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
看着漆黑不透一丝光线的城河水,桃红焦急地不知所措,免不得懊恼今夜怎不带多两人,如今就她一人,又不懂游水,可如何是好?
“我会游水,我下去救!”
围观的有不少好事的闲汉,看到一衣裳靓丽的婢女丫鬟,猜到定是大户人家的夫人或者小姐不幸跌落城河了,皆想着天掉机缘,都要下水去救一救,说不准还能赚到些好处。
迎客来酒楼上的萧思柔冷眼看着,吩咐道:“不就是个小门小户的,宝贝个什么劲,找多几个人,下去折腾一番,我看她经此一遭,名声全毁,还有没有脸面留在裴大人身边!”
听到吩咐的小厮转身匆忙下楼时,刚走到楼道处,身后竟然无缘无故被人砍了一手刀,随即被人拉到楼道底下门后藏了起来。
“公子?”
季闻礼:“马上给我去把城河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闲杂人等拦住,不得靠近!”
城河边围着地人越来越多,桃红心中又是焦急又是担心,可是她不会游水,这下怎么办呢?
“小娘子,不如让我下水去救人吧,我要的不多,若是就此成了一桩好姻缘那就更好了。”
围观闲汉打趣的话,引得旁人大笑,更使得桃红焦急万分。
季闻礼快速赶了过来,大声喊:“谁都不许下水!”
桃红闻声上前,见是之前曾经在府里帮过忙的季闻礼,焦急道:“季世子,我家少夫人跌落水里了,快救救她!”
季闻礼压下颤抖的嗓音:“我知道,你放心,我定会救她的。”
跟随他过来的护卫快速把城河一带拦住了,不许围绕的闲杂人等过界。
虽说是晚春,夜里还是寒凉的,更别说那漆黑的河水。
季闻礼二话不说把外裳一脱,就跳入了城河里。
岸边上的桃红,包括边上围观看着的人,都死死的盯着那晃动的河水。
漆黑的河水一时晃动不停,又很快恢复了平静。
片刻后,季闻礼从水里探出头来,眼中满是担忧不安。
按理说这城河不算深,可他已经在这临近的水底游了个遍,都依旧没寻找到崔嫣然的一丝衣角,理应不应该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不见了人的,究竟哪里去了!
围观的人群眼看就要拦不住了,不仅是岸边上的桃红,还是刚从河水里出来的季闻礼,心中又是焦急又是绝望。
与此同时,在东街市相邻的烟花巷里,却是另一番热闹旖旎景象。
东街市的城河蜿蜒弯曲,顺流进入烟花巷中,穿过醉欢阁。
入夜,醉欢阁里张灯结彩,娇嗔笑语此起彼伏,在无人留意的庭院旁城河里,悄声探身出一人,正是崔嫣然!
在水里待久了,力气险些耗尽,好不容易才爬上去。
“你是何人?”身后传来一声娇俏的声音。
崔嫣然浑身湿透的转身一看,面前是位聘聘袅袅的娇艳美人,抬眼留意四周,这里竟是一处花楼,假做委屈道:“奴家在前头城河看舞火龙时,不甚被推下水,折腾游了好一会,好不容易才在此游出水上了岸,敢问娘子,这里是哪呢?”
莺盈缓步沿阶而来,柔声道:“此乃醉欢阁,世人最为欢乐之地,不过,并不适合你这般的良家人。”
崔嫣然脸上难为情,但眼里依旧在留意四周。
她方才落水后,本来懂水性的她打算上岸的时候,竟然看到人群中匆匆走过的江临和一外族人,便悄然在城河里游着水跟了过去,没想到竟然来了醉欢阁。
可若就这般离去,岂不是白费了自己方才在水里的辛苦。
崔嫣然:“不知娘子可方便,让我换换身上的衣裳,若我这般出去……”
莺盈稍顿,打量了眼前这莫名出现的女子,湿透的衣裳勾勒出迷人的身姿,难掩绝色清丽的面容,一笑:“我的衣裳可是很贵的哦,不知你可有银钱付账呢?”
需要钱,反□□里给的月钱够多,不差这一点。
崔嫣然应承会付账,跟在莺盈身后,进了楼中雅间。
雅间里香气迷人,崔嫣然则在香帐软床旁的鸳鸯戏水屏风后更换下身上的湿衣。
有一丫鬟进来道:“莺娘子,官人有请开席。”
莺盈:“今夜不是虞盈赴宴吗,怎地这般好心记得寻我呢?”
“是江官人呢,他惦记着莺娘子的风姿,就想着莺娘子过去聚一聚呢。”
莺盈:“稍等片刻,我换换衣裳就来。”
江官人?难道是江临?
—
夜深,醉欢阁的热闹仍在继续,无人注意到,有两位衣着清凉,带着面纱,随着丫鬟绕过长廊,进了一雅间,雅间门边竟然还有护卫守着。
果真是江临!
