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 4 章

一天的时间过得飞快,无论虞卿禾怎么想的,天还是黑了又亮,办喜事的这一日到了。

天微微亮起来时,虞卿禾就被杨婆子从睡梦中叫了起来。

指着桌子上放置着衣服的托盘,杨婆子冲着她一幅眉开眼笑的模样,一张脸直接成了带着褶子的包子,“丫头啊!布庄方才已经将衣服送了过来,现下时间不早了,咱们也赶紧拾掇拾掇吧!”

虞卿禾坐起来懵了一会这才想起来今天是什么日子。

凝神认真听能听见屋外时不时响起的说话和走动的声音,不知是离得距离远了些许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动静倒是不大。

难怪没有将她早早吵醒。

杨婆子见人呆在那里不动,眼看着天色逐渐大亮,急得直接上前推了推人肩膀,“嘿你这丫头,还不赶快起来,一会当心误了时辰!这可是实顶实的不吉利!”

虞卿禾虽是被家里宠大的,脾气也没多好;但她还是读过书知仁义的,明白知恩图报这四个字的意思。

贺闯将她从人伢子手里救出来还对她这么好,要是因为她误了时辰将这桩婚事搞砸了,那可真是她的不对了。

掀被从床上起来,虞卿禾配合着杨婆子开始进行洗漱。

屋里的另一侧不知道什么时候放着一个盛满热水的崭新大木桶,来到这里就没怎么尽情沐浴过的虞卿禾看到后直接眼前一亮。

脱掉衣服将身子浸入热水的那一刻简直可以说是浑身舒畅,虞卿禾坐在木桶里,看见杨婆子不知从哪里又拿来了两三个托盘,上面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

来来回回不知道换了多少遍的水,又将那些瓶瓶罐罐全都用了个遍,虞卿禾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泡发了,杨婆子这才让她起身出桶,手脚麻利的展开一早放在旁边的棉布把人从头给包到了脚。

将人安置到桌子前坐下后,杨婆子拿出裁剪好大小的棉布开始擦拭绞干正在滴水的头发。

一时屋里寂静的只有布料与发丝的摩挲声,屋外在此时突然喧闹起来的声音便格外的引人注意。

裹身的棉布在下巴那里被掖住,虞卿禾担心会掉,还特意分出了一只手抓在了那里,“婆婆,我们还不快一点吗?”

杨婆子听了满心以为她这是等不及了,不由得为贺闯感到高兴,买回来当媳妇的这个丫头是个心里有他的。

到底是担心新媳妇脸皮薄,也就没再打趣什么,“那是他们爷儿们要做的事,咱们在黄昏前做完咱们该做的就行了。”

她向来是个闲不住嘴的,被这么一问,竹筒倒豆子一般的将她们要做的事全说了出来。

什么濯身,什么开脸,还有什么梳妆系铃的一大堆。

虞卿禾听的是云里雾里不知所意的。

主人家里办喜事,她这样被买来的丫头要有这么多的事要做吗?

没接触过婚嫁事宜的虞卿禾虽有些疑惑,但也只当这些是这里独有的习俗。

想一想,家里来了新主人,服侍的人梳洗干净什么的倒也是能解释通。

擦头发的过程颇有些漫长,虞卿禾就着杨婆子说的话时不时的浅眠一下,这段时间就这样熬了过去。

换上布庄做好送来的喜庆的衣服,杨婆子拿起木梳慢慢通起了头发,一下一下,动作缓慢,嘴里同时抑扬顿挫的唱着什么。

虞卿禾起初还有些好奇这唱的是什么,可惜她努力听了一会也辨不清唱的是哪些词,便作罢了。

梳完头挽好发髻,杨婆子往上面插上几朵红色的绢花并几只银钗,配上身上的大红色衣服,简直是越看越让人满意。

“你就坐在床榻上不要走动,等到时辰了我再来叫你。”

喜宴这么大的事,贺闯家中又没能拿得住主意镇得住场面的长辈,杨婆子便打算往宴席那边盯着些去,免得那些人不怎么上心,搞出些虚头八脑的东西。

将人安顿好,她就出屋离开了。

屋子里瞬间便只剩下虞卿禾一个人,进木桶沐浴前她有用过一些粥食,此时倒也不怎么饿,便倚在窗户边看那糊的窗纸上不时出现的黑影,猜测黑影主人的性别年岁,倒也能打发些时间。

