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早上,刺骨的寒风呼呼的吹着,雪花纷纷扬扬的洒下来,棠茶城里的百姓张着头,嘴里呼出热气,道:“下雪了!”
外地来的人有些稀奇:“南方也下雪啊?”
“嗐,咱这山高海拔高,自然会下雪。”包子铺的老板搓着手,笑道。
“今儿我进城来,瞧见城外好多江湖人,拿刀带枪的,看着怪害怕的。”客官接过包子。
老板看着城外,道:“最近城里不太平,客官要小心啊。”
这客官神情微妙,忽的笑了笑,道:“多谢。”
包子铺老板看着这客官模样周正,眉上却有一道疤,但又是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便小声劝道:“夜里还是不要乱跑。”
“嗯。”客官转身,去了一处暗巷,一暗卫出现,低声道:“沈将军提前进城可是有什么打算?”
这沈将军揉了揉眉上疤,道:“我的人要晚上才能到,但今夜之事过于危险,我先来帮帮迟大人。”
“原来如此,”暗卫做了请的手势,道,“将军,请。”
鬼巢山植被茂密,其间弥漫着薄薄的瘴气,前路模糊不清,莫名有种阴森的感觉。
大冬天的,苏寄傲还是捏着扇子,他偏头,笑道:“师兄,紧张么?”
贺凌疾斜斜看过来,忽视了这句废话,转头对自家徒儿道:“离煊,你去跟着师兄吧。”
“你让煊儿去跟着师兄?”苏寄傲不解,“师兄那更是危险,煊儿还小,应当跟着你才对。”
“师叔,我要去见一人。”离煊抱拳。
苏寄傲眯起眼,了然道:“你乃隐世之人,是该去了结一下了,一路小心。”
“好。”离煊调了马头,离去了。
苏寄傲看了看身后乌泱泱的人,又看向山上,叹道:“这鬼巢是怎么上下山的,这路爬都爬不上去。”
“这便是我们的不利之处。”贺凌疾声音很冷,脸更冷,他下了马,低声道:“陈宗主那边应该快了吧?”
苏寄傲跟着下马,他搓了搓手,从怀里拿出一个纸袋,里面是冒着热气的肉饼,他笑着掰了一小块递过去:“早上起得早,还没来得及吃点东西,先吃个饼将就一下。”
“你什么时候买的?”贺凌疾就着苏寄傲的手吃下,就见苏寄傲眨了眨眼,笑道:“师兄,你这样……我可真是喜欢,今夜结束后,我有好东西给你。”
贺凌疾连忙移开视线,就见天上炸了烟花,他眸色一冷,道:“攻山。”
江湖中人登时窜进林子,各自拿出看家本领,杀了上去。
山上杀声震天,鲜血飞溅,鸟兽叽叽喳喳的叫着飞着。
客栈——
秦少远坐在窗子上,慢慢擦着刀,侧脸冷淡的盯着刀身,与往日的模样大不相同。
“他们那应当顺利,”迟镜辞推门而入,端着一碗面走进来,“晚上就到我们了。别擦了,来吃面。”
这迟镜辞说是要去商议事情,害秦少远等了许久,他放下刀,跳到桌前,闭着眼闻了闻,笑道:“哇,好香,你做的么?”
“嗯,借了厨房做的,你尝尝。”
秦少远拿着筷子稀溜溜吃着面,含糊问道:“有几成把握?别告诉我这是最后一顿哈。”
“想什么呢?”迟镜辞笑道,“我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嗯嗯,信你。”秦少远眨眨眼。
棠茶夜里寒气更重,行人裹着袄子,快步赶路。
鬼巢山上依稀亮着烛火,江湖中人血战一场,大获全胜,正歇在洞里取暖。
“嗐,不是说鬼巢有四大护法么?怎的只见两位,还有那鬼主,难不成跑了?”
