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面前有烟花绚烂,身侧有良君相伴

卫衡的语气虽是严肃,但眉目、嘴角却带有笑意,“谨义,你会在意我是否生气吗?”

叶端神色稍顿:“殿下,其实我挺喜欢你的,但不是你要的那种喜欢。”

卫衡笑意挂在脸上,稍显僵硬:“好吧,你已经拒绝过我了,就不必再次强调了。”

叶端脸上一乐,低头掩面轻笑起来。

“嘭——”一簇绚烂烟花蹿上夜空,乍响绽放。

叶端一惊,随即神色大喜,起身走到窗前,目不转睛地望着远方,望着在夜空里盛开的花。

卫衡也起身,走至叶端身边,看她出神的模样,他欣慰地笑起来。

他也随着叶端视线望向前方,他就在她身后,她面朝烟花绚烂,但只要回首,便可见他。

京外郊野,林德背手而立,仰望着烟花在空中噼啪作响,再如星光或落下,或隐入夜色中去。

“廖兄,多谢了。”

“小事一桩。”廖朝贤口中叼着谷莠子,双手枕在颈下,仰躺在草地上,翘着腿,右脚搭在左膝上一上一下摆动着。

他起身,取下口中的谷莠子:“话又说回来,今日这事可不像你林少主的做派。”

林德闻言,回身在廖朝贤身边坐下:“那你说说,我什么做派?”

“嗯——”廖朝贤想了想,手中衔着谷莠子,一上一下地点着,“当是你领一貌美女子前来,再携两壶好酒,最好再带个琴师。嗯,那才好呢。琴师奏曲吟唱,女子舞蹈,配上好酒,才不枉我这手艺,这烟花才看得值。”

“呵,我瞧这不是本少主的做派,倒是你的内心所想。”

廖朝贤懒懒地笑着,一仰身,又躺回草地上去:“想想又怎么了,反正也如这烟花一般,看得见却摸不着。”

“怎么就摸不着?你年纪轻轻技艺了得,何愁以后不能再升他个一官半职,说不定还真就成了。”

“哎呦,我的林少主啊,你可真是不身居其中,不知其苦。实不相瞒,我以前也同你想的一样,但是现在……嘿,我不会再这么想了。我能保持如今这工部郎中的职位,已经知足了。”

林德一侧身:“廖兄,你这是又被谁排挤了?”

“排挤什么,如今潘尚书依旧被关押,尚未结案,工部下的几个侍郎也是终日提心吊胆,心神不宁,如今的工部,可真算得上是群龙无首,乱喽,乱喽。”

廖朝贤摆着脚:“想当年,我也是意气风发,觉得只要精进技艺,总有一日,能凭自己的本事让全家吃饱饭。呵呵,后来才知道,入职后发的俸禄,有一半是到不了我手里的,那些是我等孝敬尚书的……”

原野豁亮,星空灿烂,烟花炫美,草地上坐着的背影寂静无声,躺着的身影闲散慵懒。

烟花易散,好在皎月尚在,星光尚在。

叶端笑着,笑意温婉:“多谢殿下。”

她回首,便落入卫衡映满星光的眸中……

夜色渐深,温萦的马车终于离开。

叶端与卫衡随后也便辞楼回府,上了马车。

叶端挑帘看着月色,道:“今夜月色甚美,真想下去走走。”

卫衡闻言,便道:“连诚,停车。”

叶端一怔,卫衡又道:“嗯,今夜月色是不错,难得你我都有兴致,一起走走?”

说罢,他一弯腰,跳下马车,又转身递上胳膊,等着叶端。

叶端唇角一挑,戴好长帷帽,便扶在卫衡胳膊上跳下马车。

二人并未选择大路,而是入了小巷。小巷里并无几点亮光,倒是能把月色、星光看个清楚。

连诚牵着马车,跟在并肩而行的两人身后。

卫衡突然开口:“对了,有一事,我想听听你的意思。”

“嗯,殿下请讲。”

“你可知,柳锦姑娘可曾有婚约在身?”

叶端本是仰望着星空的姿势,闻言,一瞬收回视线,看向卫衡:“殿下是想为柳锦做媒?”

卫衡边与叶端慢慢走着,边道:“近来,连威总是心神不宁,时不时望着那身黑衣傻笑。想来,他在我身边也快十年了,若是在烈州,自有连将军、有夫人,都免不了为他操心着。可他随我回京,这身边也就只有我了,我也该为他的婚事上上心。”

叶端点了点头:“嗯,连将军也是知恩图报的性情中人,柳锦又是个热心肠的姑娘,她二人若是成了,也是一桩美谈。”

“所以你是同意了?”

