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少年的娓娓道来,卿雪问他:“你怎么知道那么多。”
“我就是为这个而来的。”
少年说话间看向了身下的黑蛇,放下卿雪的手站起身。
卿雪手上的血已经被他擦拭干净了,而他唯一干净的衣袍也变得一片血污。
“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呢,不告诉我也行,偏偏你说了,还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实在按耐不住好奇心,卿雪凑上前去问道。
“因为我喜欢你呀。”少年的声音很轻,轻得像一片羽毛,落在了卿雪心上,绒绒间,很痒。
他没有看卿雪。
卿雪咳嗽了两声,呵呵一笑,颇有些憨厚地答他:“谢……谢谢?我也喜欢你?”
“嗯。”少年道。
当即他跳下了蛇身,围着黑蛇的尸体看,对于卿雪的随意回答似是不在意。卿雪俯身向下看他,“你要这大块头什么用啊。”
少年在蛇身上比划的手一顿,过了一会儿才说。
“曜金鬼蛇有灵,邪灵化作七寸苦果,善灵为腹中一血石,这血石可以入药。”
“为了哥哥是吗?”
“……嗯。”
“那我帮你找吧!”
卿雪摩拳擦掌,很是积极。
“不用,血脏。”
得到回应后,卿雪默默把手往身后藏了藏,好吧,人家刚帮自己擦干净的。
“那我用砍刀的柄端帮你扒拉扒拉看?求你了,我真的很想帮忙。”
卿雪拾起身侧的砍刀就往下跳到小少年旁边:“这样可以吗?”
少年低头看她跃跃欲试的提着长长的刀柄给他看,黑棕的柄身被握在一双纤弱的手里。
奈不住卿雪眼中闪亮的星子和渴求的神色,小少年抿唇道。
“随你。”
“好嘞!”
一声欢呼后,卿雪提刀就在蛇的腹部比划,无奈和小少年的短剑比起来,自己的这把砍刀还是威力不够,在小少年划开了蛇的表层后,卿雪这才哼哧哼哧地开干,期间小心翼翼地不让血沾到自己身上。
卿雪运气好极了,在把黑蛇开膛破肚后,没一会儿,柄头就磕到一个硬石头,卿雪激动地上手拿,却被小少年抢先一步。
“脏。”
单字音节淡淡的从少年嘴中吐出,卿雪摊手:“好吧好吧。”
那血石头躺在少年手中,卿雪新奇地看过去:“确实是血红色,晶莹剔透,跟琥珀一样。不过跟方才的苦果比起来,一个外形邪气,一个作用邪气,真的是好东西吗?”
“救命之用不假。”
“行。”这东西对他可能真的有用,卿雪也不发表自己的看法了,随口一问,“我们走吗?这里应该是这黑蛇的占据地,搞不好有什么坏东西。”
她往前走两步,离小少年远些了,方才黑蛇一直想往里面钻,他们在这里这么久也没有人来,想来活人应该是没多少个了。
想回头,却突然和黑蛇的蛇头只隔了一指距离,卿雪咽了咽口水,这样的突脸让她一时反应不过来,一声尖叫卡在喉间上不去下不来。
她原本的位置离这黑蛇头应该数米远的啊,有鬼还是幻觉!不待卿雪多想,脚下一空,她就这么掉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
狂风烈烈,四周昏暗,卿雪伸手不见五指,只能感受到自己在快速下坠,失重感让她有了不受控的感受,她不想摔死啊。
这种死法也可疼了!
她可是学过武的,卿雪的脑袋瞬间清明,双目一睁,手掌先抓住自己的袍子,胡乱绑在手上,当做防护。
感觉马上就要着陆了,脚一蹬,手一扣,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她顾不了自己的全身骨头疼得厉害以及身上的擦伤,以防御备战的姿态警惕着周围。
太暗了,她看不清!
寻着唯一的光点,卿雪慢慢往那边移过去,有水声,是活水,说明不是绝路。
忍着疼,脚边好像踢到了什么东西,不是石头。卿雪一顿,她可不想蹲下去,只好又试探的踢了一脚。
那边半天没动静,卿雪这才放心的去摸摸看。
圆圆的,有斑纹,像放大版的鸡蛋,两只手可以刚好捧住。
这谁家的蛋啊!
