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敏疾跟着廖大夫去看医馆的帐了。
玉溪明天才正式开始看病,便同双鲤和九方无那还坐在桌前闲聊,顺便等鱼敏疾忙完后一起去吃饭。
双鲤关心地问玉溪他在竹熊谷为下方村的病人采到要用的药草了吗。玉溪回答说运气不错,那天他们分开后沿着河谷没走多久就在岸上发现了。还说了下方村那户人家的生病的情况。
双鲤和九方无那正听得百无聊赖,医馆外突然喧哗起来。
双鲤和九方无那对视一眼,当即起身道:“我们出去看看。”话还没说完人就已经出院子了。
玉溪喝了口茶润喉,然后也推着轮椅过去。
原来是医馆来了两位特殊的客人,吵闹声正是这两位发出的。医馆的学徒和伙计都在各忙各的,倒是看病抓药的客人路过吵架的两人时都会转头看看,然后匆匆离开。
看清那两人是谁后,玉溪下意识抬手去摸脸上的面纱,确定戴好这才走到双鲤和九方无那身后。
廖大夫和鱼敏疾已经从房间中出来,廖大夫在为两人中的女子看伤势,鱼敏疾则陪着元无雨站在一旁。
元无雨此时看上去生气极了,哪里还是仁远县时那副从容自得的高人模样。
他气冲冲地对着女子数落:“你说你一天到晚的没个规矩样,不好好跟人打招呼,非要悄悄站在人身后偷袭。幸好是我,幸好我收掌及时,否则你就不会伤得这么轻松。”
女子坐在案前,一只手腕被廖大夫按着把脉,她眼含热泪捂着胸口偏头看元无雨,委屈巴巴地说道:“谁知道你反应那么大,大白天的谁会偷袭你啊。”
元无雨瞪了她一眼:“习武之人就得随时保持警惕,要是像你这样,恐怕人家刀都架到你脖子上了你还没反应过来。”
女子脸都憋红了,哽咽一声道:“你这是歪理,哪里有爹打女儿的。”
元无雨冷哼一声:“这世上打孩子的父母多了去了,我就是宠你宠得太过。”
“好了。”廖大夫收回手,说道:“情况不是很严重,吃几副药就好了,这段时间最好休息不要动武。”
元荪意看着廖大夫,哭诉道:“可我胸口好疼,真的没有问题吗,骨头不会断了吧。”
元无雨脸上的神情瞬间变得难看起来,像是有团黑雾笼罩在他身上。
元荪意像是没有察觉,也有可能是有恃无恐,不依不饶地让廖大夫再仔细看看。
廖大夫被磨得受不住了,余光扫到玉溪的身影后双眼一亮,连忙指着玉溪的方向对元荪意说道:“那是我们主家的朋友,是一位医术非常、高超的大夫,你可以找他再给你看看。”
廖大夫眼睛也是尖锐,玉溪特意藏在双鲤和九方无那身后都被他给看到了。
被人叫破,玉溪只好走出来。
元荪意看他怪模怪样的,对廖大夫的话很是质疑。不过在看到玉溪的腿后,她愿意给他一次机会。
哪知玉溪过来跟元无雨打了招呼后,只看了她一眼便道:“廖大夫说得对,如果你现在还很疼的话,先给你拿止疼的药丸吃下,一会儿药熬好了再喝药也行。”
元荪意还想说什么,元无雨连忙打断她:“好了,你要闹到什么时候,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你这就要借着伤势跟我算账了?”
元荪意眼神闪烁:“你跟我算什么账,哪有什么账要算。”
九方无那偏头对双鲤说道:“她这是心虚了,我心虚的时候也会色厉内荏地尽说些混乱话。”
她声音有些大,双鲤连忙伸出食指放在唇前,“嘘”了一声,压低声音细声细气地说:“别被人发现我们在这边看戏,不好。”
九方无那赶紧捂住嘴。
那边元无雨已经开始“算账”了,定定地看着元荪意道:“你这时候不是应该在家吗,你怎么一个人跑这么远来了?”
元荪意心虚地缩了缩肩膀:“我这不是担心你的安危吗?仁远死了好些江湖高手的事我可是听说了。”
元无雨心中轻嗤一声,那些人哪算得上高手。
不过他面上没有表露出来,平静地看着元荪意道:“所以你就跟踪你爹?”
元荪意顿时急了,大声吼道:“我哪里跟踪你了,你别冤枉我。我是进了城之后才看见的你,想跟你打招呼还被你拍了一掌。”
“你那是打招呼吗,你那是偷袭。”元无雨气得把胡子都揪下来两根。
元荪意悄悄吐了吐舌头。
眼看元无雨气得不行,鱼敏疾担心气出个好歹,连忙插话道:“哎呀元姑娘元馆主,你们只是互相担心罢了,何必把话说成这样。”
元无雨和元荪意对视一眼,然后一同转开目光。
半晌,元荪意道:“好吧,是我错了。”
元无雨“哼”了一声,道:“你最好说的是真的。”
这一句又把元荪意惹毛了,手掌往桌子上一拍:“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冲着谁来的,可惜人家根本不在。”元无雨道。
元荪意表情僵住,不可置信地问:“陈深没跟长风馆一起行动吗,爹你又故意把人家派到什么偏远地方去了?”
