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永恩秀乖巧地站在办公桌前。
黄始木拿起手中的优盘默不作声。
“视频分析了吧,是原件吧”
黄始木抬眸,将优盘递了出去。
永恩秀双手接过,欠了个身,便走了出去。
穿过走廊的时候,那个轻浮又英俊的年轻男人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听说厚岩洞那案子就要起诉了吗,出道战偏偏碰上重案,够头疼的啊”
“反正已经胜券在握了”,永恩秀举起优盘。
“这什么?”,年轻男人靠近。
“让嫌疑人无法抵赖的物证,只要加到证据目录上就行了”
“永恩秀”,年轻男人思考了一下,建议道,“一辈子就一次的出道战,总得打得漂亮点,要不要我帮你将死对方律师,来个一击致胜呢”
他拿过她手中的优盘,“证据目录?记上去干嘛,改天好好请我吃一顿吧”,说着,年轻男人便将优盘放进胸前内袋,然后施施然离去。
空荡荡的葬礼上,短发女生为逝者敬上了一炷香。
生前再风光的人,死后连一粒尘土都没办法拥有。
朴武成的母亲和儿子向短发女生跪拜,短发女生亦还了回去。
“您坐着吧”,短发女生扶了一下踉跄着站不起来的老人。
相对无言,一下子像失去所有精气神的老人顿了许久,才攒了些力气,“谢谢你”,然后她看了下旁边的大男生,“这是.....我孙子”
“啊,去当兵的那位”,短发女生和那儿子互相见礼,“很难受吧”
“嗯”,那儿子应了一声,没在言语。
几人相对无言。
犹豫了下,短发女生道,“啊,那我就先”,她爬起来往外走了出去。
正要将白纸包的礼金放在门口桌上,却被收债的人一把抢过,点了下钱数便扔给旁边的人收起。
回头望了一眼,儿子拿起了手机,老雕塑般入定,像是孤寂的沙漠边缘,有人声,却无人气。
2个月后。
法院里。
“那个,厚岩洞杀人案,今天会出结果吗”
一群记者在第407号法庭门口讨论。
拎着粉色案件包裹走过的黄始木停下了脚步,看向审判信息的布告栏:
被告:姜镇燮 罪名:强盗杀人 检察官:永恩秀 律师:朴泰焕
第407号法庭。
“......去到首饰行,收集了证据,之后,亲自确认了?”,律师道。
“被告人偷走的赃物,的确属于受害人母亲所有”,短发女生坐在证人席上陈述。
“您的意思,应该不是偷了东西,就一定杀了人吧”,律师问。
“可是在现场......”
“请用是或不是回答,偷东西,不是杀人吧”
“不是”,短发女生回道。
“谢谢”,律师面向法官,“辩方没有问题了”
“证人,你可以回座位了”,法官道。
而回到被告席位上的律师拍了拍姜镇燮的肩膀以示安慰。
在这空当的寂静里,一个开门的声音突然响起,是那个轻浮又英俊的年轻男人走了进来。
众人纷纷猜测,“好像是个检察官”
众目睽睽之下,他将优盘递给永恩秀,然后对她耳语几句。
永恩秀旋即走向法官,“审判长,我方申请出示刚刚掌握的证据”
“我们没有受到事先通知”,辩方律师站了起来。
“我方也是片刻之前刚刚确认完毕”,永恩秀道,“但这对本案有重大影响,相当重要的证据”
“双方代表请上前”,法官道,然后开始同他们低声商量起来。
“没有经过事先同意,这个......”