卿雪把蛋放下,继续往前走,走得快了些,有蛋说明它父母肯定也在附近。
她这是进蛇窝了吗?为什么是蛇窝,上面还有一只死蛇呢。
卿雪很无助,她又踢到东西了,欲哭无泪的绕道走开,现在她只是个赤手空拳的小女孩,砍刀被留在上面了,在黑蛇血淋淋的腹腔里待着呢。
沿着墙壁一直走,水流声越来越近了,卿雪一阵欣喜,可在看到一团团的蛇球时,面上的表情一僵。
扭动的,细长的,灵活的只只小蛇盘在水边。
而细微的蛇信子吐嘶声在察觉到卿雪的到来后愈发的响亮,一下一下的折磨着卿雪的神经。
她真的无助了,想哭。
她能和一只翠青蛇大眼瞪小眼,但不想和一群蛇大眼瞪绿豆堆啊。
她往后一退,又磕到东西了,此地明亮,卿雪一看就知道这是跟了她一路的那颗蛋。
蛋里面的东西是活的吗?
她不是学动物学的啊,好玄幻。
一条蛇从顶壁上掉了下来,卿雪在感知到这玩意儿在的时候就没敢动,身体比脑子更快,一掌就把蛇拍飞。
蛇身撞到墙壁上,浑身瘫软的掉到了地上,无力扭动,没多会儿就咽气了。
卿雪深呼吸,脚下生风,她跑!
有这样一副搞笑的画面,卿雪在前面一瘸一拐地跑,跟了她一路的蛋在后面追,而更后面有一团蛇争先恐后的游过来。
她尖叫声分贝极高,破防:“啊啊啊啊啊——”
前面是墙壁,没路了。
卿雪绝望地转身看着蛇群大军,无助的像个二百斤的孩子,在她考虑蛇能不能垂直上墙的时候,那颗蛋跳到了她脚边,而团团围过来的蛇群就这么离着卿雪两米外不动了。
僵持了一刻钟,卿雪从恐惧到麻木,在期间,那颗奇怪的蛋一直在蹭她的裤腿。
那颗蛋一动,那些蛇也跟着动,卿雪像是发现了什么,崩溃地抱起蛋就开始嚎。
“原来是因为你啊,混蛋!”
下一刻就把蛋扔了出去,在一个卿雪伸手就可以够到的位置。
果然,蛇群出现了一个凹形的真空带。
巴掌大的蛋在原地蹦跶了两下就要往卿雪身边凑,卿雪顺手就把它捞了起来。
试探着迈步,蛇群像是避开什么似的给卿雪让出了一条路。
卿雪在心里叹气,蛇什么的,要是一群搭在她身上,她真的要现场表演一段踢踏舞了。要是一条?谁怂谁是孙子,不拍死它自己就改名换姓!
卿雪浑身现在特别疼,呼吸都能感受到伤处在拉扯着她,她是人肉做的不是铁打的,一瘸一拐的向外面走去,那边有光,光亮从石缝里洒下来。
想来要是有出口应该就在那附近。
待到水边,卿雪对蛇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当看不见,把蛋往地上一丢,这蛋要是有灵性的话,那就……
“我要出去,带路!”
理所当然的发号施令,一副主人做派。
地上的那颗蛋蹭蹭卿雪的衣摆,一滚一滚的在前面带路,卿雪在后面跟着,她好想唱那个,哎呦我的胳膊肘哎呦我的波棱盖……
完全符合她的现状,小手一抹脸。
坚强。
带路的那颗蛋滚进了路尽头的水幕消失不见,卿雪看着那泼天的落水,自悬顶落下,就是湍急冲击力不如瀑布那般厉害。
她一伸手试了试。
把手和脸洗干净了。
脏袍子脱下来,头发胡乱抓到身后,待清洁完重新把哥哥给的易|容面具贴上。
疼的龇牙咧嘴的做完这一切,卿雪默默把那个袍子穿上,一路上来都要感情了。
抬头一看,那颗紫里透着蓝的蛋正歪在水幕边上看她。
看她?
卿雪靠近这颗绝对有鬼的蛋,蛇窝里的蛋应当就是蛇蛋了。
“没眼睛啊。”
卿雪嘀咕一声,蹲在蛇蛋前面。
只见它当即乖巧地贴着她的手掌,所有的表现都指向了一个结论。
——它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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