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就住在山顶,和琚铧对门,后来因为和琚铧生了过节,这才搬到了山腰东舍。
原本有灵阵相通,自己想要去学宫,路程也不怎么远。
但是她之前太过手欠,导致风伯伯把自己从灵阵除名了,现在她想要去学宫,就必须走山路。
而要走山路,就必须学会画轻身符。
以现在的灵力和水平,她只能画轻身符。
可是连轻身符怎么画,晗瑛都不知道,之前她照着话本上的图纸画的,一是画得不像,二是话本上的东西也不一定靠谱,自己已经吃过亏,差点把小命都赔上,万万不能事到临头才赶着画符纸。
晗瑛点了灯,取出朱砂粉和符纸,加水调好了,拿紫豪笔蘸了朱砂,又想到话本没找出来,遂搁了笔,翻箱倒柜,翻出了记忆中的那本话本。
决定照着上面的符咒实验一番,若是能画成轻身符自然最好,若是不能……
她脑海中浮现出一本砖头那么厚的书来。
晗瑛咬牙,东舍其他人有晚课,部分人还没回来,若是画不成,她就只好去其他人房间,借师兄师姐的《符箓入门》一用了。
晗瑛先照着话本画了符,这次她画得一笔不差,可惜这个符似乎并不是轻身符,而是照明符。
好罢,这下不用点灯了,晗瑛将这张照明用的符“啪”一声贴在了门上,然后偷偷摸摸潜入了隔壁的房间,事实证明她想要办成一件事时,也并没有那么废物。
她很快找到了关于符箓的书籍,可惜师兄师姐的境界比她高出几大截,晗瑛没找到《符箓入门》,只找到了《符箓精修》,眼看太阳已经沉到了山下,晗瑛也不敢多耽搁。
她开始翻找轻身符的绘制方法,一道有一道密密麻麻画了几百道的符文映入眼帘,看到晗瑛头昏脑胀。
晗瑛心里头一次后悔起来,要是自己在神界好好认得哪怕几个符咒,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捉襟见肘啊!
她终于翻到了那页画有轻身符的符纸,再不敢耽误时间,拿起笔就画起来。
这是高等轻身符,足足二百七十八笔画成,晗瑛提着蘸了朱砂的紫毫笔,刚刚画了几道,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阵说笑声。
不好,自己还没有画完!
晗瑛往窗外瞟了一眼,见得星星点点的灯火和幢幢人影,顾不得其他,刺啦一声把绘着轻身符那页纸撕了下来,把书一关,飞快地窜到了隔壁房间,刚把书放好,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外。
这个房间整洁得像个雪洞,一览无余,只要门一开,晗瑛便会暴露在这位师姐的眼皮底下。
晗瑛心里叫苦不迭,她现在可不想再加上一个小偷的名号。
吱呀一声,晗瑛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间不容发之际,忽然听得有人在她身后道:“小鬼,别动。”
晗瑛猛地就要回头,却发现身体动弹不得,门开了,那位师姐走了进来,却像是没有看到她一般,接着周遭空间变换,自己已经回到了原来的房间。
晗瑛恢复动弹,回头一望,差点掉下泪来,“风伯伯!”
风掌门在房间内转了一圈,拿起她画的几张符看了看,“这是你画的?”
接着他又将投向了那道没画完的符上,“你要画轻身符?”
晗瑛点头,“风伯伯,之前是我不对,我错了……”
风掌门正为她的事情犯难,他和晗瑛的父亲数千年前有些交情,这才对晗瑛颇加照顾,晗瑛性子骄纵、顽劣而不勤于修炼,并不是个好看管的货,他这些天特意看着她吃苦头,见晗瑛有心认错,觉得是个教育的好机会,忙拉下脸道:“打住打住。”
晗瑛便不敢说话了,风掌门将她画了几笔的轻身符放在桌案上,“你跟风伯伯道歉,风伯伯可以不怪你,但是你这些日子在门派内犯了这么多事情,你觉得一个轻飘飘的道歉就够了吗?”