“谁知道呢?但那两位护法的武功也甚是高强,幸得苏副宗主和贺庄主,不然胜负未定啊。”
山洞角落,贺凌疾重新架上琉璃镜,面色苍白的坐着,右肩处的衣衫沁着血。
苏寄傲接过别人递来的药,单膝跪在贺凌疾面前,轻声道:“师兄,我给你上药。”
“嗯。”
苏寄傲满眼心疼,他的动作很轻,生怕弄疼了师兄:“你以后别那么拼,不要命么?疼不疼?”
其实这伤口也没那么严重,只是看着有些害怕罢了。
“……”贺凌疾皱起眉来,神色不耐,冷声道,“哪有那么严重?你快点。”
苏寄傲一噎,心道师兄还是如此不矫情,他手上的动作便快了些。
待包扎好,他刚要起身就被拽了回来,只见贺凌疾一脸不情愿的拿起药,擦在他的脖子上,一边冷嗖嗖的说着风凉话:“脖子都被人抹了,还好意思说我?”
“……师兄这是心疼我?”苏寄傲眼一亮,立马捧起师兄的手,轻轻啄了一下。
贺凌疾缩回手,转移话题道:“你早上说要送我什么?”
显然,这话题转的很好,苏寄傲得意地笑了笑,从怀里摸出一根红绳给贺凌疾戴上:“这是我去寺里求得,保平安,保姻缘。”
贺凌疾一怔,手上戴了绳,略有些不习惯,但还是很高兴,但他素来面无表情,只是矜持的点了点头:“多谢。”
“师兄很喜欢!”苏寄傲笑道。
一旁的山庄弟子默默扭头:也不知师叔是怎么从庄主脸上看出高兴的。
陈王府内灯笼高悬,张灯结彩,像是在办什么喜事。
一辆马车停到门前,一只素白的手撩起帘子,里面的人钻出来,不紧不慢的下车,此人正是迟镜辞,身后秦少远一身黑衣落地,抱着刀守在一旁。
除此以外还有戴面具的车夫,执剑而立的离煊。
进了府内,便能看见府里今日人很多,像是棠茶周边的官员今日都来赴宴,气氛热闹,酒香弥漫。
“怎么那么多人?”秦少远压低声音问,“看着像是官员。”
迟镜辞还未说话,那面具车夫就急道:“陈王想干什么?那么多人,今日动手恐是不易。”
“师叔,今日恐怕没计划中的那么顺利,”离煊悄声道,“这些官员似乎都带了打手。”
“先进去吧。”迟镜辞眼里波澜不惊。
“迟大人,您来啦?”陈雪盈迈着步子迎上来,却看见了迟大人身后的离煊,她面色微变,道,“您怎么带了那么多人?离大侠也来凑热闹?”
秦少远扬眉,就听迟镜辞淡淡开口:“车夫劳苦,煊儿乃我师侄,小远是我心上人,进来赴宴,不可以么?”
“可以,”陈雪盈转身,“陈王府别的不说,这点饭食还是够得。”
离煊绷紧身子,眸色微变。
落了席,秦少远的大腿在桌下轻轻撞了撞太傅大人的腿,轻声道:“陈雪盈和李云山这两大护法都在陈王身边,鬼巢那里应当顺利。”
“嗯。”迟镜辞粗略的看了一下宴席上的人,一把摁住了秦少远不安分的腿。
只见李云山仍是一头的辫子,他客客气气的走到秦少远面前,倒了酒后笑道:“秦少侠,别来无恙啊,我们又见面了。”
“真巧。”秦少远惜字如金,一爪子拍开迟镜辞放在他大腿上的手。
李云山邪气的笑了笑,仰头饮下酒,慢悠悠离开了。
却听有人小声道:“陈王来了。”
众人齐刷刷的看向门口。
唯有迟镜辞一干人等安安静静的喝着酒,似乎不关心来者何人。
顾青君似乎极其喜欢紫衣,嚣张又贵气,他受了官员的目光,慢慢走向主座。
坐下后,他偏了偏头,一扫众人,扬声道:“大家都是我顾某的好友,这些年来戍守南疆,诸位都辛苦了!”
迟镜辞撩起眼皮,视线冷冷的看向主座的那个人,而顾青君也恰好看过来,两人视线相碰,穿堂风过,山雨欲来风满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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