雅间里布置极为清雅,颇具诗意,江临与一身形庞大的西域模样男子在此。
莺盈娇声:“江官人,怎这般好雅兴记得寻我,好几日没见,让奴家甚是好惦记。”
江临:“快来身旁坐,我前头忙得腾不开,你瞧,今夜得空就马上过来寻你了,这位是?”
“奴家的好姐妹,听闻江官人的英姿,想见识一番。”
醉欢阁里有个不成名的约定,赴宴的女子可带面纱,若是要一睹芳容,那可是要加多一倍的银钱。
江临抬眼看着眼前面纱上水光盈盈的眼眸,顿觉心思神往,边让她伺候在吉勒身旁。
崔嫣然不动声色地坐在一旁,学着莺盈迎笑着。
江临:“我这边已经与宫里打探好了,最迟下个月,便是开边关易市的时候,机不可,不知你们可有拿到边防图?”
吉勒从怀里取出一锦盒,放置在桌面,打开展示在面前:“为了这张蜀地边防图,费了我们的一支商队。”
“不过一支商队罢了,待边关易市开了,别说是商队,就连这大好河山也是囊中之物,哈哈。”
两人又低声商量一番,江临越瞧面前的面纱女子越眼熟,谈论的话题一转:“不知美人芳名是什么,怎我竟觉得甚是熟悉?”
莺盈依着着江临的身子,醋意十足道:“怎地与奴家几日不见就陌生了,反而与旁人熟悉了?”
撒娇着让江临自罚三杯赔罪,又借口美酒不足,让崔嫣然去唤人赶紧送酒过来。
好不容易出了雅间的崔嫣然,脚步不停,赶紧快步离去。
可醉欢阁长廊婉转,竟把她绕晕了,不知走到了哪处。
隔着镂空花窗,听到雅间里头的旖旎丝竹声,隐约听到里头传来了女子歌唱的声音,娇软得很甚是好听。
唱完还娇娇软软道:“奴家请裴大人饮下这杯……”
崔嫣然脑中瞬间想到这“京中还有哪位裴大人?”耳边就紧接着听到日日熟悉的裴知瑾声音,脸色霎时冷得如冰。
雅间里的饮酒作乐声都让崔嫣然感到很陌生,怎么会这样?
身后门声一响,走出一人。
走出来的正是裴知瑾!
崔嫣然面纱上露出的双眼气急的瞪了他一眼,转身欲马上离去。
可她却走不了。
即便是带着面纱的她,也依旧一瞬间就认出了,是崔嫣然。
他上前拉住了崔嫣然:“你不是去了店铺吗?怎么这副装扮在此处的?”
“要你管,裴大人还不赶紧去安抚一下里头的好娘子!”
崔嫣然越说越气,使劲想甩开他,反而被他一把拉到身侧拥紧。
裴知瑾想到此处不便,紧拉着人离开了醉欢阁,打道回府去。
“怎的,就能你去烟花之地应酬,就不许我去吗?”崔嫣然扯下面纱,丢下一句。
裴知瑾看着衣裳清凉的她,有些哭笑不得,解释道:“只是一般的应酬,我并不曾做任何过界的事情,仅仅是饮了一杯酒,本就打算回来的了。”
“谁知你的哪个娘子勾人,奴家前奴家后的。”
裴知瑾看着眼前被气急的她,心底一颤,笑道:“原以为只有我一人在意,原来娘子你也是在意我的,才这般的吃味,我真的好开心。”
崔嫣然看着深情款款的他,顿时又不知何是好。
裴知瑾也是知道她是在生气的,上前,无奈笑了,道:“之前说去寻蜀地丢失边防图得到萧世子回来了,约在那应酬罢了,并没有其他。”
他又认真说道:“我的娘子永远只有你一个,要年年岁岁常相见的。”
花言巧语。
崔嫣然在心里骂了一声,不由得红了脸。
东街市这边耗了半个小时,就在大家都已经落水之人可能要寻不到的时候。
忽然有裴府的小厮匆匆奔来,喊道:“桃红,你怎么还在这里,可让奴婢一顿好找,少夫人命你把料子拿去店铺,你就是这般贪玩懈怠吗,竟然在此只顾着看舞火龙狮子,还不赶紧的。”
下了水浑身湿透的季闻礼回头,愣了,那不是裴知瑾身边的凛卫吗?
他走上前,试要确认一下。
凛卫见到是季闻礼,衣裳的水珠还在滴落,行礼关心道:“世子这是落水了?夜里寒凉,还是要当心啊!”
“桃红,赶紧的,莫要让少夫人久等了。”
季闻礼看明白了凛卫话里的含义,忽的松了一口气,笑道:“有劳记挂,以为城河里有人落水了,没想到是玩笑一场。”
围观的人听了纷纷打趣,吐槽几句,很快就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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