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二十七绝

微风徐徐,阳光正好,长街上人声鼎沸,摊贩的吆喝声回荡在耳边,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一间不起眼的簪铺,挂出了最显眼的一幌子,幌子随风摇摆,将长街上的人的目光都吸引去了。

“簪铺上新,旧簪削价。”人群中一人将幌子上的字念了出来。

一豆蔻年华的娘子一听有新簪子,眼睛都亮了:“新簪!”

永二娘子着新衣,簪新簪,开门迎财,这一身搭配着新妆容,宛若天仙。

“各位,今日簪子上新,都是别的簪铺从没有过的式样,每一只簪子都是独一无二的,只寻独一无二的有缘人,”永二娘子抬手轻抚了抚自己发髻上的新簪,“新簪只寻有缘人,欢迎各位有缘人进铺挑选。”

“新簪皆由手艺师傅精心雕琢,数量不多,贵在独一无二。”这一把火下去,彻底点燃了客人的热情。

见状,永二娘子忙让出路,让客人进铺挑选,自己退至角落。

看着源源不断涌进铺子的客人,永二娘子嘴角都压不下去了,昨日,她就已为新簪造势了,今日一早,她又出银子让各路摊贩口口相传,她的簪铺上新。

“永娘子,你相中的那三只簪子已被一娘子悉数定下了,还说让我们待会就去府上结银子!”招呼客人的女伙计来给永二娘子报喜。

一盏茶的功夫都不到,就售出了三只簪子!这搁在从前,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啊!

知道新簪会火,但没想到会火成这般!果然还是永娘子慧眼如炬,永娘子说这批新簪好,那就是好!

新簪数量不多,价格还高,但式样深得各闺秀的心,今日缙姮城中,就属他们簪铺最热闹!

“这只是开始,日后会越来越好,”说着,永二娘子将发髻上的新簪拔下来,递到她手中,“这只新簪子也摆在铺子里最显眼的位置,但不标价。”

“不标价?”女伙计不明白。

“看得着却得不到,更让人心痒难耐,也会让人更想拥有,这也是生意之道。”

“永娘子说得对。”

“其他新簪摆的都没有差错吧。”

“永娘子放心,我与其他姐妹都仔细着,不敢有半点差错,那些簪子摆的位置皆显眼,保准每一位进铺的客人都能一眼瞧见。”

永二娘子满意地点头,瞧着簪铺里人头攒动,出声:“快去招呼吧,今日簪子上新,人手再多,也架不住七嘴八舌地追问,与客人相谈也是生意,若是有人问下一批的新簪式样,只需周旋,将她们的心吊着。”

见她站在原地不动,永二娘子问:“怎么了,有话要说?”

女伙计犹豫:“永娘子。”

见她支支吾吾的,永二娘子急性子,忙让她开口:“有话就说。”

“永娘子,若是市吏知道,今日上新的簪子是由一人做的簪子进驻,恐会说永娘子在扰乱市场秩序的。”

现下,每间簪铺的簪子皆是由自己簪铺的簪子手艺师傅而制,若是有人想将自己做的簪子放在簪铺售卖,收取钱财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会损害各间簪铺的利益,若是每一间簪铺都这般效仿,那最终动的就是市吏的利益。

开市铺张,市吏才能因此得额外银钱,若是小贩都依附店铺,那一年下来,市吏会少赚多少银钱啊,市吏定不会同意。

“无妨,他们无非要的就是银子,给他们就是了,还怕堵不住他们的嘴。”永二娘子微扬了扬下巴,“我们还怕赚不回银钱?”

她做的就是挣银钱的买卖,赚银钱对她而言,易如反掌。

“市吏会掉进钱眼子,可……他们呢。”女伙计看向长街对面的那几人。

永二娘子知道她暗指的是谁,其中有两个人她识得,一位是缙姮城最大簪铺廖店主的小舅子,还有一位是以价格高居不下闻名的簪铺文店主手底下负责采买的人。

今日她簪铺上新,他们也是听见了风声,赶来瞧瞧这热闹。

只是这热闹远比他们想象的热闹,客人都往她这儿涌,他们怕是早红了眼,心里别提多不痛快了。

“他们只敢背地里使些上不得台面的下作手段,掀不起太大的风浪。”因为他们再厮杀,那也是站在一根绳子的蚂蚱,若是这根绳子断了,他们所有人都会死,所以他们不敢明面上来什么,也不会闹到市吏跟前,惹恼了市吏,对谁都没有好处。

永二娘子对着长街对面的那几人微笑:“我们只管强大,只要强大了,谁也动不了我们。”她一定会在缙姮城站稳脚跟,扬眉吐气,狠狠打那些看不起她的人。

为了那一刻,她已等待了很久……

卫芷行进在甬道上,宫婢提着灯笼开道,去望桧殿的路上,一路都闻得到飘散的花香。

“不知道宴儿神神秘秘的在做什么,让我一定要在这时辰内去她殿中。”

“公主许是有什么惊喜给王后呢。”桂嬷嬷伴在王后身侧。

“惊喜就不用了,不给我惊吓就好了。”卫芷嘴上虽这么说,但还是一脸期待。

“公主从小就有主意,随了王后。 ”

“她比我还有主意,”宴儿这孩子,从小就有自己的主意,“一眨眼,那么小的人儿都长那么大了,都到该议婚的年纪了。”

卫芷顿下步子,转头看向没跟上的桂嬷嬷:“桂嬷嬷,你哭了?”

