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朱鬼柳

理间深秀顿了一下,“那你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吗?”,这意思好像是要给她送东西的感觉,但朱鬼柳却不敢这么想,也没有想到。

“我喜欢漂亮的东西”,朱鬼柳双手枕在脑后,“其实我……”,朱鬼柳一下子想起什么,想要说,却又蓦地停住,最后还是在理间深秀鼓励的目光下有些赦然一笑。

理间深秀侧头,这才发现她有颗小虎牙,而且笑弯了的眼睛盛着细碎的月光,很是迷人的天真风采。

“其实我最喜欢漂亮的东西了。不过我们家都不喜欢漂亮的,因为太过危险了;我们家虽然都是长相平平,但其实还是有出过美貌的人的”

“那个人就是我二爷爷家的女儿,虽然那时候的家境也好,可还是很容易被诱惑了--也许是因为家里没有好到可以让她抵抗住所有的诱惑吧!她不缺钱,却被一个她说有这个世界上最温暖情感的男人给骗了……

“我二爷爷家家风严谨,但她在女儿出嫁的时候还是带着情人坐上主桌的,气倒了一大片的人--所以我奶奶说,人啊,东西什么的不用好看,只要适合自己的就好。不过我还是觉得,好看的也很重要,对吧?”。

理间深秀静静地听后,很怀疑有的时候其实朱鬼柳是不是根本无法理解别人说的话,还是她一向谈话太极的方式。

而且她好像只喜欢和人谈共有的事情而非私人,不知道这算是没有自我,还是因为太霸道想掌控全部的缘故。

理间深秀想着,却是心思一动,出乎意料地问了一句,“那你觉得我长得好看吗?”。

朱鬼柳一听就想直言当然啊,可她又想到她刚刚才说了她最喜欢漂亮的东西了,这么说不等于她也很欣赏他吗?

虽然她是很欣赏他没错,可这么说总有些怪异,而不接话会显得更怪异,所以朱鬼柳笑了一下,“唉,你放心啦,你出生那么好,我想应该没有什么东西会使你堕落的……”。

朱鬼柳自己说了都尴尬,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就希望能这样淡化。

还好理间深秀也笑了一下,而问道,“你自己没有很喜欢的动心吗?噢,你不是喜欢司法,我可以邀请你来西国见习,虽然我们各个国家的司法不尽相同,但都有各自的奥妙;有一些在特定情况下还是很富有意义……”。

朱鬼柳本来一听就不禁好笑道,西国这种奴仆制的国家真的有司法吗?可随着理间深秀淳淳地介绍,朱鬼柳却是有了新的想法。

作为一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独立人来说,她连条狗都没养的人,还真是可以随意要到哪里就到哪里的--而且还可以避开那个西国女人和……郭斯嘉。

只不过一想到郭斯嘉,她又有些觉得不妥,明明他也没怎么样她,她却这样伤人心的话实在有些不好……朱鬼柳有些烦躁,不知道该拿郭斯嘉怎么办才好,无意识地扭头往旁边一看,却发现理间深秀的脸撑在一只弯曲的手肘上凑近看她。

朱鬼柳吓了一跳,才突然想起刚刚他问的问题,然后慌乱道,“抱歉,我总是这样,别人一说我就真的考虑了--上次也是,别人随便说说让我去做客的,结果我又当真了,唐突造访还真是闹了笑话……”,朱鬼柳眼神闪躲着,虚虚地笑着。

不过她也实在说的是真话,因为有很多次,她分不清到底是客套话还是真的,还上门去拜访,又被人说故意给人家难堪过后,也还是吸取不了教训,也改不了这个臭毛病,这下有些反应过来,才这么不好意思的。

但理间深秀却极其认真地说,“我从来不说客套话的。西国人一向直接,所以你不用觉得不堪”。

这下,朱鬼柳就更是尴尬了,一句话还得罪了两国的人,她还一下子想不出什么话能补救的!

朱鬼柳尽力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她的脑袋思维都不受她的控制,像是被拍散了似的无法思考,如银色般的月光恍惚了她的眼。

而就这样仰头,看着理间深秀那水色一般朦胧深邃蓝色大海般的眼眸,那沉沉,不由地令她陷入了无边的梦幻当中。

只剩一片无辜的夜色。

再醒来的时候,朱鬼柳已经是在自己客房的床上了。

理间深秀又再为他离开华国的事宜,进行相关的准备,间隙还亲自来给她送来一份文件,是一份签了可以让她以华国外交员身份,去西国进修的的表格--而郭斯嘉当时就在隔壁--其实朱鬼柳有些意动。

朱鬼柳有心想过去提前说一声,却在因为向理间深秀说时,他的皱眉忙碌而无奈作罢,赶紧签了完事。

老实说,朱鬼柳真心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个错误的决定,尤其是在理间深秀那一皱眉后离开房间之后,她就这样觉得--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怎么就听了别人的三言两语就这么草率的答应要飞洋过海去到别的地方去呢?

