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萦突然上步蹿到叶端身后,抬起胳膊便欲勒住叶端脖子。
说时迟,那时快。叶端双手一插,拦在自己颈前,双手牢牢抓住温萦的小臂。
突然,叶端手掌传来钻心之痛,她定睛,便见手掌有血顺着手腕滑下,温萦小臂佩戴的护袖上,赫然现着一排刀刃,直冲着叶端脖子。
“温萦,你竟敢佩戴暗器?”
“哼,你若想活命,必须输给我!”
“北江使臣尚且在此,你还要行此无耻之举,就不怕北江耻笑我长荣吗?”
“北江耻笑长荣,与我何干?我绝不能让长荣诸臣看了我的笑话!”
叶端闻此,怒不可遏,她脚下用力,重重踩在温萦的脚背上,脑袋也狠狠往温萦下巴顶去。
顿时,温萦吃痛地放开叶端,佝着身子,摸着下巴。
叶端面色骤然沉下,她一咬牙,便冲温萦伏低的肩膀抬腿踢去。
温萦重心不稳,摔下擂台。
叶端跟下擂台,俯身在温萦耳边低语:“这一脚,是我为长荣留的颜面,否则,我定将你脖子踢断!”
与此同时,另一侧马厩处,内侍顺着马厩一一寻着卫衡的马。
他边走边嘟囔着:“嘶——这都一样,到底哪匹是晋王殿下的马……”
连威正在一旁抓着干草喂马,听着内侍嘟囔着走来,他好奇问道:“公公是在找哪位贵人的马?”
内侍见着连威,忙拱了拱手:“呦,是连将军。晋王殿下命我来看看马儿喂好了没有?”
连威一头雾水,但还是点了点头:“我正喂着呢,劳烦公公回禀殿下。”
“连将军放心,我这就去向殿下回话。”得信,内侍便又调头往回走去。
连威正心生疑惑:‘殿下这是何意?’他朝看台方向看去,却一转头,隐约看见尚无竹的身影一闪而过,接着便有内侍拿着什么匆匆走来。
‘定是场上情况有变,还是小心些为妙。’连威忙低头,做出认真喂马的样子,眼睛却偷偷瞄着走来的内侍,竖起耳朵判断着脚步声。
内侍并非是往马厩来,而是欲从旁帷帐穿出,往擂台走去。
连威毫不犹疑,立马跟上前,不等内侍走出帷帐,便上前叫住内侍。
“公公留步!末将内急,想请问公公,哪边是更衣的帐篷?”
内侍厉色盯了连威一眼,朝着一旁抬了抬下巴:“那边。”
连威笑应:“多谢公公。”
他用力转身,故意撞在内侍身上。
内侍“哎呦”一声,一个踉跄仰倒在地,拿的物件也从手中滑落。
连威一眼便认出那是经改造过的袖箭,要较一般的袖箭更为隐蔽,射出的箭也更为纤细。此箭伤人不容易让人察觉。
不等内侍起身,连威先一步捡起袖箭:“咦,这是何物?”
他佯装不懂,拿着袖箭冲马厩一通乱射,顿时马儿大乱,有的挣脱缰绳跑了出来。
内侍见状,慌忙抢夺袖箭,但还是被连威放了个一干二净。
“大胆!你竟敢……”
内侍话还未说完,便见连威面色一怒:“你大胆!太后娘娘尚在看台上,你竟敢使用暗器?”
连威採住内侍衣领,便提溜起他:“走,随我去见太后!”
受惊的马儿横冲直撞,有的往看台上冲去,一时间,众人惊慌不已。
好在侍卫反应迅速,及时将马儿降住。
却又有从旁蹿出的马,直冲着擂台下的叶端与温萦奔去。
叶端欲起身降马,后背却一阵剧痛,脚下也软绵无力,更甚者,她的掌心已鲜血淋漓,安能握得住缰绳?
她强忍着剧痛站起身,想要躲去一旁,一转身,却见温萦尚倒在地上大叫:“啊——”
叶端顾不得其他,上前拉起他的领子:“起来,快起来!”
就在温萦连滚带爬起身之时,马儿嘶叫着已冲至两人面前。
“吼——”马儿前蹄蹬起,直直朝着叶端两人砸去……
霎时,叶端眸中映出一道血迹……
她出神地望着天空,望着马蹄砸落的方向……
“咣当!”