桂嬷嬷抹去脸上的泪水,嘴硬道:“没有,老奴没哭,就是沙子进老奴的眼睛了。 ”

卫芷拉下桂嬷嬷的手,借着光亮,看到桂嬷嬷眼都红了。

“亦烽和宴儿都长大了,也都该议婚事了。”

“王后,老奴不舍得祁王殿下和铄桧公主。”祁王殿下和铄桧公主都是她看着长大的,她都舍不得了,更别说王后了。

“我也舍不得他们,但他们会长大,我们不能做风筝的线,阻了他们要飞的路。”他们是她的孩子,但他们也是他们自己,他们也有自己的路要走。

“王后。”

“但我最担心的,还是他们那性子,他们的性子啊,都随了他们父上,认定的事绝不会回头。”她怕他们吃到苦头,又怕他们不吃点苦头,日后会经受不起挫折。“做母亲的哪有不担心自己孩子的。”桂嬷嬷开口。

“是啊,我只盼着他们一辈子都平平安安的,过自己想过的日子。”

“会的,”桂嬷嬷扶着王后,“祁王殿下和铄桧公主定会好好的,王后去福令殿为国祈福,为王上和祁王殿下还有铄桧公主还愿,上天都看着呢,定会佑他们。 ”

“嗯。”

……

半晌,卫芷踱到望桧殿门前,还没进去,就听见宴儿的嗓门了。

她从宴儿的声音中能感受到宴儿很开心,宴儿开心,她就开心。

卫芷抬头望向挂在夜空中那一轮月亮,能望见一轮月亮的王宫很好,但她还是希望宴儿不做王宫里的一颗望月树,能翱翔于天空之中。

“王后。”

被桂嬷嬷一唤,卫芷才回过神。

桂嬷嬷一个眼色,两个宫婢立刻去推殿门。

不待两个宫婢抬手,殿门就从里开了,看见铄桧公主,两个宫婢忙退至一旁行礼:“公主千福。”

嫣然和春风撒欢似的跟在公主身后,一见到王后,忙端动作行礼:“王后金安。”

“母上!”赵乐宴一瞧见母上,就像只鸟儿扑腾着翅膀飞扑过来。

卫芷下意识张开双手拥抱着她的宴儿,她的宴儿真的长大了,她都快接不住她了,她还记得小时候,宴儿刚学会走路,跌跌撞撞地扑进她的怀里,那一瞬间,她觉得像是拥抱了全部。

因为有王上,有亦烽,还有宴儿,所以她觉得自己做一颗望月的树很好,他们就是她的树叶,是她的翅膀,会带着她翱翔于天空之中。

“母上,你来得正好!”赵乐宴眼睛亮亮的,她给母上准备了惊喜,正要出门等母上呢。

卫芷抬手轻抚着宴儿的脸:“宴儿说让我什么时候过来,母上就什么时候过来,没耽误吧。”

赵乐宴摇头:“没有,”说着,撒娇地挽着母上的胳膊,“母上来得正正好。”

“喊我过来是有什么开心的事?”

“当然是有让我母后开心的事,”赵乐宴双手捂住母上的眼睛,“我想要母上开心。”

卫芷手轻覆上宴儿的手,嘴角晕开笑意:“你们开心了,母上就开心了。”

桂嬷嬷在身后忍不住伸手相护,看着王后与公主笑得那般开怀,她脸上的笑意也藏不住。

“宴儿,你要带我去哪里呀。”

“快到了,母上,”赵乐宴时刻提醒母上注意脚下,“还不许偷看啊。”

“好,母上不偷看。”

越往殿内走,花香味越浓。

“到了,母上。”赵乐宴松开手。

卫芷缓缓睁开眼,一株昙花盛放了几十朵花,每一朵花都开得绚烂,在月色下,更美的摄魂。

“母上,你喜欢吗?”赵乐宴看着母上,这几日,她一心都扑在做新簪子上,所以给母上的惊喜才迟了。

上回赏花宴的时候,她就想为母上准备惊喜了,母上最喜欢昙花了,上回赏花宴,赏得千百种花,唯独没有母上喜欢的昙花。

因为昙花只在夜里盛放,赏花宴的赏花却在白日,所以她今夜特意邀母上来赏昙花。

卫芷被昙花吸引了全部视线,她忍不住弯腰,轻嗅了嗅昙花香:“喜欢。”

“母上喜欢就好,这可是品相上好的昙花,虽只能一现,但足够一饱眼福。”

“昙花不愧月下美人的称号,”卫芷满眼都是喜欢,“在月色下,美的动人,惹人心怜。”

“在宴儿心中,母上才是美人。”

“你们长大了,母上也老了。”

“岁月从不败美人,”赵乐宴为母上捋额角的发丝,“在宴儿心里,母上是大美人,一直都是。”

赵乐宴偷偷拿出她给母上做的簪子,将簪子别进挽起的发髻中。

“你又给母上做簪子了?”卫芷抬手去摸,摸到了簪尖,不止一头尖尖。

“这次的簪子不是凤凰,而是风筝,是无线的风筝。”这次她是用风筝而制的簪子,寓意自由自在。

她知道母亲一直喜欢自由的生活,从前,因为她和阿兄,母上要照顾他们,被困在这宫里,现在,她和阿兄都已经长大了,母上该自由自在地享乐了。

卫芷明白宴儿给她做风筝簪子的苦心,但她有王上,有亦烽,有宴儿,她觉得自己比风筝还要自由享乐。

“宴儿做的风筝簪子,母上很喜欢。”

“母上喜欢就好。”

卫芷拥住宴儿:“宴儿有心了。 ”今夜的昙花虽只是一现,但对她来说,是一辈子的盛放。

还有宴儿给她做的风筝簪子,她很喜欢……

“我的宴儿,我的女儿。”

“母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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