“我前些日子听琚铧说你要习剑,可是你现在连一个小小的轻身符画不好,一旦没有传送灵阵,你就连去学宫的路都走不动。”
“晗瑛,你若想要让他们瞧得起你,就得做出足够打动他们的行为。”
晗瑛像是一朵蔫了的花,“可是我连轻身符都不会……”
风掌门赞同地点头,“确实很难。”
晗瑛听他说出自己的心声,便仰头望着风掌门,可怜兮兮道:“风伯伯,那,我该怎么办?”
风掌门出乎她意料地摇摇头,“这是你的事情。”
“明日平明,你去学宫。”
掌门离开后,晗瑛望着他消失的方向出了会儿神,将目光移开,牢牢定在了那张未画完符咒上,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她将攒成团的那页书纸慢慢展平开来,就着照明符的灯光连夜开始画符。
平明时分,晗瑛等着两个黑眼圈,终于背着装满杂物的书篓到了青峰堂。
此时晓雾未曾散去,朝阳沉在云霭之中,使满山凝上稀薄的些紫气,晗瑛上气不接下气登上最后一级石台,便远远看到参剑亭旁立着一道矫捷人影。
只是这人不是掌门,是琚铧。
琚铧正在熟悉新悟出的剑法,察觉有动静,便将余光投了过去,正好与晗瑛投过来的目光撞了个满怀。
哦,是那个晗瑛,太阳从西边出了?
琚铧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来了就来了,谁知道她又要搞什么名堂?
晗瑛惊呆了,原来还有人比她来得更早吗?
掌门就是让她看这个?
晗瑛心里有些难受,好罢,虽然她肯定恨透了我,但是有一说一,她来得可真早。
但是,我来这么早,该干什么呢?
晗瑛想了想,决定凑近了看琚铧练剑。
琚铧练剑练得好好的,以为今天可以在这里一个人练上一天没人打扰,不想那个杀千刀的,讨人厌的王八蛋竟然站在旁边一本正经地看她练剑。
你不是看我出剑犯困吗,你现在给我爬回去睡觉啊!
琚铧心里骂骂咧咧,可是晗瑛丝毫没有走的意思,于是剑招里带了几分杀气。
琚铧试图不管对方,可是晗瑛就这么一直杵在旁边看。
真是,她是吃错药了还是脑袋坏掉了?
琚铧越想越生气。
两个时辰之后,晗瑛还没有走的意思,虽然她感到肚子很饿,但是此刻,她发自内心地觉得掌门一定就是让她来看琚铧练剑的。
虽然琚铧肯定讨厌自己吧,但想想自己做的,好像确实有那么一些不地道。
以及,她舞剑挺美的。
晗瑛办事不怎么上心,唯爱看话本,此时她看琚铧出剑,顿时感觉话本上的词句活过来了。
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青光。
一剑出,仿佛天地都为之失色,晗瑛呆望着缥缈连绵的剑势,竟生出一种别样的惊心动魄之感,仿佛它们在自己的脑海里刻下了印迹一般。
以至于剑锋朝自己刺来时,晗瑛甚至忘记了惊惶失措。
剑在距离晗瑛三寸不到的地方猛地一偏,斩下一寸发尾后,没入了参剑亭的石柱中。
“你有病啊!”琚铧唰一声收了剑,没好气地喝道。
晗瑛沉浸在剑意中,像是傻了一样,根本没把这来势汹汹的一剑放在眼里,她茫然地望向琚铧,“啊?”
琚铧气得七窍生烟,柳眉倒竖,结成个死结。
“我说你有病你没听到吗,你来这儿干什么?”
晗瑛终于有点回过神来,她看着头顶的烈日,答非所问道:“已经晌午了……”
琚铧确信晗瑛脑子坏掉了,她吸气、呼气、吸气、呼气。
算了,跟个傻子计较什么……
却道晗瑛愣道:“其他人怎么没来?”
琚铧终于服气了,“今天是休沐,你又来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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