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铃铃！”
伴随着铃铛的响声，祭坛上的灰尘在穿透彩绘玻璃的惨淡光线中形成细小的漩涡。神父停下念诵，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那块开裂的大理石地面。他的脸色早已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而发黄，但是此刻却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就是今天。"老神父因为长时间没有喝水，声音像是破了的风箱，"第三十三个朔月之后。"
教堂的其他十二个幸存者同时紧张起来。年轻的女医生把最后半瓶抗生素塞进急救包，拉链制造出的金属碰撞声在如此紧张的情况下显得格外刺耳。大约十七岁的少年握紧自制长矛。
彩绘玻璃外，铅灰色的云层正在吞噬最后一缕阳光。自从"大枯萎"爆发后，真正的晴天就变成了传说。
“守望者手稿第44章第7节。"老神父干裂的嘴唇喷出唾沫星子，"'种子将在祭坛裂缝中萌芽，其叶如火焰，其根如青铜'。"
仿佛回应这句咒语，祭坛中央突然传来晶体生长的脆响。少年倒退两步撞上诵经台，他看见那些蛛网状的裂纹里正渗出淡金色的液体，像是融化的琥珀正在逆流回树的伤口。
“终于等到您了！"埃里克森的声音突然年轻了二十岁。老神父踉跄着扑向圣水池，将早已生苔的圣水在一瞬间变得清澈，散发出一阵圣光。接触金光的瞬间，整个教堂变得焕然一新。
那位少年的瞳孔里映出不可思议的画面：一株树苗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穿透大理石。它的叶片不是绿色，而是像熔化的黄金般流动着光芒。当树苗长到三尺高时，所有叶片同时凋落，在触及地面前化为浅绿色的光点。
"种子要破土了..."旁边的医生听见自己在喃喃自语。作为前CDC病毒研究员，她见过"大枯萎"如何在七十二小时内把活人变成如同枯木的干尸，却无法用任何科学解释眼前的奇迹。
树苗的主干突然裂开，露出珍珠母贝般的内层。教父开始用一种神秘的古老语言呼喊，那是他在档案馆学到的禁语。
随着音节震荡，珍珠质地的表层如茧衣般剥落，露出蜷缩在其中的人形。
最先苏醒的是她的手指。修长的指尖划过空气时，那些飘浮的灰烬突然凝成微型漩涡。当她的睫毛颤动时，整个教堂残余的彩色玻璃都开始共振，投射在地面出一张完整的星座图谱。
“柏悯。"教父跪倒在地，额头紧贴冰冷的地砖，"感谢您的降生。"
新生的女子睁开双眼，虹膜是违反生物学的双色——双眼像融化的白银色的星河。她额头上有一道菱形的印记，正随着呼吸明灭。当她的赤足接触祭坛时，那些渗出的金色液体立刻回流进她的皮肤，在脚踝处形成藤蔓状的纹路。
少年的长矛哐当落地。这个在废墟里猎杀变异老鼠面不改色的少年，此刻正死死抓着自己的喉咙。柏敏的目光扫过他脖颈上已经开始发灰的皮肤——那是"大枯萎"初期感染的征兆。
“别动。"她的声音带着奇怪的混响，像是无数个声部在同时发声。苍白的手指虚按在少年伤口上方，那些正在蔓延的灰色纹路突然像退潮般收缩，最后凝结成一颗黑痣大小的斑点掉在地上。
一旁医生的医疗检测仪疯狂报警。她看着屏幕上的濒危值直线回升到正常水平，而这是"大枯萎"爆发三年来从未出现过的医学奇迹。
"降诞者..."教父颤抖着展开那卷用防辐射材料包裹的羊皮纸，"'她将手持瘟疫与治愈，眼含审判与慈悲，世间一切的结局都要看她如何选择'。"
柏悯突然转向北窗。所有人都没听见任何声响，但她白银色的瞳孔已经变回正常人的样子。看到远处的样子，她微微一愣，"这也是你们的人吗。"
远处传来教堂墓园铁栅栏被撞倒的巨响。那种特有的、像湿皮革摩擦的喘息声让所有幸存者面色惨白——那是第三阶段感染者，被称为"丧尸"的怪物，它们能像猎犬般追踪十英里内的生命体征。
"圣所守则第一条。"埃里克森突然扯下挂在圣母像上的锈铁链，"当丧尸来临——"
"——就代表净化进入终章。"柏敏接上后半句，她明明刚诞生不到十分钟，却说出了只有守望者成员才知道的密语。金绿色的火焰从她掌心腾起，那些藤蔓立刻编织成带刺的屏障封住所有门窗。
医生注意到一个可怕细节：当柏敏使用能力时，她的眼睛会闪出一种特殊的光芒，就像月食慢慢覆盖太阳。而在地下避难所的传说中，当降诞者双眼完全变成银色时，意味着最终审判日的到来。
写着玩，大概一次更新1000字，两天一更新[摸头]
（暂定，因为现在比较忙QAQ）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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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1章 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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