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

沈贽回来的当晚,宫中为了接风洗尘,特办了一场宫宴,宴请京中大小名人,上至皇宫贵族,下至商贾氏族。

沈彦澄已有三年未见这位皇兄,从前也不太熟悉,但依着他回来时这张扬的做派,仿佛把“招揽人才”这几个打字写在了脸上。而皇帝自然也知晓这些皇子的动向,但只要一人有势力,且不干涉他自身利益,姑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沈彦澄换了身衣裳便不急不缓地从东宫行至宫宴。刚下马车,便见摄政王脸色并不太好地往宫里赶。

“皇叔,这是出什么事了?”

沈元清看了沈彦澄一眼,向沈彦澄招了招手示意他前来。他总是不知为何的偏袒沈彦澄,将事情信任得告诉他。

“你瞧瞧这小孔,从今日上午至晚间一直在向内延伸。像不像是南边边境的蛊虫。”

沈彦澄的眉间跳了跳,他拿起沈元清的手端详了一会,想到应是沈贽的做派,脸色沉了下来。

“太医怎么说。”

“太医院无人知晓这是何种蛊虫。因着我还没经历过这蛊虫带来的疼痛,就脸那对蛊虫颇有研究的何太医也表示束手无策。”

“此事皇叔还应多多在意,免得性命落于他人之手变为把柄。皇叔可将此事告知父皇。”

“未曾。”沈元清无奈地笑了一下,将手偷偷背到了身后。一位拥有实力的继位者与一位忠心耿耿的弟弟,沈元清不用多想就知道皇帝会做何选择。自己所能做的就是尽力保护自己与身边人。

沈彦澄注意着沈元清的动作,没好再说什么。他也知皇叔的顾及。他知父王似乎从来冷情,于皇叔也不过利用。只恐怕哪日情意已尽,唯惧皇叔逆反。故收其军衔,只予以一小封地,令其安逸于此处。

“皇叔。此事我会多加留意。不过此时二皇兄尚立功,需待一些时日。”

“好。”沈元清惨淡地笑回,借着别人换他的幌子先行离开了。

沈彦澄盯着沈元清的背影愣神了一会,眼角余光瞧见宫墙那新来的马车,他认得那马车,是江甫渝的马车。看着那人缓缓地下了马车,有所察觉地循着目光一路望来。沈彦澄的身形顿了顿,快速地转过了自己的目光。继而看见了另一处停靠的马车。马车高调张扬,仿佛害怕没人注意到。沈彦澄的眼睛闪了闪,随之走上前去,嘴上挂了得体的笑容。

“三皇兄,好久不见。”

沈景平没搞懂沈彦澄在搞什么幺蛾子,只说:“好久不见。”随着他便想到了那烦人的沈贽,他轻轻扫了一眼沈彦澄,补充说道:“一同去宫宴么?倘若皇兄尚有闲暇。”

沈彦澄微不可见地牵起来唇角,轻吐出一个“好”字,便听到江甫渝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微臣见过太子殿下,三皇子。”

沈彦澄愉悦地挑了挑眉,看向沈景平,笑问:“丞相大人也同我没一同吗?”

沈景平看了二人一眼,笑回:“还得听听丞相自己的意见。”

江甫渝压了压衣上的褶皱,看着沈景平的眼睛,倏然地露出了一个浅淡的笑。

“盛情难却,臣惶恐不安。”

沈景平眯了眯眼,刚想说话。突得有一男声由远及近地传来。

“好一个惶恐不安。”

循声望去,却见是一位腰系兽皮,耳边环扣相鬓的男子。他皮肤透白,不难发现其上因风沙而留下的磨损。那一双眼瞳正乌黑发亮地看向江甫渝。

“承蒙圣恩,今日得以一见丞相姿颜。沈某早已久仰丞相名讳,不知丞相可否赏光与在下共行?”男子笑着解下腰间毛绒皮饰,递给江甫渝。

“一点小小敬意,望丞相能收下。”

江甫渝接过毛绒挂饰放置衣襟内,揖了一躬。

“是二皇子高赞了。”

沈贽忙不迭地扶起江甫渝,眼睛满意地弯了起来。

“是丞相名副其实,一同走么?”他扬了扬首,眼神掠过一旁的沈彦澄与沈景平,像是才注意到二人似的满怀欣喜地笑了笑。

“三皇弟,四皇弟,好久不见。”

“二哥好久不见。”沈彦澄轻轻地笑了一下,他踱步走上前去,给了沈贽一个生疏的拥抱。

“不过二哥你我二人已许久未见,何不趁着当下叙旧。至于与才子结交的事情,我自是相信二哥的实力。”沈彦澄道。

沈贽笑了笑,回拥住了沈彦澄,长睫毛闪动着。

“好啊。我也甚是想念四弟呢。不过这倒是对不住丞相大人了。”沈贽道,轻轻推开了沈彦澄的拥抱,握住了他的手腕。他看向江甫渝,笑问:“丞相是否介意?”

