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韫寒答道:“已同师父们商议,课业暂停,日后再补。”又拱手道:“韦韫家事得世子相助,我感激不尽。”
流月笑着挥挥手:“此非韦韫一家之事,我王府既协理兰城,各家兴旺繁荣我与父王亦乐于所见。”
海燃秋悠然说道:“就怕有的人不乐意,要使绊子呢。”
潮忻绮好奇问向他:“可是担心韦韫伯父家会为难?”
海燃秋摇头,仍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难说——有句话叫做一山难容二虎,又说同行是仇敌。韦韫寒呀韦韫寒,我要是你,反正一身的武功,干脆沙场带兵去得了。”
夜魄听了心有计较,但沉然不语。
流月劝解韦韫寒:“家业振兴固然难,不过有海家鼎力相助,相信事半功倍。至于韦韫伯父那边,我可以代为说和。”
韦韫寒站起抱拳致意说道:“韦韫家事有各位关心是韦韫之幸,无论如何艰难,我韦韫寒都不会退缩,一定尽力而为,不负众望。”
流月点点头,请韦韫寒坐下,又问道:“海夫人所说,筹款抵押物乃是十年前丢失的楠木,此物可否得缘一见?”
韦韫寒道:“此楠木已在路上,待到时,便请世子赏光。”见流月点头,似有所疑。正担心是否被看穿,听绮儿打趣道:“难道你只请他去,不请我去?”就赶紧笑道:“请,都要请。”
海燃秋觉得无趣:“两根大木头而已,有什么好看的。要我说啊,还不如去看照溪县主准备的戏。”
绮儿笑道:“倒也是时候了,咱们便过去吧。”
于是众人朝聚花厅而来,各自坐定。
聚花厅业经改造,中间安置一个圆形转台,分出四格,每格布置不同。眼前这幕乃是青柳楼阁,鼓点敲响,一个袅袅婷婷的女子开了二楼窗户笑道:“整日里关在楼阁上,只听得那街上人流熙熙攘攘好不快活。何时摆脱这牢笼,也到那人声鼎沸处热闹热闹。咦——这隔壁家的若红姐姐是要出门?我何不跟着她透透气。且待我留书一封,下楼去。”
果见一辆纸扎的马车上来,那若红姐姐带了各色行李,上了马车。方才那女子走来也上了马车笑道:“若红姐姐哪里去,也带我去。”
若红道:“原来是观萍妹子。我去白昼城,妹子可去?”
观萍惊喜道:“听说那白昼城就建在天宫之下,那儿有座天仙台。传说谁与仙家有缘,站在天仙台上就可升天而去,不知真假,我且随姐姐去看看。”
言语间,后台转动,白昼城转出来。两姐妹作下车模样。
走来一位老媪迎接说道:“来到白昼城,先到天仙台。二位不妨洗去尘土,金妆美衣打扮一番,若升仙也是个美神仙。”
两姐妹听了进屋换了装束出来,果真人靠衣装与前不同,观萍赞姐姐好似仙女下凡尘,若红夸妹妹一如娉娉贵家女。后台再转动,便是天仙台。老媪指着笑道:“你二位上这台上天仙桥,能成仙者自飞升。”
若红让观萍先去,观萍依言走过,前观后看,一如往常过桥那般并无二致。再回头看若红,走至桥中光华四现,她竟展臂微笑,乘着仙气飞升而去。
观萍震惊非常。
这四格戏台是照溪匠心独运想出来的,她正坐在一侧,观察众人是否满意。
海燃秋轻轻在旁说道:“看你一天没笑,不如一会儿去骑马散心?”
照溪远远瞟了游筠砜一眼,见他未有片刻注意自己,于是对海燃秋笑着应下:“海公子想在哪儿骑马?西风坡还是红林坳?”
海燃秋看出来照溪眼神游离,不过毫不在意,道:“西风坡。地方大,正好杀只羊烤烤。”
照溪点点头,看到游筠砜起身出去,便朝侍从使个眼色。
海燃秋方才也从花匠处打听得知:游筠砜进入侑倇榭出来时面带不悦,随后便叫花匠进去收拾了破碎的花盆。海燃秋也已确认那个破碎的花盆中种的正是千毒万光,此时心中明了,又暗自嘲笑,也不多言,自顾坐下看戏。
游筠砜走到籣雅居外的长廊上,终于看见苏灵端着各色新摘的鲜花花瓣跟在潮忻家的丫鬟身后,不禁喊道:“灵儿,灵儿。”
苏灵只当没听见继续走,还是前面的丫鬟张望着停下说道:“苏姑娘,是不是喊你呢。”
苏灵头也不回张口就说不是。
筠砜已经走到跟前,对丫鬟说道:“你先去吧,若飞雪问起就说苏灵在我这儿。”
那丫鬟行礼应下,眼看有人接过苏灵手上的花托,转身去了。
筠砜低头问苏灵:“你怎么这身打扮?”
苏灵歪着头说:“卖给飞雪当丫头了。”见筠砜一副疑惑的样子,道:“跟她打赌输了呗。”
筠砜笑问:“输了多少,我赔给她?”
苏灵想了想,摇头晃脑,又比出来三根指头:“三千两、五千两?你有吗?”
筠砜微微摇头:“莫说我没有,便是飞雪也不会和你这样打赌。不论多少我和她说说,剩下的就免了罢。”
苏灵靠着柱子无谓说道:“不用,又不是输不起——你找我什么事?”
筠砜见问,不知怎样和她解释千毒万光一事,犹豫说道:“那千毒万光——”
苏灵沉默片刻,大度说道:“找不到就算了——一样。”
筠砜颇为意外,照苏灵以前的性子,银钱之事怎会轻轻放过。
苏灵见他不语道:“就这事儿啊,回见。”抬腿要走。
筠砜挡住她说道:“就这么走了?”
苏灵自见到苏夜魄和潮忻绮在一起后就怠惰说话,只不过眼前这人也不好得罪,陪着笑脸说道:“游家公子,回头有生意了再来找你。”
筠砜听了,摇了摇扇子,说道:“你我之间,只可做生意,连朋友也算不上?既然来兰城,却不知会我?”
苏灵白了一眼,“找你干嘛。”
筠砜很是疑惑,便是下山那日语气重了些,不至于到现在还记恨他:“发生什么事,究竟为何?我哪里待你不好?”
苏灵嘿嘿笑道:“我好歹也是大主顾,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当然好好对待。可如今我没生意可跟公子做,无利可图,还会对我好吗。”
筠砜低头,从怀中取出一物,打开说道:“那日你说玉镯不结实容易坏,我便做了个金镯——”说着托在苏灵面前。自千毒万光丢失,筠砜就猜到会在照溪处见到。想补偿苏灵,想起她提起金镯的话,回到兰城便请做金的老师傅打成一支。这会儿好不容易见到苏灵,便拿出来。
苏灵一愣,原先不过玩笑话,他却当了真。苏灵意欲推托,不过见此金光闪闪的镯子焉能不爱,拿着笑故意说道:“这是做生意的谢礼么,沉甸甸的得不少银子的吧。”
筠砜一听着急,唯恐她攒够银子为自己赎身,到时再难寻她,嘱咐道:“不可拿它换银子。”
苏灵笑道:“公子一番心意,当然留着了。谢公子赏。”
筠砜摇摇头,看苏灵欣喜地将金镯深深藏于怀内。她还是故意曲解自己的意思,也罢,若身份相隔,止步于此,总好过情深缘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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