说是躲那个西国女人,也未免太抬举她了,可要说是畏惧郭斯嘉,她又未免显得太薄情了一点--他还是这么多年以来唯一和自己那么好的朋友,而且每天大概也忍受着自己的坏脾气却没有退却。

就像这次她无缘无故,把对理间深秀让自己多打疫苗的火发在所有人身上,他也没有怨怼,而是留给自己空间时间去认识到自己的错处……她还曾经信誓旦旦地自白,不会和任何人牵扯,所以才拒绝郭斯嘉的呢!

可她现在是在做什么,那么打脸地打算跟着理间深秀去见习所谓的司法公正,而且也不是别人用权势压迫的。还是说,她真的是对郭思嘉有什么感觉的,才会这样慌乱不知所措地逃离?

签完那份文件后,朱鬼柳就很想找理间深秀要回来了。

她这一辈子前半生都没去过别的地方,以往有什么事,都是被长辈包办的人生,她也已经在失去他们后,千辛万苦拼搏、重新学习生活的一切,也才有了今天这样舒适的自己独处的家居的。

她的屋子虽不名贵,但却没有人有资格嫌弃--因为那套房子的一切,房间里的每一块砖头,每一片图漆都是朱鬼柳用其他的努力,其他的方法换取得来的......不像是理间深秀那种一生下来就有,轻易取舍可得的。

而且她向来珍惜拥有,也参与了每件物品的创作渊源,不像是机器那样轻松制作出来的,反两头辛苦。

更何况她已经这么大了,还要承担那种去不知名地方的恐惧,然后重新来过,怎么想都觉得不划算着。

朱鬼柳第一次突然觉得,自己现在所处的一切是如此美好,甚至连空气也是那样舒服。不像一想到在异国他乡那种的呼吸困难--也不知道这算是自己的懦弱,还是这种东西是任何时代都是如此的。

这一阵子郭斯嘉因为外派工作即将结束后,返回述职的报告而忙的天昏地暗。理间深秀也为回国的准备而时常不见踪影。

朱鬼柳犹豫着犹豫着忧心忡忡,时间竟然到了理间深秀归国的这一天。

因为理间深秀要乘坐的是巨轮回国。刘凤瑶他们就将欢送仪式设在了这里,不过也就是再三感谢到来,然后欢迎再临的话,中间倒是夹杂着一些很有意义的华国实事,让朱鬼柳听得津津有味--竟没发现郭斯嘉什么时候坐在了她的后面!

直到朱鬼柳被后面的东西戳了一下,正厌烦地回头,要冷漠的看一眼那人,却是看到眼睛明显肿胀、但还是笑的温润的郭斯嘉的脸。

朱鬼柳不知为什么有些心虚,不过还是想还是等欢送仪式结束后,约他吃饭的时候再说吧!到时候再离开应该也不会像这样逃窜的感觉。

却没料到郭斯嘉伸出一只手捏了一下她的手,“你怎么瘦了这么多?又瘦了……”,郭斯嘉一脸懊恼的样子,朱鬼柳却是倏地把手抽了回来,转身坐回。

被他握过的地方还有磨砂般粗糙的温暖,朱鬼柳的心就不知道为什么发烫起来。然而,坐在前面的朱鬼柳只要一想到,他那种看过无数次的温和、却能看透所有海洋的眼,如果是一直看着自己的话--朱鬼柳全程的身子就不由得紧绷了起来。

而郭斯嘉被她这突然的转身给楞到一下,但还是瞬间恢复神态。

心想着她可能是觉得在这么多人前咬耳朵不太好吧!毕竟她可是自诩公正,怎么也要以身作则的。是以郭斯嘉没再说什么,只是仍旧看着她的背影。

欢送仪式堪堪地结束了,朱鬼柳正想起身跟着人群走出回家了。却没想到虎臣却是走过来,低声和她说理间深秀请她过去。

朱鬼柳在这几个月来,每天交接班的时候也会见到虎臣,即使不算熟,也不会驳人面子。

只是心里有些奇怪,难不成理间深秀还要特地跟自己告别不成,这很怪异的吧!

朱鬼柳心思诡异地走了过去,这么一说了下,才知道,原来理间深秀的意思,是让她现在马上登船一起离开!