窗纸上的黑影换了一波又一波,院子里挂上了灯笼,虞卿禾也没等到杨婆子回来。

这期间倒是有不少孩童妇人挤在屋子门口往她这边看,嘴上还不停的说着什么。

她们说话的声音极小,再加上外面喧哗的声音,根本就听不清。

在这里坐了半天,又被人看戏一样的看了半天,被宠坏的大小姐刚要发作一下,外面劈里啪啦的响起了一串鞭炮声。

鞭炮声一歇,一道格外洪亮的大嗓门响起,“吉时已到,烦请各位坐好,以备观礼。”

屋门口挤着的人一哄而散,一段时间没在虞卿禾这里露过面的贺闯大踏步的走了进来,二话没说直接将虞卿禾抱起来往屋外走。

院子外面有一大片空地,此时却摆上了五六桌宴席,宴席最前方留着一小片空地,一张高几摆在那里,正中间放置着三个牌位。

贺闯在高几前站好,然后才动作轻缓的将抱在怀里的人放在自己旁边站着。

高几旁站着一位乌发白须的老者,见两人俱已站好,清了清嗓子唱和道,“一拜天地。”

虞卿禾僵立在那里不动,她还未从新娘就是自己这件事中回过神来,脑子一片空白。

唱礼时新妇紊然不动,宴席上坐着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议论起来。

“哎呀!你这丫头怎么回事?还不快点行礼。”坐在离高几最近一桌宴席的杨婆子满脸焦急的冲到虞卿禾身边,说着还想伸手拽几下她的胳膊。

“婶子。”贺闯拦住她的这一动作,微微俯身再度将旁边的人抱了起来,自顾自地冲着天地拜了一下。

周遭一下子安静下来。

站在旁边的杨婆子“哎呦”一声,赶忙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

唱礼的老者是见惯了世面的,也不多问,见人行完了第一礼,便跟着唱起第二句来,“二拜高堂。”

贺闯抱着人转身面对着那高几上的三个牌位站好,再度拜了一下。

老者接着道,“夫妻对拜。”

贺闯低头用自己的额头轻轻碰了一下怀中人的额头,目光随后看向唱礼的老者,莫名的透露出几分威胁的意味。

老者面不改色,“礼成。”

话音一落,贺闯步子飞速的抱着人离开,浑然不管身后在他离开后一下子爆发起来的说话声。

进了屋子,虞卿禾此时已经有些反应过来了。

今天的这桩喜事是为她和贺闯操办的,没有什么其他的新媳妇,从头到尾只有她一个人傻的什么都看不出来。

难怪将她从人伢子那里买后来后又是找大夫给她看病抓药,又是找来杨婆子照顾她的,敢情这是把她当媳妇买回来的。

也对,要是买侍从的话,哪用得着买她这样的,大把身强体壮的等着挑选呢。

但话说回来人家对她确实是很好的,没人会平白无故的救下来一个人还为其花大把的银子,是她先入为主以为自己是买回来当丫鬟的,人家根本没这个想法,一开始对她做的那些逾矩的行为在他自己看来也是没什么错误的。

可是、可是她没想好要不要嫁给他啊?他怎么能这样就给她决定下来了?!这种事情不应该是两情相悦的吗?

虞卿禾心里面乱七八糟的,贺闯将她放在床上就出去了,外面的宴席还等着他去招呼。

懊恼的锤了下自己的头,虞卿禾直接将自己埋进了被子里。

太烦了太烦了!真是太烦了!

贺闯从外面进来时看见的便是人埋在被子里的模样。

来参加婚礼的都是村子里的人,贺闯和他们并没有什么交情,每桌走上一遍敬上酒再招待几句,他便离了席。

担心人在被子里闷坏了,贺闯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床边坐下,而后直接架着咯吱窝将人顺势放到了自己腿上。

眼前由黑转为明亮,一番天旋地转之后,那张此时让虞卿禾烦的不行的脸映入眼中。

贺闯酒量不错,方才在宴席上喝那么多酒都没感觉有什么,此时却有些醉了。

怀里的人在杨婆子这些时日的照顾下,明显可以看出长了些肉,先前因为营养不良而显得蜡黄的肤色隐隐透露出几分白皙,梳起来的妇人标志的发髻、大红色衣裙加上脂粉钗环凭空让其多出了几分新妇人的妩媚之感。

许是在被子里闷久了,小脸上是一片如同娇羞的粉意,一双漂亮的大眼睛里如粹了火一般的带着流转的光泽。

贺闯看得有些意动,揽在怀中人后背的手臂不禁收紧了一些。

他向来不是什么凡事都忍着的人,更何况此时怀里的人是他刚行过夫妻拜礼的新婚妻子。

被抱到怀里的那一刻,虞卿禾就已经警惕起来,见人有凑近的迹象,忙不迭的伸手捂了上去。

“贺闯!”

叫人的声音已经微微有些破了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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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我心
连载中北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