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没有说话,杨樱看着他的脸色,心里得意地笑,面上佯装担忧:
“之前那个阮言,好歹还是阮家名门正派的大小姐,虽然阮家现在没了,但也是风光过的。这位东施效颦的就不知道是什么来历了,可别是什么不干不净的身份,害了叶席啊。”
靳梓芮实在听不下去,忍不住道:“爸妈,小叔自己有分寸,用不着咱们操心。”
“你个死丫头!”杨樱“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瞪她一眼,责怪她胳膊肘往外拐。
靳梓芮撇了撇嘴,对老爷子说:
“爷爷,您别生气,我看阮阮姐脸色确实不太好,小叔应该是太担心了,不是故意的。”
老爷子看她一眼,目光落在靳烁和杨樱身上,冷哼一声,语气深沉:
“活了半辈子,还不如一个二十出头的丫头。”
靳烁瞬间冷汗直冒,一句话不敢说了,杨樱也讪讪闭嘴。
一顿家宴草草结束。
车上,靳叶席递给阮清一瓶水,阮清边喝边缓神。
走出老宅后,她感觉好了很多,仿佛靳家老宅是什么桎梏一般。
难道她真地来过这里?阮清想问,可顿了顿又放弃了。
“我没事了,抱歉,打扰了家宴。”她说。
疑惑就像一个潘多拉魔盒,阮清不想被好奇心主导,去按下一个可能会打乱她现在生活的开关。
就算真的有隐瞒,她也不想,起码现在不要。
“没有打扰,你更重要。”靳叶席看她脸色好了很多,温声道。
一路无话,靳叶席也没有追问她突然的不舒服,就好像已经知道了缘由,直接把阮清送回了家。
一直到看着阮清的身影消失,他才拿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
“阮家现在除了你,还有谁?”
对面安静了许久,似乎在思考,“我不确定。”
靳叶席目光暗沉,“你知道你姐害怕什么吗?”
“什么?”
靳叶席目视前方,一字一句:
“阮洋,什么样的人,会害怕家宴?”
电话那端,阮洋握住手机的手狠狠一紧,脸色逐渐难看。
“以前,我因为成绩不好,是不能上桌吃饭的,所以她经历的那些,我不清楚,她也从来不说。”
“那你很幸运。”靳叶席飞快地接了这么一句,就挂断了。
阮洋能听出来,他生气了。
此刻他突然在心里祈祷,阮家一定要还有人活着。
否则靳叶席真的会疯。
下午,阮清上完课,去医院看母亲。
现在她没有工作,时间很自由,和母亲交流的时间也多了,母女俩的关系也越来越亲密。
阮清渐渐向她问起自己小时候的趣事。
“你啊,从小就不是循规蹈矩的性子,脑子里都是天马行空的想法,你不但要想,你还要去实现。”
“那时候家里条件还不错,但也因为这样,对你的约束也很多,都想让你成才,想你能担当大任,有时候就忽略了你自己的意愿。”
李英莱淡淡一笑,“不过现在不会了,你想做什么,妈妈都支持你。”
阮清垂头削着苹果,安静了一会儿,问道:“我爸呢,好像没听妈您提过。”
李英莱张了张嘴,苦笑道:“不提也罢。”
这是触到伤心事了,阮清适时闭嘴。
“那我们家还有别的亲戚吗?”阮清随口问道,将削好的苹果切块装盘,递给她。
“是出什么事了吗?”李英莱疑惑地问道。
这的确不是阮清会问的问题,她向来是很随意的性子,不怎么过问以前,也不太纠结人际来往,不会突然打听这些。
阮清摇头,诚实道:“我想更了解您一点。”
李英莱笑笑,拍了拍她的手,缓缓道:
“咱家也算配得上‘家道中落’四个字了,当初家族内斗,家里的企业乱成一团,谁都想坐上那个位置,最后进去的进去,死的死,疯的疯。”
李英莱说着,嘲讽一笑,“就像演宫斗剧一样,很精彩。”
阮清静静看着她,只从她脸上看出讽刺的意味,再没有其它情绪。
她轻声打趣道:“所以,我其实还算是大家族出身了?”
李英莱轻笑:“你本来就是大家小姐。”
阮清不以为意地点点头,对此没有任何感触,只是看着她,问:
“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您后来就带我离开了A市是吗?”
李英莱点了点头,随即一愣,略带慌乱地看着阮清。
阮清了然一笑,“抱歉,妈,套路了您。”
所以,她本就是A市的人。
“妈,”阮清盯着她,一字一句:“是三年前吗?”
“不是。”李英莱语速很快,说完又掩耳盗铃般补充道:
“还要早一点的。”
“好,我知道了。”阮清点点头,没有拆穿她,也兀自结束了这个话题。
从医院离开后,阮清点开了微信里阮洋的头像。
“阮先生有时间吗?见一面吧。”
她想自欺欺人,也想放下过去展望未来,可有人不愿意,所以她只能主动搞清楚,她到底是谁。
时间回到医院里,她正和母亲聊着天,手机突然接连收到好几条陌生短信:
阮言,当了三年的缩头乌龟,终于舍得出现了?
你精心策划一场假死逃脱,怎么现在又回来了?阮家因为你的逃避不复存在,你满意了吗?
你吃着阮家的饭,用着阮家的钱长大,却亲手将它送进了别人手下,你良心何在?
这么多年了,阮言,你的报应也该来了。
等着吧,阮家人养了你,也能葬送你。
阮清面不改色地放下手机,继续和母亲聊天,只是话题不动声色地转到了另一个方向,才有了现在她心里坚定的答案——
所有人都在骗她,母亲,靳叶席,阮洋......
阮清坐在出租车上,等着阮洋的回复。
过了一会儿,手机屏幕亮起——
阮洋:抱歉,阮小姐,我已经不在国内了。
阮清睫毛一颤,不禁轻笑一声。
靳叶席啊靳叶席,你到底在害怕什么呢。
就这么怕我知道自己的过去吗?
可那不管好坏都是我自己的记忆,你又是以什么身份去干涉我想起来呢?
就凭一个连“妻子”都不是的“爱人”的称呼吗?
阮清心底突生一股愤怒和不甘,这种被人掌控全局的感觉让她很不舒服。
她可以为了治疗母亲对靳叶席妥协,可这不代表靳叶席有权控制她的一切。
现在想来,她确实如母亲所说,天生反骨。
阮清低头打字:什么时候出的国?
阮洋:一周前。
靳子岩出现的时间,阮清蹙眉,靳叶席这么敏锐吗?
阮清思虑半晌,打出一行字:你能跟我说说你姐的故事吗?
手指顿住,阮清又抿着唇一个一个删掉。
既然靳叶席都把人送出国了,阮洋必定不会对她说实话。
她看向出租车司机,“师傅,改一下地址。”
前排没有人回应,阮清蹙眉,又叫了一声。
戴着棒球帽的司机缓缓踩下油门,车加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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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阮洋,什么样的人,会害怕家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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