“不是……那个,我不是再有一个星期的时间才离开的吗?我还什么都没有收拾……”。

严格意义上朱鬼柳没有准备好,心里是很有些不想去了。只不过现下才说太不好意思了,所以她打算等理间深秀回国后,她再去撤销那个申请--反正她是个警司,有什么研究事宜提前的话,也没人能反驳;而且到时候也不见理间深秀了,更不会觉得不好意思……

朱鬼柳的喉头滚了滚,强自镇定,眼神没有闪躲,却微不可察地闪过一丝慌乱。

“有什么缺的你让路克邮递过来就好了啦!”,理间深秀说的理所当然,朱鬼柳却不敢苟同。

只是现在脑海思绪一些忙乱,而这些都是被理间深秀的出乎意料,给打乱的。她好不容易有时间整理想明白了,现在他又给自己来这一出。

朱鬼柳皱着眉头,犹豫地眼神为难地乱转,却不经意回头一看,看到站在远处礼貌地没上前听他们说话的郭斯嘉,现在正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

他在等着她呢!

那目光看得朱鬼柳一阵心慌,以至于让她脑子一热,第一次做这么没准备的事,就僵直着身子,跟着理间深秀登上了船。

朱鬼柳根本不敢去看身后的郭斯嘉的样子。

人群不知道为什么渐渐多了起来,可能是告辞的人从船上下来。

理间深秀突然抓住了朱鬼柳的手,以防她不由慢下来的脚步,被人群淹没在后面。好不容易登到船舷,朱鬼柳回头一看,一下子就看到郭斯嘉的脸却又立马躲了开。

不知为什么,她一下子就知道她做了个错误的决定:意识上想要重新回去,可身体却一动不动。

她很想和郭斯嘉说些什么,却是没有办法冲到他面前诉说,或者再让时间倒退。

说的容易,她可以反悔,可以从船上冲下来。可生活并不是可以那么戏剧化和完全澎湃浪漫的,她的自尊,和别人的眼光就可以全然不考虑吗?

她又不是小孩,可以说不懂事就可以代过的,而且就算她是小孩,如果她这样,也是父母家教失调的结果,又怎么能这样恬不知耻呢?

更何况她的脑袋就是现在千头万绪,但她的身体却就是不想自己控制般地,像是眼睁睁看着滑轮滚落悬崖,想要上前抓住,却无能为力的样子。

她向来是擅长报复和作恶的,也不怕承认这一点。只不过是她一贯不屑如此,而且爱面子也怕被人知道而已--她其实并没有郭思嘉想象的那么好的……

朱鬼柳一想到这些,心情一直低落到了晚上,还愈发有加重的趋势。而且就她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自己的船舱里,像一个婴儿在一个密闭的瓶子里,正在无边无际地黑色海洋里飘荡着......

朱鬼柳觉得这样实在太凄惨了吧!她离开了她住的地方,和熟悉的一切,现在却在一片茫茫的海面上飘着。如果沉入海底的话,连那种无垠的空虚她都不敢想象!

而她觉得她现在迫切想要有人来陪伴--可是如果真的来了一个人她或许又会厌烦起来,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好像自己都厌烦了她的一生都在这种犹豫不决中度过的日子,却又继续在犹豫中困乏下去。

不过一想起登船后郭斯嘉电话里说的话,他说“你每次电话我都是一秒接起来的”,还有那句“我是杀人了还是放火了你要这样的躲着我”时。

朱鬼柳的心就不可遏制地想要给郭斯嘉打电话,却因为难以启齿,而根本不敢打。

郭斯嘉曾说过她善良,其实她一点都不善良,至少在这件事上如此。

理间深秀很体贴地在晚上的时候抽空前来同她说话,谈的话题都很博学,适合朱鬼柳的胃口,也有风度,只不过朱鬼柳很有些心不在焉。

朱鬼柳的工作不同于他的。

她可以说是自由类型的那种,每天照常吃饭睡觉生活,想到什么关于司法研究的,就开始工作,说好听点就是用她的一生追求司法。

只不过抽出时间来思考,发呆而已,而那些也是为了配合她圆满那个目标的一部分而已。

而理间深秀的工作,就好像是要用整整的一辈子去完成的工作,因为就连吃饭,和谁吃饭,该怎样吃,怎样说,也都是一项精打细算的工作。

所以当他累极了似的,毫无形象地躺在沙发上,半撑着一边脑袋。就在黄色的灯管下,这不甚宽敞的船舱里脑袋一点一点、慵懒地听自己说话时,朱鬼柳的心里,其实是有淡淡的温情升起的。

可是当理间深秀说太晚了,要离开后,却是在她洗完澡出来,也仍未离去时,其实按照朱鬼柳的本性,她本应该走过去,敲一敲桌子,惊醒他,让他离开的,可她却看着他疲惫的样子并没有动作,只是为他披了一件衣服,然后任他坐在了那里。

躺在床上半宿的朱鬼柳,脑子里还是一片胡思乱想没有入睡。

然后突然猛的一个瞬间,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如果理间深秀一整夜呆在这里,而且还是等在她洗完澡出来后睡着的,这也未免太暧昧了一点。那第二天所有人起来的时候,其他人会怎么看呢?