叶端猛然一惊,她转眸,只见受惊之马倒地,它身中三箭,箭箭直中要害。
她这才觉得胸口憋闷,大口大口呼吸起来。
她回首,正见卫衡放下弓去……
“啪、啪、啪”,边彧章拍着手称赞:“晋王真是好箭法。”
顿了顿,他接着道:“叶姑娘竟连温萦将军都胜了,可喜可贺,真不愧为叶家之后。”他高声对叶端道,“叶姑娘,你能胜萧领军,我无话可说。”
边彧章叽叽喳喳一番话,在场众人并无人在意。
温言成怒气冲冲地盯一眼尚无竹,又看向温观识。温观识自知丢面,垂头不语。
其余众人多是为叶端能连胜两人而感到惊异。
卫衡则是目不转睛盯着场下的叶端。
叶端与温萦,尚未从失控之马的惊险中缓过神来。
唯有周誉尚存局外之心,他起身问道:“何处来的马?”
“报——”侍卫上前,单膝跪地,“启禀娘娘,骑都尉连威求见。”
“连威?”温言成看一眼卫衡,便道,“让他进来。”
连威提溜着内侍走进,众人皆是满脸疑惑,唯有尚无竹瞳孔大震,额上渗出冷汗。
连威跪地施礼:“娘娘,微臣捉到此人欲用暗器行凶!”
“行凶?”
在座众人面面相觑。
内侍跪在地上,听了连威指控,却也并无多少慌张,只一个劲儿喊着冤枉。
温言成略略惊愕:“连威,你把此事经过速速讲来,不可遗漏!”
“是。微臣正在马厩喂马,就见此人鬼鬼祟祟。因太后与诸位贵人在此,微臣不敢懈怠,便与此人上前搭话,谁知,这个东西从他手上掉了出来。微臣不知这是何物,想要替他捡起来,谁知此人上来便要强夺,以致暗器射出,惊了马匹……”
说着,连威将袖箭展示给众人。
温言成手一指,尚无竹便躬身取过,递交给温言成。
温言成立时便明白了一切,瞬间面色大变,雷霆大怒:“来人,将此人带下去,即刻杖毙。”
“娘娘……”连威正欲开口,又瞥见卫衡向他轻轻摇了摇头。
“母后,圣驾在此,此人尚且敢行凶,想来其中必有缘由。”卫谚走到内侍面前,厉声问道,“本宫问你,你在此行凶,可是受人指使?”
不料,内侍“吧嗒”一下叩首:“娘娘,殿下,此事并非如连将军所说。这暗器也并非奴才的,而是……是从连将军身上掉出来的,奴才从来在宫中侍奉主子,怎会有此等暗器?连将军见事情败露,又无旁人佐证,才想着嫁祸给奴才,奴才不过是个贱奴,可连将军却有晋王殿下撑腰,娘娘,求娘娘给奴才做主啊!”
“你——”连威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竟有人能如此颠倒黑白。
闻此,众人又皆往卫衡脸上看去。
温言成见状,神色稍有放松:“连威,你二人各执一词,看来此事确实不能武断……”
“娘娘说的正是。”卫衡神态自若,不紧不慢地开口,“娘娘,臣想当众问他二人几个问题,一来推断谁说的是真的,诸位在此也好做个见证;二来,若是连威说了谎,本王也不好当众偏私。娘娘以为如何?”
温言成刚舒展几分的眉毛又猝然绷紧,如此,她是应也不行,不应更不行。
众人炙热的目光下,温言成终于开口道:“……晋王既然说了,请便。”
卫衡颔首:“谢娘娘。”
他走至二人面前:“连威,本王问你,你是如何发现此人携带暗器的?”
连威答:“此人拿在手上,藏在袖下,行为有异。”
卫衡又问内侍:“也请公公说说,你是如何发现连威携带暗器的?”
内侍神色稍显慌张:“这……奴才内急,正要去更衣,就见连将军要往看台处来……奴才与之打了声招呼,暗器就……就从他袖间掉落……”内侍磕磕绊绊地说着,显然并未想好借口。
卫衡再问:“连威,你说与公公强夺暗器时,不小心射了出去,你可还记得射了几箭?”
连威仔细想着:“回殿下,应是……射了六箭。”
温观识上前取过袖箭查看:“嗯,这是改造过的袖箭,内有八个箭孔。相较使用暗器之人,其身上定会带着至少三倍的暗箭数量……”
温言成怒盯一眼温观识,温观识却只是沉浸在案件分析中,对此全然不知。
温观识吩咐:“来人,搜查连威身上,看有没有其他暗箭。”
侍卫自然什么都搜不出来。
卫衡盯着内侍:“你呢,公公,可还记得当时射出了几箭?”
内侍身子伏低,浑身颤抖着:“不、不是六箭,是……是十八箭,他都把箭放完了,自是搜不出什么来。”
“哦?十八箭?可照常理,应是二十四箭啊,公公怎么张口说了十八箭?”
“回殿下,那就应是二十四箭,连将军发的箭数太多太快,奴才实在数不清。”
“是吗?”卫衡嘴角一勾,招手示意一旁侍卫走来,“你可知此袖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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