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父母身故

叶蘅与她的视线撞上,她头一回觉得这个人如此陌生。明明是半个时辰前笑盈盈关心着她的人,此时却为了家产与她撕破了脸面。

为了这碎银几两,当真是可笑至极!

“滚、出、去!”叶蘅双手握成拳,指尖在掌心掐出月牙状,泛出点点猩红。

她极力敛着满腔怒意,紧咬着牙,瞪着为首的两个——亲人?哈哈哈哈哈。连她自己都觉得讽刺。

“小丫头,口气不小。”叶望北戏谑道,眼底满是讥笑,又带着几分势在必得的自信。

“别让我重复第二遍。”叶蘅声色夹着霜雪,冷若冰潭,仿佛下一秒她就要脱离一切理智的束缚。

见那群人依旧没有动作,牵制着她的那根细线终究还是崩坏了。她抄起灵桌上的香烛,发了狠地朝叶望北扔去,重重地砸在了他身上。

“滚!”叶蘅怒火攻心,大声嘶吼一声,“滚出去!”说罢她用力抬起灵桌就想往那群人砸去。

心智尽失,她此刻就想跟他们争破脑袋,拼出个你死我活来!

这是她爹娘的灵堂,不是他们可以撒泼打滚的地方!他们胆敢来惹事生非,扰了她爹娘的清净,就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我就不信我们还打不过这个小丫头了!”叶望北得意洋洋地说着,他那般神情像是在庆幸今日多带了些小弟来闹事,俨然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谁敢!”一道凄冷强硬的男声划破上空,使得在场的众人都短暂地愣住。

他们齐刷刷地回头,却见一个莫约二十岁左右的青年手握着长棍缓缓走来,他的身后还跟着十多个随从。

“秦家老二你来凑什么热闹!”叶望北不悦地蹙了蹙眉,凌声质问着,“叶家的事——”他霎时瞪大了双眼,直直地向下倒去。

他的身后,站着叶蘅。

她手执着香烛,目光落在倒地之人身上,冰冷地注视着他。

“二郎!”叶二婶见此情景吓得魂不守舍,飞扑过去。她探了探叶望北的人中发现还有一口气,她愤恨地抬头,直勾勾地瞪着叶蘅。

“给我打!”秦灼摆了摆手,示意着身后人动手。

他们闻声后立即与原先跟着叶望北来的人扭作一团,前者不管是人数,还是身手都远胜于后者。叶望北的人不久便败下阵来,每个人都伤得极重。

“二叔还有口气,二婶现在带他去治还来得及,再过一会儿,人就要凉透了。”叶蘅用着讥笑的口吻,讽刺道。

“你……你……”叶二婶死咬着后槽牙,凶狠地瞪她,却又不得不拖着叶望北离开了这里。

这群混账离开后,灵堂内才终于恢复了该有的宁静。

叶蘅望向秦灼,艰难地挤出一个微笑。“阿灼哥,谢谢你。”

如果秦灼没有及时带着人来到这里,怕是……简直不敢想那群混账会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阿蘅,你……节哀。”秦灼看着她泛红的眼角,心中一阵酸楚,却也明白在这种关头一切安慰的话语都是轻若锱铢。

他遣走了跟着他一块来的人,此地只剩下他们二人。

叶蘅一身孝衣,沉默地跪在父母灵柩前,面色憔悴。

秦灼缓缓上前,跪在她身边。

这件事情实在是太突然了,连他也没想到会这般天不遂人愿。上次与叶家相聚尚在不久前,两家人欢笑的模样还在心头。

叶蘅没有只言片语,静默着,半垂着腰,窝藏着无尽的苦涩。她眼眸空洞地盯着一处,沉思着什么,却又像是迷失在黑暗中。

“桂香坊的新式糕点,尝尝?”秦灼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两块精致的糕饼,试探着递给她。

叶蘅迷失在痛苦之中,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有些茫然地转过头来,看着这两块糕点,强硬地挤出一个苍白无力的微笑,“不了,阿灼哥。”即使她以前再喜欢甜食,现在在这等关头也没办法提起兴致来。

“甜食能让你开心点,我可没骗过你。”秦灼极力哄着,将她的每一分神色都仔细留意着。

只是叶蘅仍未言语,她的唇角下沉着,极力压抑着心中悲怆,却还是有一滴清泪逃脱束缚,沿着脸颊下落。

“阿蘅,”秦灼伸手替她擦拭那滴泪,“别怕,我一直在你身边。”

泪若秋雨,一点一点落在秦灼的衣袖上,绽放出一朵朵深色的红梅。

抽噎声微弱却回荡在空旷的屋内,尤为清晰。

叶蘅接过其中一块,小咬了一口,浅笑一下,笑容又极快地逝去。她眉头紧蹙,忍着夺眶而出的泪水,却终究无法抵过本能,最后只得放纵眼泪肆意流淌。

“我没有爹娘了,再也没有了,阿灼哥。”叶蘅哽咽着,却坚强地用衣袖抹着泪,她不希望自己脆弱的模样让父母瞧见,让他们担心。

“阿蘅,你还有我。”秦灼自然明白她此刻的心情。

“以后茶山就靠我了。”叶蘅终于止住了欲落泪的念头,用手背抹了抹双眼,尽管声色沙哑却有着难以言喻的坚定。

“阿灼哥,你帮帮我,我有些地方不懂,需要你为我指点指点。”她艰难地挤出一个微笑,与红肿的双眸格格不入。

秦灼予她宽慰一笑,“我们两个人一起,肯定能把茶山生意越做越好!”

“嗯!”

茶山失主,一时轰然。

有人惋惜叶老板夫妇待人不薄,却难抵悲运。有人怀疑叶小姐的能力,他们不敢肯定一向娇贵惯了的叶蘅能撑起偌大的茶山,为以后他们做工长久而忧虑不已。

命运推动人前进,轰动也终究散于平淡。

叶蘅学着爹娘的模样打理茶山生意,却还是被如山的事物压得喘不过气。

这一日,她站在茶叶铺子外招揽着路过的客人。

“姐姐您瞧这外边天凉,进来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先歇歇脚再走也不迟呀!”叶蘅卖力地揽着客,陪着笑意。

客人进来后她又热情地介绍了一番茶叶,头头是道地讲述着自家茶山的历史,将天时地利人和都论了一通。

客人也饶有兴致地点着头,像是很赞同这个年纪不大的小丫头的口舌,当即就决定买个三两茶叶回去。

临走时,她却疑惑地问了句:“这茶叶铺子是叶老板的吧,他今个儿怎么不在,小姑娘你是他的女儿吗?”

可能是因为叶蘅继承了几分父亲的相貌,客人也瞧着面相轻而易举地猜出了他们的关系。

不过叶蘅闻言还是愣了愣,却礼貌地笑着说:“姐姐,我爹爹他过了,已有大半个月了。”

客人听了这番话,惊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得扯了几句安慰的话后匆匆离开了。

“阿衡,你明日就要去遥州那儿的茶山采茶吗?我正巧得了空闲,陪你去吧。”秦灼听着客人离开的脚步声,才掀开了内间的帘子,望着柜前有几分神伤的叶蘅说道。

叶蘅缓过神来,转过头来,灵动地挑了挑一侧的眉,“不用啦阿灼哥,我刚接手茶山生意还需要历练历练呢。”

秦灼放下手中的账本,抱着胳膊站在她身前,“好吧,遥州路远,你还是要注意些。”他从身后掏出一个绣着梵文的平安符,递给叶蘅,“我阿娘求给你的,保佑你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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