所以朱鬼柳意识到这一点后,立刻趁着星夜,跑到了呼呼刮着冷嗖嗖海风甲板上,吹着凉风。

看着不远处的深色海浪翻滚,偶然想到时间竟已经临近新年,而她却还一个人漂洋过海,去到别的地方时,一股淡淡的忧愁和心酸泛了起来,朱鬼柳不由地回忆起小时候那些家里过新年的趣事。

虽然她对父母的记忆几乎快要全无,可家里每个疼爱过她的长辈的脸,和那些曾经有过的悲凉也都记起来了……朱鬼柳就一个人默默地迎着海风,泪流满面到第二天发现她的脸,竟有了脸红通到皲裂的迹象!

老实说,朱鬼柳在西国s国的司法见习,并不如同她想象的那般愉快。

到的第一天,她就因为被海风伤到的了脸,而被欢迎晚会上的人窃窃私语了许久。而且后来又因为虽然她善用刀叉,却不知为什么又吃不好西餐又闹了笑话,让她更加没了兴致--她本来就是很情绪化的人,又有怪脾性,很注重第一印象和层次。

很明显,她和西国,互相对对方的感觉都不太好,所以这就让朱鬼柳的情绪更加低沉。她的情绪简直像在大雨瓢泼里即将湮灭的微弱灯火了。

加上西国的生肉食和酒类文化的盛行,朱鬼柳又是个挑食的。是以在最开始的两个星期里,她几乎每天都是饥肠辘辘的。

而等到催促了许久,路克总算将她的钱财物品空运过来后,她在大使馆的状况也才算好解了一点--其实最开始,理间深秀是想让她住进宫里,而非大使馆的。

只不过朱鬼柳觉得自己既然来这里了,不好好游历一番提升自己,或是真的整出个什么西国司法的感悟的话,她都觉得对不起当初那么抛下郭斯嘉的无耻行径。

而待在宫里的话,她不仅每天要处处受人限制,光是听不懂话只从神态来分的话。一向敏感也算睿智的朱鬼柳,就已经在宫里战战兢兢待不下去了,还不如呆在外面自在呢!

理间深秀当初介绍给他母亲,也就是s国的王后时,说朱鬼柳是他的好友,也隐晦提及在华国的事。

所有人都以为她会经常进宫拜访--毕竟能让一国王子亲口承认的女性朋友几乎没有,而他又那么隆重地介绍了她。

可没想到的是,朱鬼柳居然那么不识好歹地,真觉得她是来见习的,始终没有进宫里拜访过--虽然就算她即使进宫,也有可能碰上的情况,是被刁难。

所以朱鬼柳没去,只是每天在大使馆日夜外出,去西国的大学旁听、或图书馆里学习,劳碌的程度,比最下层的仆人都更坚忍沉重些。

这在西国对等身份的话,其实像是一个低等的人却拥有一个上层身份的官员,那样地让人不悦--因为对于西国人的观念来说,真正高品格的人自然有她重要的是要做,低等的人也有她的事情要做。

就这样一层层地支持,才能维持这个西国最大的资本国如今的繁盛--是以朱鬼柳事事亲为的做法,不仅是对他们观念的挑战,更是对他们如此神学规则的质疑--实在很不地道。

再加上朱鬼柳本来就不美艳的脸,因为她拒绝在脸上身上涂什么东西的缘故至于这点,也是崇尚精致圆润女人的西国人无法理解的。

所以在连续一个多月的走访中,变得更黑更瘦弱了些的朱鬼柳,在很多人心里嘲被笑着这来的快的“报应”,却丝毫不在意似的照样行走自如!

