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间有人议论莫祐深，语气不可思议：“莫氏兆雅？我只记得他们家的人神龙见首不见尾，没想到啊……被染音偷偷拐回家了哈哈哈。”
那位斯文儒雅的男子上前一步，朝莫祐深伸出手来，自我介绍道：“我是何屿，何家长子，幸会。”
“你好。”莫祐深不好拒绝，便回应道，“久仰大名。”
当然，久仰大名并未久仰大名。
何屿和莫祐深握手三秒就好像烫手似的分开了，但周围人都没有从他们面色上察觉到什么，就在插科打诨后过去了。
待人群散去后，一方天地终于回归安静，陈启臻和屠柃听得耳朵都要生茧子了，释放性地迅速喝完一杯冰饮暂压住烦躁。
屠柃真是被老同学的热情湮没在人海，现在才发觉手心出了湿汗，低声骂了句我靠，陈启臻抽了纸巾递给她，“瞧给你热的，再给你叫杯冰橙汁吧。”
“你真好，我爱你一辈子。”屠柃失力般将头靠在陈启臻肩膀上，略显疲惫地叹气，“太舒服了，有你在。”
莫慈心低头哂笑，握着莫祐深的手，小声说道：“铁树一生就开一次花，我信了。”
“好树长好花。”莫祐深接着话语说道，揉捏着莫慈心的手，“我也是，老婆。”
“你？多少小姑娘追过你，需要我说吗？”莫慈心冷笑一声，撇嘴。
莫祐深眉间轻皱，思索片刻，“我怎么不记得？没想到你这么记仇啊？我都没有印象，天天光关注你了，哪有时间理别人。”
“哦……”莫慈心应道。
“对了……”莫祐深悠悠出声，反击道，“你那个绯闻男友叫什么来着？哪个邵？哪个来？哪个琛？怎么个说法？”
一阵无言蔓延，莫慈心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后悔，捂了把脸。
她勉强扯了扯嘴角，拍拍莫祐深的手背：“亲爱的，那不是真的！准确来说，我和他只是表面上的关系，最多绯闻对象，私底下见面不超过三回，我如今已经拉黑他的所有联系方式了，绝对不会和他有任何关系了！”
“哦，知道了。”莫祐深闷闷回道，喝了口酒，别扭地不说话了。
“哎呀～怎么吃醋了？”莫慈心把头伸到莫祐深胸口，近距离看他，开始哄，“这位帅哥，赏个脸呗……说句话听听？晚上我陪你一晚如何？”
“……一晚？”莫祐深回道，挑着眉，好像不太满意。
“听你的，你做主。”莫慈心笑着仰头啄了一口莫祐深，“不生气了，本来就是假的，对不对？”
“嗯。”莫祐深点点头，盯着莫慈心。
陈启臻瞧着莫慈心和莫祐深的互动，心生感叹，真是老天开了眼了给他姐开花，还制住了她。
屠柃早已没眼看下去，和陈启臻自顾自聊着。
午餐正式开始，所有人陆续落座。
此次聚餐一共不过四五十人，便堪堪只有四桌，一桌十二人，每桌的桌子很大。
莫慈心他们四个人坐一起。
何屿不知是刻意还是无意为之，徐徐坐到了莫慈心对面的座位，隔着大半张圆桌，既近在咫尺又遥不可及。
月亮曾经离他很近，但又很远。
莫祐深掠视一圈前菜，挑了些符合莫慈心口味的夹了回来，和莫慈心耳鬓厮磨：“这儿的饭菜是不是比杭远更合你口味？”
“还可以。”莫慈心尝了口煎蛋，“我在杭远住久了，口味连带着就变了些，香港倒是很久没回了，有点生疏。”
“嗯。”
“这些菜你入的了口吗？不合口味就少吃点。”莫慈心瞧了眼两人面前的菜，经典的港式菜系，怪不得没见莫祐深有夹菜的**，“有些超好吃的，你尝一尝就知道了，应该有你会喜欢的。”
莫祐深轻点头，“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那怎么行？不知道的以为我怎么你了。”莫慈心拿起筷子巡视一圈，看中了一些菜，迅速夹了烧鸭肉和蒸蛋回来。
莫祐深配合地吃起来，眼睛没离开莫慈心的脸，莫慈心低着头选着菜，两个人周围仿佛树立起屏障，不与其他人交界。
何屿同一旁的友人举杯痛饮，话语间聊到了对面的莫慈心，友人也是一阵感叹：“我记得那时候染音喜欢粉色，像个奶团子，很爱吃奶糖，然后你就每次把你的糖给她，是吧？……岁月匆匆，如今也是变得清冷，是个笑面虎了。”
“哪能有人不变的呢？”何屿低头促狭一笑，眼眸中情绪不明，“只道寻常罢了……就是年纪轻轻就定下婚事，太急了吧？”
“怎么不是呢！我也是知道没多久，前两天听说染音带男伴回老宅我还不信呢，今天见到人就明白了，两人多半早早熟识，那相处间的默契都不必多言。”友人拍了拍何屿的肩膀，低声道，“染音可是许多长辈心心念念的儿媳人选呢，这么一来，都要落空了。我听说你母亲……”
“早年确实有过不成熟的想法，不过我否决了，毕竟人不在不好这样草率上门。”何屿打断道。
“……那真的是。”友人摇了摇头表示遗憾，又敬了一杯，一切尽在不言中。
一番觥筹交错后，众人陆续退场。
莫慈心、莫祐深和陈启臻、屠柃一起离开下楼，彼时已是下午两点，金灿灿的阳光正好明媚。
一行人下了楼上了一辆七座车，在后面聊聊天。
陈启臻累瘫在座位上，屠柃扶着给他脱了外套，椅背往后调，让他舒适的休整一下。
莫祐深倒了杯冰柠檬水，微微摇晃着背身，蓦自思索着什么，莫慈心疑惑地时不时转头看他。
屠柃也被吸引过来，用眼神询问莫慈心。
“想什么呢？”莫慈心拍了拍莫祐深的手背，挑着眉稍问道，目光如炬。
“没什么。”莫祐深回道，若有所思盯着莫慈心，“感觉你有点抢手。”
“怎么说？”屠柃好奇极了。
莫祐深不大好意思说道：“何屿坐在你对面，吃饭一共就这么点时间，他就用眼神瞟了你起码七**十次吧，我还隐隐约约听见他和他旁边的人聊了些东西，虽然不真切但我有理由怀疑他对你念念不忘。呵……”
“哦？”莫慈心饶有趣味地勾起唇，伸手挑起莫祐深的下巴，“醋劲儿越来越大了，人和我们隔这么远你都能听见，你也是真神了。”
“顺风耳。”莫祐深淡淡说道。
“知道了，本来就和人家没什么交流，害自己先醋上了。”莫慈心啧了一声，拿过莫祐深手里的冰柠檬水一饮而尽，“你要想喝的话再倒一杯。”
屠柃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打转，一幅兴致盎然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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