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假死逃

司徒允得知青苔的死讯装作悲痛不已。

她双眼直勾勾盯着面前的魏如衍,嘴唇颤抖,半晌说不出话。

待确认消息无误,她凄厉地大叫一声,瘫倒在地,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

外界的一切劝慰在这份决绝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

魏如衍怎样都不让母女见最后一面,说是怕她做噩梦。她却充耳不闻,目光呆滞地望着窗外,仿若一尊没有生气的雕像。

后来她竟一心绝食求死,一连整日,粒米未进,身体愈发虚弱,气息奄奄。

魏如衍端来稀粥,试图喂她,她奋力挥手打翻,粥碗碎裂一地。

而后坚决不见魏如衍的探望。

魏如衍在门外似是悔极,下令让十九和二八跟着陪葬,他承诺会用好生安葬她,还说这几日便返回长安,离开霖景这个让她难过的地方。

司徒允才默许他的行为。

等他的身影离开雅间,司徒允才悄然松了一口气。

不知道这人信了几分。

希望阿苔一切顺利。

夜色如墨,浓云将那本该洒下清辉的明月严严实实地遮蔽。

客栈后院,一片死寂,唯有几盏灯笼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微弱的光晕在地上投下斑驳暗影。

青苔脸色惨白如纸,双眼紧闭,直挺挺地躺在木席上。她的发丝凌乱地散落在脸颊旁,毫无生气。

送她出府的暗卫似以见惯,人的性命如风中残烛,轻易熄灭。

暗卫们扛着她一路颠簸,出了客栈侧门。

那封穴之下,一丝微弱生机正悄然蛰伏 。

青苔已然醒来,幸得有人把她的穴位封住,才瞒住了这么久。

她依旧不敢有丝毫动作,直到暗卫将她随意丢在乱葬岗,不知被脚下的哪位冤魂绊了一下,骂骂咧咧地转身离开。

脚步声渐渐远去,青苔才缓缓睁开双眼。

她艰难地撑起身子,环顾四周,荒冢累累,野草丛生,寒风呼啸而过,吹得枯草沙沙作响。

青苔强忍着身体的虚弱,开始在乱葬岗中摸索前行。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青苔心猛地一紧,迅速卧倒,再次屏住呼吸。

只见两三个黑影在夜色中渐渐靠近,其中一人低声道:“听说这里冤魂不散,尤其是半夜,鬼魅多现。我怎的看到似乎有人在动?”

另一人冷哼一声,“你个蠢货。这世上并无鬼神。听谢主家吩咐做事,把病死的人安置在这,咱们的任务就成了。”

青苔暗想,谢家,她并未多加了解,这几日依稀听到有人言谢家白手起家,财富万贯。

可千万不要与那魏如衍也有联系。

青苔刚屏住呼吸,那两个黑影已快步逼近。其中一人不知是害怕还是怎的俯身要翻看青苔“尸体”。

青苔暗道不妙,她不愿与这二人抵死相拼。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凌厉的风声骤然响起,掩住了一人的惊呼声。

他们感受到了她的呼吸!

为首的一人胆大的上前几步,俯身查看青苔,颤抖着声音说道:“姑娘……姑娘可是还活着?”

青苔微微点头,那人见她还有气,便对同伴使了个眼色,“快,抬回府中,莫要耽搁。”

谢家主家谢珩是慈悲之人,这几年救助了不少有困难的邻里乡亲。

青苔见他们神色急切却无恶意,虚弱地开口:“多谢……相救。”

她在半昏半醒间,只觉一路颠簸,等再次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身处一间布置雅致的房间,暖炉散发着融融热气,驱散了她周身的寒意。

身上的伤也被包扎好。

她逃出来了,她得救了。

她刚挣扎着要起身,房门便被轻轻推开,一位面容和善的中年妇人走进来,见她醒来,忙笑道:“姑娘可算醒了,快躺下,你身子还虚弱着呢。这是谢府,你放心,你的身体已无大碍。”

青苔心中满是感激,正要道谢,这时,门外传来一道神采奕奕的声音:“母亲,人可醒了?”

妇人回头,笑着应道:“醒了,正说着话呢。”

话音刚落,一位身着赤色锦袍的少年大步迈步入室。

他身形修长挺拔,那锦袍在走动间猎猎作响,领口与袖口处绣着的金线纹案,在烛火映照下闪烁着夺目光芒,恰似他周身散发的不羁与张扬。

他剑眉斜飞,一双桃花眼明亮而锐利,眼眸中透着灵动与不羁,一头乌发高高束起,用一根白玉簪子固定,几缕碎发随意地垂落在脸颊两侧,为他添了几分随性。

是茶馆搭话的男子!