只是随着她渐渐被晒黑的脸一起,理间深秀的脸也一天天地黑了起来。

终于有一天,在外面大日头晒得热,不得不回来的朱鬼柳,一路咳嗽着进了华国大使馆里。却意外地发现自己一向不开空调的房间的冷气,却开的足足的,那冷热交替,让她本就有些难受的身体成功地,更是难受起来。

而理间深秀正坐在她常坐的座位上,从一片桌上的狼藉中不知捡起什么看着,听到进门的声音回头看她。

理间深秀今天特意穿的是深蓝色配绿饰品的服饰,在燥热的夏日里,配上他那副深邃白皙的面容,不知会勾起多少的流连。可朱鬼柳赶在他前面开口说了一句,困倦又随意地像对待朋友般。

“理间王子您好……不过对不起,真的,我一定得先冲个澡才行,实在是太热了……”,她说着,然后放下单间挎包,边打喷嚏地走进了卫生间里。

理间深秀看她没拿任何衣物进去,还以为得帮她拿一下衣服。

却没想到没过十分钟,她竟然从另一侧开门,在阳台上把洗好的都晾好后,才进来走到另一个座位上,顺手擦了一下她的头发。

理间深秀看她这么随性地一面,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又已经不是她的上司,又是她的房间,所以要她像以前一样招呼自己也不太对吧!再说了,他现在作为一个男性,和她的平等女性身份对待来看,其实更礼貌一些是应该的。

理间深秀基于以上原因,放弃了等朱鬼柳先向自己打招呼的等待,而是决定换另一种方式开头。

所以他微笑着,“怎么,你吃饭了吗?没有的话……”,理间深秀是打算,她就算说吃过的话,也要约她出去喝一杯下午茶的。

却没想到她说完一句没有后,放下毛巾,自顾自地走到放小厨房的地方--因为她在华国的官职还算不错,又是经过理间深秀批准,特殊来见习的,所以房间还算是挺大一间的透视结构街景房。

理间深秀也不知道朱鬼柳这是何意,只好静静地看着她动作。

朱鬼柳净手后,开始从水池边的的篮子拿出几根胡萝卜和一些小苹果,洗干净后切进榨汁机里,边抬头一边和他说着话。

朱鬼柳做什么事情都很快,不过一会,也就端来了满满两大杯苹果胡萝卜汁,然后给理间深秀一杯。

理间深秀低头尝了一口,满是萝卜纤维的渣,并不舒滑爽口,还有些生的味道,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这种下等,只有仆人才会常吃的东西,在他们国家只是偶尔拿来调味,所以理间深秀并不喜欢。

朱鬼柳看他并没有继续喝就问了一句,“怎么,你不喜欢?”。

理间深秀摇了摇头,“没,还挺好的,就是不太习惯”,为了表示诚意,理间深秀还笑了一笑。

却没想到朱鬼柳用很惋惜的目光看了他手里满满当当的果汁一眼。似乎清楚理间深秀不会再喝了,倒觉得很浪费似的,只又继续低头喝她的果汁。

理间深秀不知道为什么就不自在起来了,不知道是为自己口味不合她心意的不满,还是自己本身就有的情绪,然后他不禁想了想,就说道,“你不是说你没来得及吃饭吗?大使馆街角的地方有家非常不错的华国餐馆……”。

理间深秀看着朱鬼柳疑惑看着他的目光,心里就升起一股无语的挫败感,真觉得和她这么不解风情的女人说话,还真是有点困难呢!

他刚先再好好说一下,谁知道朱鬼柳就敛了表情,恢复一如既往淡淡地表情轻浅地笑了一下,却几乎不代表任何意义。然后她说,“我刚刚吃过了”。

刚刚?理间深秀愈发搞不明白了,还以为她是找的借口不想和她出去呢。是以一向形象都是无比文雅的他,简直都想简单粗暴地和她说一句,“你就跟我出去吃一顿饭能怎么样呢!”。但他良好的修养却还是让他克制住什么也没说。

朱鬼柳向他扬了一下手中的果汁,他才意识到,原来她说过得刚刚吃过是指那个果汁就是她的午餐。

大多数人的崩溃,都并不是因为巨大的灾难或者疾病,而就是因为生活中某些特定场景下,各种不同事务的叠加而造成的--就是那么一瞬间的崩溃,觉得什么都没意思,奋斗的一切都没有意义,挫败的那种悲愤感觉--而理间深秀现在的感觉就是这样。

他的人生前二十多年,从来就没见过这样的女人:傻得半死,听不清好赖话,每天“横冲直撞”,只按照自己的想法过活,又对自己那么不在意地人……在某些方面还真是让人羡慕的潇洒啊,呵!

理间深秀很是皱了一下好看的眉,还是忍不住发火了。

“你是没钱吃饭还是怎么的?为什么要这样子!我们这里哪有长得像你这种……病秧子一样的人啊!”,理间深秀试图换一个好一点的词汇,无奈朱鬼柳的国际语水平还是一般,只好用了那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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