叶端咯咯笑起:“殿下,我同不同意的哪那么重要,自是该连将军与柳锦姑娘同意才是啊。等找机会,我问问柳锦的意思。诶,殿下,有句话得说前头……”

“需得柳姑娘点头才行。”卫衡抢先一步说着,“是吧?”

叶端笑着点头:“殿下英明。”

卫衡蹙眉:“这恭维的话,从你口中说出来,怎么听怎么别扭。”

“这怎么成了恭维了,殿下,我可是诚心的……”

“诚心地奉承,诚心地见我飘飘然而暗自开心。”

“殿下怎能这么说呢,我……”

“砰!”

转弯处,突然从小巷中窜出一人,重重撞地向叶端。

叶端正回头与卫衡说着话,刹那间,卫衡一把揽过叶端,便将她挡在身后。

窜来之人肥头大耳,满身酒气。

“温将军。”卫衡眉眼一沉,语调骤然冷下。

叶端闻言一惊。

温萦抬头,醉醺醺笑道:“原来是……晋王殿下,失……失礼了。”

他往卫衡身后看去,只见是一女子,头戴帷帽,看不清面容,但卫衡却紧紧握着她的手腕,将其护在身后。

“嘿嘿,晋王殿下真是……好雅兴,打……打扰了,怪我……怪我。”

卫衡与叶端相视一眼,二人对温萦出现在此皆感惊异。

“温将军,你来此处是为何事?”卫衡沉声问着,又看他身边空无一人,并未跟着小厮。

温萦不屑地摆摆手:“内急,内急而已,晋王殿下不必惊慌。今夜之事,我不会说出去,殿下你……继续,我不打扰你——嗝——”

说完,温萦摇摇晃晃往前走去。

经过叶端身边,温萦脚步顿了一顿,他歪头瞄着叶端看,嘴角露出轻浮笑意。

叶端微微低下头,侧身避开温萦的目光。

“这小娘子有福气,竟能得晋王殿下的宠幸。”

叶端忍无可忍,两手一垂,便左手捏住银针,右手握紧匕首,眸光一厉,瞪向温萦。

卫衡大手按在叶端手上,手臂用力,再将叶端揽到自己身后。

他眉头压得极低:“休要胡言!温将军,你醉酒至此,可要小心脚下。”

“哈哈哈……”温萦看着卫衡大笑起来,边笑边往前走去。

这时,才有小厮匆忙从小巷中跑出。

见着卫衡,小厮连忙施礼。

卫衡便问他:“你们家将军来此,可是有朋友住在此处?”

“不,不是。”小厮垂头说着,眼神躲闪。他肩膀瑟瑟发抖,连带声音都颤抖不止,“将军来此,是……内急。”

“还不快过来,扶着本将!”温萦朝小厮怒吼着。

“是。殿下恕罪,小的告退。”小厮便急忙跑去架起温萦的胳膊。

直到温萦的背影消失在巷口,叶端才松一口气:“他怎会突然出现在此?”

卫衡松开叶端的手,示意连诚近前:“去瞧瞧。”

“是。”说罢,连诚疾步往小巷中探去。

很快,连诚便来回禀:“回殿下,并无异常。”

卫衡看一眼叶端:“回府!”

他接过连诚手中马鞭,对其低声吩咐:“跟上去。”

连诚拱手:“明白。”

与此同时,织砌巷口,连威与秦漾掩于树上,终见侯府的马车驶来。

只是马车被连忠驾得极快,至树下又忽而慢下来。

连忠朝着树梢微微摇头,一伸手,便将马车帘子掀起,露出空荡荡的车厢。

连威与秦漾并未露面,连忠便悠悠驾起马车,往帅府去。

夜深,晋王府双辉殿的梅树下,叶端与卫衡对面而坐。

“怪不得今夜不见连威,原来是殿下要他揍人去了。”叶端道,“去年殿下就想用这招照顾温国舅,今日还是用这招对付他儿子,殿下也不想着换换招式。”

“此招虽上不了台面,但确实简单好用,何须换呢?再说,你不也用上了?”卫衡眉毛一挑,“你我旗鼓相当,谁也不必嫌弃谁。”

叶端嘴角一沉:“殿下何出此言?”

“自你今日从宫中回来,香蕊就出府去了,此时尚未回府。谨义,若说你不是派她去教训温萦,我是不信的。不过,以香蕊的功夫,别说教训温萦,单是应付他身边的侍卫都难。所以,你实际安排的应是——秦嫂嫂。”

卫衡轻笑:“既然太后不肯收回成命,就不如从温萦下手,要他再无成亲的可能。最直接的方式,便是要他……”

他说着,便见叶端牢牢盯着自己。

“原来,殿下派连威亲自去,是为了确保能把温萦打得不能人道。”叶端稍稍直了直身,“您这法子可真是……殿下,恕谨义直言,您这手段,谨义不敢苟同。”

卫衡蹙眉:“哦,看来你另有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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