谢惊鸿走到床前,目光如炬地打量着青苔,声音爽朗,“小书生,我们又见面啦。你叫什么名字?还有——”他扫了她一眼,“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谁欺负你了?若有难处,不妨告知,我谢府定当尽力相助。”

青苔心中一紧,她身负仇恨秘密,本不该多生事端,可眼前这少年的眼神太过炽热真诚,又念及谢府的救命之恩。

犹豫片刻,她决定隐瞒关键信息,只冲着面前二人道:“多谢夫人与少爷相救,叫我阿苔就好。官府的人断错了案,将我与兄长关入大牢。我被严刑逼供,他们以为我死了就把我丢到了乱葬岗。”

谢惊鸿闻言,剑眉一挑,眼中闪过一丝愤慨:“他们竟对你一个姑娘家下此狠手!你若无处可去,可安心在我谢府住下,若有需要,尽管开口。”

青苔眼眶微红,是后怕和感激,她起身扯着一身的伤欠身行礼。

谢惊鸿赶紧摆了摆手,满不在乎地笑道:“阿苔姑娘不必客气,救人于危难,本就是我谢府该做之事。你先安心养伤,其他的,日后再说。”

说罢,他与母亲又叮嘱了青苔几句,便大步流星地退出房间,那脚步声轻快有力,仿若带着无尽的活力。

只留下青苔在屋内,心中五味杂陈,不知自己与这谢府,又将牵扯出怎样的纠葛。

要尽快救出秦凌才是。

…………

同一边,原本死去的“二八”已然换了模样。

在昏暗而静谧的房间里,烛火摇曳,光影在墙壁上跳跃。

此时他正站在商策和苏霁川面前。

他原先的名字叫“落云”,父亲母亲为商大将军所救,一生追随商家。

他把近几年魏如衍的踪迹计划全部讲与二人听。

无非是一些政事决策,没有什么稀奇。

如此安分,确实叫人疑惑。

“只不过最近魏如衍得到了一块玉佩,像是皇家信物。那座客栈有秘密,魏如衍藏着的人,确为安宜郡主。属下没用,终究是没有成为那魏奸臣的亲信,也不知那玉佩是何来历,望小将军责罚。”

说完便要脱衣只等受刑。

商策微微俯身,双手轻轻托着落云的手臂,动作轻柔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缓缓牵引着他起身。

那手臂仿佛承载着无数的艰辛与秘密,商策的触碰似是传递着一种无声的安慰与鼓励。

旁边的苏霁川也赶忙接上话,声音诚恳:“魏如衍极其谨慎,这么多年,落云你着实辛苦。你带来的这份情报,对我们而言,重要性不言而喻。”苏霁川的目光中透着坚定与感激,直直地看向落云。

“它或许将成为扭转局势的关键。”

再次听到有人喊“落云”这个名字,他的身子猛地一颤,仿佛被一股电流击中。他的眼眶瞬间泛红,激动得快要落下泪来。

这些年,为了探查魏党的情报,他深入虎穴,每日都在生死边缘徘徊,每一个举动都如履薄冰。

无数个日夜的煎熬,无数次与死神擦肩而过。

商策看着情绪激动的落云,他轻轻拍了拍落云的肩膀,语气温和而沉稳:“你先好生安顿,这些年你奔波在外,身心俱疲。你且下去好好休息,养精蓄锐。”

落云微微点头,强忍着泪水,向商策和苏霁川行了一礼,缓缓退下。

他的脚步带着坚定。

待落云离开后,商策和苏霁川对视一眼,两人的眼神中都透着凝重。

魏如衍的谨慎他们早有耳闻,在这风云变幻的局势中,任何一步都不能有差错。

苏霁川实在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扭头看向商策,满脸疑惑地询问道:“策儿你是如何看出那聪明的小丫头想要假死的?亏她能想得出来这招。”说罢,他还忍不住啧啧两声,感慨道,“幸好咱们是一边的,不然不知什么时候被这小丫头算计一道,难受得很。这霖景可着实热闹啊,这下一个两个的都在霖景。哎,话说这魏如衍还不回长安?”

苏霁川一边说着,一边来回踱步,眼神中透露出对局势的担忧与好奇。

商策听闻,脸上神色未变,对于苏霁川所说的“一边”,他也没什么态度。

在他心中,天下局势变幻莫测,又怎会有永远的盟友和敌人?

利益的天平稍有倾斜,昨日的盟友或许就会成为今日的敌人,这乱世之中,唯有保持清醒的头脑和独立的判断,才能在波谲云诡的局势中站稳脚跟。

商策微微皱眉,陷入沉思,片刻后缓缓说道:“魏如衍已抓住安宜郡主母女,可却仍旧在这霖景城拖着不行动,似乎并不着急长安那边是否变了天。这霖景城,必定还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那枚玉佩或许就是关键的突破口。所以,我们也需在霖景多待几日,暗中观察,摸清局势。”

声音沉稳而有力,每一个字都经过深思熟虑。

苏霁川听闻,停下了踱步的脚步,眉头紧锁,思索着商策的话。

这霖景城,表面上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

策儿的判断向来精准,既然他如此看重那枚玉佩和霖景城隐藏的秘密,必定有其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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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苔赋
连载中陈年酿半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