“这是很重要的证据”
“就别用这种歪招了吧”
“跟检察官好好协商一下吧”
“暂时休庭如何”
一片紧张的气氛当中,黄始木看了前排的家属几眼,隐约感觉有些熟悉,但目光最终还是被永恩秀的声音吸引。
“被告在整个审判过程中,一直以杀人之后才到达现场为由,否认杀人嫌疑”,她转了个方向,“尊敬的审判长,请看这段视频”
“这是在昨晚的盘查调查中,入手的周边车辆行车记录视频”,永恩秀开始播放视频。
“昨晚吗?,黄始木皱起眉头。
“这是案发当日,到达现场的被告的样子”,永恩秀讲解。
视频中,姜镇燮停好车,拎着维修箱去按门铃。
“按下门铃后,等待里面人开门的期间,就是这里”,永恩秀在书房窗口画了个画红圈,“请看这里”
窗口有个人影拉开窗帘探了一下。
“这里,在被告人进入现场之前被害者分明还活着”
所有人都震惊起来,议论纷纷,姜镇燮也连连摇头否认,“不,不是”
“为了确认是否有第三者介入,对死亡之前12小时的视频一一进行了确认,并没有拍到除了被告之外,任何人出入现场的画面”
永恩秀讲解完毕,向着法官也解释了下,“为了确认这点,没能事先提出,请您谅解,审判长”
“辩护人”,法官看向被告席,“还有追加辩论吗”
“没有了”,无视姜镇燮的垂死挣扎,律师这样回道。
毕竟,结果很显而易见。
“不是,不是,骗人,那是假的”,姜镇燮站起来指着视频大喊,“审判长不是我”
“肃静”,审判长重重地敲了法槌。
“不是的,不是我杀的,为什么要撒谎,我到的时候已经死了”,仍在大喊的姜镇燮被法警带了下去,“真的,是真的,法官,求求您相信我”
家属座位上,老妇人,还有一个背着孩子的年轻妇人都闻声哭泣。
“我没杀人,我没有,我没有啊,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啊,我没杀人啊”,姜镇燮的声音回荡。
永恩秀看向年轻男人,后者竖起大拇指给她。
“对否认确凿的证据,拒绝进行任何反省的被告”,法官宣判,“除以22年有期徒刑”
庭审完毕,众人熙熙攘攘而出。
瘦弱的老妇人扶着墙几度难以支撑。
“伯母”,短发女生走上前去,“一个人来的吗?您孙子呢,为什么没一起来”
老人没有回答,短发女生的手机倒是响了起来。
“抱歉,您等一下”,她接起电话,“喂,嗯,结束了,哪里,又?不,我去吧”
在女生说话的间隙,老妇人不知想到什么,追了出去。
顺着人群走出的黄始木突然被一个男人撞了一下,男人回过头来道歉,然后突然拧眉,“那个,你是不是......,那个是不是”
黄始木放下包裹,伸手从内袋取了张名片,递了过去。
接过的男人反应过来,“是啊,黄始木,没错,始木,哇,幸会啊朋友”
他一下激动地抱了上去,“这都多久没见了”
“二十年”,黄始木回道。
“你那时候都没说一声就忽然......”,男人低头看到那粉色包裹,“你这小子,当上检察官了啊,对了,你学习是超好的”
“我看你好像也是同行嘛”,黄始木道。
“说什么同行呢”,男人不好意思,“我就是个小地方的事务长”,说着,他就要拿自己的名片。
“金政本”,已经走到旋转门那边的上司喊道,一副催促意味。
“啊是”,金政本尴尬解释,“我现在.....抱歉,再给你打电话,改天”
“喂,见到你真的很开心啊”,最后走之前金政本还招呼了句,挥了挥手这才离去。
黄始木蹲下身去,拿起刚刚放在地上的包裹,后面的脚步声渐渐传了过来。
“审判长,申请出示新入手的证据”,轻浮的年轻男人学完,然后赞了一句,“干得不错嘛”
永恩秀跟在旁边,也是笑着,“照前辈教的,最后再爆出来,好像是不错”
“这就是诀窍了,庭审也得有点戏剧性才行”,年轻男人讲解,“什么东西,什么时候,用什么方式,啪,爆出来”
“这份恩情我一定会报答的”,永恩秀道。
彼时,黄始木也背对着站了起来,两厢交错,一下对了上去。
“黄检察官”,永恩秀打了招呼,后者没有回答。
“说句夸人的话,嘴巴会烂吗”,年轻男人开口,“自己的实习检察官拿下首胜了”
黄始木只看了一眼,便转身走了。
“这人,前辈正讲着话呢”,年轻男人不满。
永恩秀也向其点了下头,然后匆匆跟了上去。
年轻男人更加不爽了,“啊,这人还真的”
追上人的永恩秀连忙解释,“徐检察官说出道战很重要,所以很栽培我,因为证据足够确凿,只是接受了一些建议而已”
“别一上来就学这些东西”,黄始木边走,声音低沉。
“打赢了不就可以了吗,又不是为我一个人好,反正是赢了嘛”,永恩秀反驳。
“反正”,黄始木看了她一眼,似乎并没有别的意思,但又说了全部意思。
永恩秀气结,站在原地。
这个年轻人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努力付出的一切,都不被得到赞许。
或许以后的她能知晓,但现在她,只能选择继续追随。
是往前,还是往后呢?
情感上,她喜欢黄检察官那样冰冷的透彻,虽然会很伤心、郁闷他对自己的不近人情,就算布满荆棘,可她却总有一种安心的感觉。
但理智上她晓得,大部分人想要得到的,是徐检察官那样的生活,虽然让人不屑,也让人战战兢兢,可却真的会让人迅速得到某些东西.......
这条人生的路,她,该如何选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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