元无雨气得吹胡子瞪眼:“你爹我是那种人吗?”
八卦太香,九方无那忍不住想跟双鲤分享。这回她记得压低声音了,啧啧说道:“女大不中留啊。”
哪知元荪意早就已经注意到她们了,听见话声即便没听见说的是什么,还是回过头来瞪了她们一眼。
双鲤和九方无那立时往柱子后面缩了缩。
鱼敏疾看着两人的动作发笑,给元荪意介绍道:“那两位是我的朋友,她们在等我出去吃饭。”
元无雨看了一眼双鲤她们,被元荪意气出来的神情缓和了一些,恍然道:“是在仁远见过的两位少侠啊,你们是和鱼少侠一起来旬县的?”
“这倒不是。”双鲤拉着九方无那走出来,站在鱼敏疾身边摇头说道:“我们早两天就来了,听说旬县的油炸饼好吃,谁知一来就遇见了大事。”
元无雨眸光微动,正想说什么,被元荪意打断。
“爹你问那么多干什么,我不想在这待了,我胸口疼死了想回去喝药。”
接着她眸光一转,道:“我们是跟长风馆的人住一起吧?”
元无雨:“……你就是担心我骗你。陈深是真的不在。”
他长长地叹一口气,回头抱歉地看着几人:“我这女儿性子急了些,这就不打扰你们了。”
几人微笑着纷纷客气道:“没事,没事。”
伙计把抓好的药并一小瓶止疼药丸递给元无雨,元无雨便扶着故意捂着胸口装模作样的元荪意走了。
鱼敏疾松了口气,看着双鲤两人道:“走吧,吃饭去吧。”
然后转头对廖大夫:“账本我明天再来看吧。”
双鲤、九方无那和玉溪跟廖大夫打了招呼后一同出了医馆。
鱼敏疾迫不及待地问九方无那去哪儿吃。他搓着手,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
九方无那无语地看着他,不过还是“盛情难却”地为他们推荐了几家食店。听说有家酒楼能同时看湖景和日落,鱼敏疾当即就定下去这家泰安楼。
泰安楼确实名不虚传,傍晚的景色非常漂亮,但吃的就比较不太如意了。
“也不是不好吃,就是……没有特点,味道比较普通?”九方无那解释道。
鱼敏疾也点了点头:“没事,我们估计还要在旬县待好几天呢,每天都换一家吃。”
九方无那顿时高兴起来。
以往她一个人吃饭怕吃不完只敢点一两道菜,好些菜式都吃不着,现在有双鲤他们一起,她就能尝到更多的菜了。
吃饱喝足,四人撤退。
医馆和双鲤她们的客栈是一个方向,会先到医馆然后是客栈。
鱼敏疾和九方无那走在前面商量着明天去哪几家吃饭,双鲤和玉溪走在后面。
双鲤飞快地扫了他的膝盖一眼,问道:“那天你腿的伤势没变得严重吧?”
玉溪道:“用了你的草药就好得差不多了。”
双鲤撇嘴:“骗人,我到旬县之后问过了,那就是杂草,根本没有药用价值。”
玉溪即便被揭穿了表情也很平静:“嗯,其实没事,我自己带了药。”
双鲤无语:“那当时纯粹就是为了安慰我?”
玉溪看了她一眼,她还想有些生气,又好像不是,他一时不知道该不该点头了。
“你……”双鲤想问他真的带药了吗,真的带了为什么会疼成那样。
话刚起头就看见九方无那转身回来,神情和动作都是僵硬的。
“怎么了?”双鲤问。
九方无那似乎难以启齿,欲言又止。
“怎么回事?”双鲤看向跟在九方无那后面的鱼敏疾。
“不知道,都要到客栈门口了她突然转身就走,我差点没反应过来。”客栈其实比医馆远些,他和玉溪为了送两个女孩子回去就多走了些路。
双鲤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客栈门口,只隐约看见一个黄衣女子的身形一闪而过。
九方无那轻咬着下嘴唇,不好意思地看起双鲤:“我们今天换家客栈住好不好。”
双鲤想也没想就点头:“好。”
九方无那欣喜道:“我们钱都给了,还要换地方住,你也不说我败家?”
她也不要双鲤回答,接着就皱眉了,愁道:“可是这么晚了,别的客栈还有房间吗?”
鱼敏疾这时突然插了进来,说:“医馆后院有间空房,原本是给病人准备的。但布置起来后发现用不上就空出来了。那里平时没人住,你们可以去凑合一晚。”
九方无那连连点头,表示可以。
双鲤也没有意见。
其实九方无那可以一个人住,双鲤回客栈住就行。但九方无那这会儿正处于一个患得患失的状态,离不开双鲤,只好拉着她一起换地方了。
带着面纱的黄衣女子平静地在客栈角落的阴影中站了一会儿,看九方无那她们离开后才转身进了客栈。
“一间房。”她柔声朝店家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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