩子她......她也挺好的,长的跟静安很像,若萱让她随了林家的姓给她起名叫林萧铮。”
“林萧铮,林萧铮。”景帝口中不停地念叨着这个名字,“好,好名字啊!让她待在若萱的身边朕和静安就都可以放心了。”
接下来两个人之间就陷入了可怕的沉默中,作为造成这场悲剧的策划者如今所受的所有的痛苦和折磨只不过是当日所作之事的报应和惩罚而已是他们该得的。
景帝这些年一直都在推脱逃避他不愿意也不敢去直视他所作过的一切,作为始作俑者他为了保全自己的利益不惜牺牲了自己的弟弟.儿子,侄儿.女婿和十几万无辜人的性命。踏着别人的鲜血和累累白骨坐上的皇帝的宝座终究是坐的难以安稳,那夜夜入梦的而来的惨景和哀号声搅得他不得有片刻的安宁。
他许是真的老了最近常常会想起以前的事来,他失去的远比得到的要多得多。那些已经逝去的亲人们的脸常浮现在他的眼前清晰可见,让他莫名的恐惧颤惊。
而作为协助者的林同远更是难掩心中的愧疚和自责,他本以为自己不仅有能力保住自己一家老小的性命还能救所有人的命,可谁又能想到他会棋差一招低估了景帝和郦君元的狠毒和手段造成了这无法弥补的弥天大祸,害死了自己的女婿累及了自己的女儿还要背负着沉重的负罪感过自己余下的日子。
“北疆的战事也不知如何了?”景帝开口打破了这让人害怕的寂静,“朕现在最忧心的就是这北疆的战事了,北疆的局势不稳,这朝中的风就会不稳任意四起,让人担忧啊。”
“北疆有安乐侯裴重坐镇,自然会平安无虞的,裴侯爷镇守北疆数十载,什么样的风浪没有见过,什么样的险境没有经过,哪一次北疆的战事不是在他的运筹帷幄之下有惊无险的?裴重这两个字就是足够让那些来犯之敌,闻风丧胆了。”比起景帝的焦虑不安,林同远倒是淡定的多了。
“也是,裴重镇守北疆这么多年以来就从未逢敌手打过败仗,军功至伟劳苦功高啊,要说我大唐第一功臣的名号,那一定是非他莫属了。”功高自然就会盖主,景帝重用裴重的同时,心里对他的顾忌和猜疑也渐渐的日益加深,表面上对裴重是恩宠不衰相信至极,可暗地里却没少给裴重出难题处处辖制他。
“是啊,裴侯爷这么多年的确是鞠躬尽瘁辛苦至极了,要不是有他在,朝中如今哪能如此太平安稳呢?”林同远心里倒真的是对裴重佩服的很,也十分的敬重他。
“裴重是辛苦了,朕也该好好的嘉奖嘉奖他和前方的众将士们才是啊。”纵使景帝的心中对裴重有再多的顾忌,可是面子上还是要做的说得过去,让人说不出什么闲话来的,免得给人可乘之机寻机挑拨离间,惹出大乱子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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