“二哥还是不要刁难丞相了。”一直默不作声的沈景平此时走上前来,他挑了挑眉,走至沈贽身前,露出了一个张扬的笑

“既然二哥与四弟叙旧,便不要再浪费时间。而我也早与丞相有约,何必在此纠缠?”沈景平道,他看着沈贽,言语中的讥讽不加掩饰。打狗还得看主人的道理,难道这位哥哥会不懂吗?撕破脸面的时间,沈景平并不在乎早晚。

他如此说着,看着沈贽的笑容逐渐扩大,不甚在意的退到了江甫渝的身边。

“既然如此。我与丞相便先走了。”

“好啊。”沈贽笑回。拉着沈彦澄转身离去。赵常远皱了皱眉,跟着走了上去。

沈贽牵着沈彦澄的手劲很大,将他的手腕上掐出了一道道红痕。沈贽看了一眼沈彦澄的手腕,愉悦地笑出声来。

“弟弟还是这样娇贵么?一点力道而已。”沈贽停下脚步,看着沈彦澄,拉起他的手,顺势将他往自己这里一带。

“还是说弟弟太过于想我了?连之前对我的惧怕都忘了。嗯?”沈贽抬了抬眼,看向赵常远。“叫你的侍从退下。”

沈彦澄抬眼看向沈贽,拉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忽视着手腕上的疼痛。

“也许二哥误会了些什么。”

“误会了什么?”沈贽看着沈彦澄因疼痛留下来的汗珠,再次拉近了二人的距离。手腕上却也突得传来了刺骨的疼痛。他惊的松开了手,看着手腕上的匕首,愉悦地笑出了声。

“这才是你。”沈贽拔出匕首,将匕首随意地往地上一扔,他品味了一番沈彦澄的表情,转而便向太医院走去。

“期待着你更多的表现。”

沈彦澄拾起刀,看着他的背影远去,这才看向自己的手腕。手腕被掐出了乌黑色,一切似乎都是开胃菜,但却按着预想的轨道如期地进行着。

当夜幕降临,宫殿便被笼罩在了明亮的宫灯之下。人们推杯换盏,谈笑风生。但虚假的美妙之下,却总是潜伏着危机与挑战。

江甫渝在入座的时候眼尖地注意到了宫宴末尾的王公子。那王公子还是一副旧模样,身边带着一小倌。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江甫渝将身子往后靠了一靠。

“怎么了?”常聿看着江甫渝的动作,转过头问道。他在宫宴开始前找到了江甫渝。沈景平知道一些他们之间的旧交情,而自己也有事要办,索性就让他二人坐在一起。对于近日发生的事端,常聿并不知晓。

“一个三皇子安排的麻烦。”江甫渝道,淡定地喝了一口茶,看着常聿笑了一笑,“不过常兄能帮我挡挡自然是极好的。”

“少来。”常聿将身体向外一靠,恰巧能挡住别人的视线。

“不过你倒是说说看,那个弟弟是怎么回事?三皇子往常并不会做这种事。”

“此事从长再议。近日发生了好多事,常兄还未知晓。”江甫渝慢慢的放下茶杯,眼神却瞟向了沈彦澄,眉头轻轻皱起。他站起身来,拍了拍常聿的肩膀,突得低声说:“常兄,我先走一步。关于三皇子,还劳请皇兄了。”

常聿看着江甫渝,回头猜想得又去看沈彦澄,心中渐渐的有了猜测。

“给我保证平安。”

“保证平安。”江甫渝笑答,转身便火急火燎地投入人群中。

“江淮秋。”身后突得有一声响起。

江甫渝的身形僵了僵,转身径直向王公子走去。他相信像王公子这样的人,定然敢在此场景喧闹,他并不想把事情闹大。

江甫渝走上前去,手立马便被王公子狠狠地拽住了。王公子的声音近乎咬牙切齿。“如今又找上了哪位官老爷带你出入这种场面?”

“转运使常大人。”江甫渝道,由着王公子将自己像黑暗中带。突得手腕上的手臂一松,王公子吃痛地叫了一声,他瞪向来人,脸上的神色变得惶恐。

“二皇子。”

沈贽笑了笑没回答,只是看着江甫渝。

“丞相大人怎么在这里。”

王公子的脸色变了又变,这时瑟瑟微微地开口道:“二皇子是不是认错人了,这位是青风馆的小倌江淮秋。”

“江淮秋。”沈贽笑着将这个名字念出,顺着王公子的话向下问。“既然是青风馆的小倌。公子便将人借我。”

王公子哪敢拒绝,又是点头又是哈腰,忙捂着伤口匆匆离去了。

“江淮秋。”沈贽又念了一遍这个名字,逐渐拉近了二人的身位,在二人只有咫尺时停下了脚步。他笑看着江甫渝,状似无意地用唇瓣划过江甫渝的耳尖,在感受到江甫渝僵硬的一瞬满意地笑出了声,热气喷洒在他的后脖颈。

“期待你的表现。”

“那就拭目以待。”

“好啊。”沈贽笑着摸上了自己的唇瓣,愉悦地看着江甫渝离开了自己的视线。

补充说明:沈贽去的是边塞。边塞在古代是指北方地区。至于蛊虫的来源后文会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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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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