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的尽头有一扇门,珠帘垂落,挑起珠帘,珠子相撞,丁零当啷响,迎面扑来的熏香沁人心脾。
秦少远眼里难掩兴奋,眼珠滴溜溜转,只见这满金楼楼层有三,其中为空,五颜六色的长帷幔垂落而下,帷幔之下是一个水上台子,一群舞娘赤着脚丫子随笙箫舞动,舞姿曼妙,婀娜多姿。
一楼都是没有门的场子,几张大桌子横亘在其间,一群眼布血丝,眼下乌青的赌徒正在摁着桌子,直勾勾的盯着桌上,大声喊叫。
“大大大!”
“小小小!”
“买大买大!”
“!!!”
二楼都是些妓女,衣衫滑落,露出白皙的肩膀,柔若无骨的靠在男子的身上,娇嗔道:“哎呀,公子随奴家来嘛。”
眉眼间流转深情,妩媚至极。
而三楼则是很少有人来往,间或有几个人匆匆进屋又匆匆离开,应当就是买卖消息的地方了。
秦少远掸了掸衣服,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高马尾一甩一甩的。
在他进去之后,又有两人挑帘入内,一人一袭天青色长袍,戴着一张纯白面具,其上点缀梅花,另一人黑袍白衣,戴着一张花里胡哨骚里骚气的面具,正慢慢扇着一把山水泼墨的扇子。
正是迟镜辞和苏寄傲两人。
“师兄,你看,一楼赌,二楼嫖,”苏寄傲压低声音,笑道,“三楼呀就是买卖消息的地方。”
“师兄,咱们一楼一楼逛吗?哎,师兄等等我!”
迟镜辞瞥了眼身后小跑的苏寄傲,无声地勾了勾嘴角,道:“你不是想去二楼么?”
“师兄我冤枉啊!我可是洁身自好呢!我历来只是听曲赏舞,不干别的,你可别误会我!”苏寄傲连连喊冤。
另一边,秦少远流连在赌场外围,好奇的看着,恍然间,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他大步流星的跟上,一拍那人的肩,喊道:“钱六?”
这人一抖,听到声音,吃惊地转身,黑色面具下一双眼瞪得大大的,将秦少远上下大量一遍,道:“秦兄,你怎会在此?”
这人正是小钱,全名钱六,但是在潇雨阁大伙都只叫姓,不叫名。
秦少远抱臂笑道:“我当然是来千机宗凑热闹的呀,倒是你,怎会下南边?还来这里,是执行任务吗?”
“哎呀!我这才要感谢你啊秦兄,”钱六搓了搓手,“你杀了太傅大人,名震潇雨阁,却是死了,副阁主就写信朝阁主哭诉,要阁主挑一个好刺客来,这不,我和你一起去刺杀的,阁主觉着我能成器,也能抚慰副阁主受伤的心灵,登时就把我丢给副阁主了。”
“我南下后来到分部,这才晓得你说的好处,能自己挑任务就算了,副阁主人也不错,当真是托了你的福啊!”
咽了咽口水,钱六笑了笑,道:“今日我挑了个任务,那人就在满金楼。”
“原来如此,你今日这是……嫖客?”秦少远闷声笑起来,揶揄道。
钱六面具下的脸唰的就红了,小声道:“形势所迫,形势所迫。”
“嗯,你去吧,小心行事。”秦少远看着人上了二楼,思绪一转,抬脚上了二楼,好奇的逛起来。
迎面扑过来几个妓女,他脚尖一转,像条泥鳅一样溜了过去,惹得那些女子“嗬嗬”直笑。
跑到后面,秦少远一看到妓女就头疼,那些女子一见到他就全部往他身上扑,胭脂粉味熏得他连连打喷嚏,那些人还一个劲儿的扒拉他,没一会身上就全是些胭脂味,他跑到后面,可算是跑了出来,立马噔噔噔上了三楼,倚在栏杆上喘气。
在秦少侠躲避万千女子的白嫩手爪的时候,三楼一间房屋内安静得出奇。
苏寄傲坐在外间,施施然给自己斟酒,吃着葡萄、花生,好不快活。
而里间两人一卧一坐。
榻上一女子斜卧其上,露出白花花的大腿,一袭红纱衣穿了和没穿一样,眉眼妩媚,唇红如血,正含情脉脉的看着一旁端坐的人。
“公子想问什么?奴家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哦,对了,奴家樱满。”樱满满眼笑意,这人一看就气度不凡,面具之下应当也是个美男子,她愿意卖个面子。
迟镜辞微微扬眉,勾起唇角笑了一声,道:“我想知道鬼巢是否与南疆动荡有关。”
榻上人身子一僵,慢慢坐起来,细细打量迟镜辞,轻声细语道:“公子是官家人?这问题怎会是我们一个小小满金楼能查到的?”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迟镜辞凉薄的笑了笑,语气里满是嘲讽。
樱满眼角抽搐:“……”我砸了自己的招牌。
她掩唇笑了笑,下了榻,走到迟镜辞身边,一双玉手搭在迟镜辞的肩上,弯腰在人耳边轻声说道:“公子啊,这个问题属实难到奴家了,不若换个问题,奴家定为公子解惑。”
迟镜辞安然端坐,丝毫不受干扰,闻言便微微侧头,道:“暮洲让辞是不是有私盐生意,且涉及江湖与朝廷?”
樱满再次无语,这郎君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刁钻,她轻哼一声,却也不想砸了自己的招牌,先一个问题确实是消息不够属实,她也不敢卖出去,但这个嘛……她松开手,转了个圈坐回榻上,道:“让辞确有私盐,官商勾结,江湖门派卷入其中。奴家与公子有缘,还可以送一个消息——江湖正派道貌岸然,殊不知如豺狼虎豹,贪心不已,间谍丛生。”
风声一阵刮过,打的窗棱直响。
江湖正派有间谍!
门外溜达的秦少远拿着一壶酒,随意的往下一瞥,瞥到了一抹天青色身影,再细看,却看不到了,他疑惑地“嗯”了一声,心想自己是不是眼花了,怎么好像看到了太傅大人?
他放下酒,正欲下楼一探究竟,却听得一声尖叫。
“啊——”
“杀人啦!救命啊!”
刹那间,整层二楼乱成一遭,许多男子抱着衣服,光着上身跑出来,衣衫破碎的女子也惊慌逃跑。
与此同时,一个房间半开着门,门内流出了血,跌坐地板的女子看着血惨叫着。
秦少远默然垂眼,定定地看着那扇半开的门,心想钱六应当是成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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