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感这件事情渐渐的过去了,当所有人都缓过来的时候,社会已经开始渐渐从半停摆状态回到了正轨。
街道上也恢复了往日的热闹与车水马龙,沿街的霓虹灯映衬着城市夜晚的繁华与烟火气息。
今天是沈初晴夫妻俩回家的日子,这个家不是他们的小家,而是谭松明的父母家。
离他们的小家其实也不会太远,属于江北市郊区的位置,开车过去差不多十公里出头,他们每个月都要回去一两次,基本上挑周五的时候,江北市的公司一般都实行的双休制度,所以他们回去还能待个两天再回来,接完沈初晴下班,谭松明便带着沈初开晴开车回了父母家。
家里的房子是三层楼的自建房,地方宽敞,前后都有庭院,住着比市中心的那种公寓要舒服的多。
老两口一直劝小夫妻搬回来住,谭松明倒是挺乐意,觉得一大家子住也热闹并且互相照顾得到,但是沈初晴想也没想直接就拒绝了。
因为是下班的高峰期,所以路上有点堵,比平时多花了十分钟的时间才到,公公婆婆很高兴,瞅着车子刚到就从家里出来招呼着她们进屋,锅里的卤肉已经炖上了,婆婆说晚上还有烧鹅,公公前几天找他一个开烧鹅店的朋友偷师学来的,今天他们回来正好可以露一手。
谭松明的父母年纪都比沈初晴的父母要大一些,谭家的是属于比较传统的男主外女主内的家庭,婆婆平时就在家里做家务做饭,约几个老姐妹搓搓麻将,公公的五金行收入还算可以,起码够一家子吃穿用,还有一点剩余可以维持他买彩票的爱好。
每次回家都要待两天,直到周一才回去,两人的房间在二楼,沈初晴拎着装满了衣服的背包正要上楼的时候正好看见了谭松明的姐姐谭月珍,也就是她的大姑姐。
其实这栋房子里不仅仅住着公婆,还住着大姑姐夫妻,以及她们的两个孩子,并且不是短住,是长住。
出嫁的女儿回家住就算了,还带着丈夫和小孩一块,周围的邻居见了没少闲言碎语,但是沈初晴的婆婆基本上都以她们老俩口喜欢热闹为理由搪塞了过去,实际上是不是真的喜欢热闹,只怕只有老两口自己知道了。
大姑姐搬回家住的真实的原因,其实是姑姐的丈夫又穷又懒,一个月甚至连四千块钱都挣不到,家里的家务,孩子以及经济重担全部要姑姐一个人操持,之前一家子都在附近租房子住,三年前,也就是沈初晴刚结婚没多久的时候,这一家子因为付不起房租被房东赶了出来,没钱又没地方去,只能回娘家和父母挤一挤,挤着挤着倒也挤成了习惯,这一待就是快三年过去了,这位大姐夫还挺理所应当的,只把岳父母家当自己家了,半点不知道羞耻两个字怎么写的。
要说姑姐是怎么看上她这个不做人的丈夫的,还是因为当初年轻不懂事爱玩,在外面未婚和人同居就算了,怀孕了都没告诉家里,直到孩子生下来快一岁了才抱回家要认外公外婆,父母也没见,结婚证也没办,更别提摆酒了,等于说不清不楚的在外面跟人生了个孩子。
据说当时沈初晴的公公气得直接高血压进了医院,在病床上插着针管还一直喊着要打死这个不要脸的东西。
没办法,大人有罪,到底孩子是无辜的,在一众亲戚的劝说下沈初晴的公公只能选择接受事实,并且敦促两人尽早去办结婚证。
“弟妹回来了啊。”大姑姐笑眯眯的,很热情的和沈初晴打起了招呼。
沈初晴点点头,也轻笑:“是啊。”
“行李放下了赶紧下来吃饭,我买了两瓶好酒,晚上一起喝两杯。”谭月真边下楼边说。
“好的,这就来。”沈初晴点点头回答。
如果是她刚结婚的时候,她一定会觉得这个大姑姐人还不错,但是结婚三年后的她,只能说一句,呵呵。
她们的房间半个来月没有人住了,积了薄薄一层的灰,看样子吃完饭是免不了要来打扫一番了,沈初晴不由得叹气,拿了抹布将桌子抹干净后将装了换洗衣服的包放了上去便直接下楼了。
桌上已经摆好了菜,剁好的烧鹅,清蒸桂花鱼,和一盘卤好的五花肉,清炒上海青以及一碟油亮亮的油焖大虾,晚上的汤是排骨山药汤。
沈初晴很喜欢这个汤,刚想装,却被姑姐喊了下来,接着婆婆从厨房端了一碗黑漆漆的汤出来送到了她的面前。
“妈?这是??”沈初晴一脸狐疑的看了眼自己那碗与众不同的汤,不敢喝,因为味道属实不知道应该如何形容,好像加了许多说不上名字的药材,混合起来的味道闻起来就像臭袜子似的,连谭松明闻着都不免皱起了眉头。
“哎呀,好东西很补的,你喝就对了嘛,妈还能害你不成。”婆婆擦了擦手,招呼着沈初晴赶紧喝:“这是我从我朋友那里得到的偏方,已婚后的女人喝了最好了。”
“是啊,妈今天为了炖这么一小碗汤可是花了三四个小时呢,”大姑姐谭月珍帮腔说。
大概每个老人,年纪大了对身体的保健都有一些自己的偏好,有的老人偏好保健品,而有些老人就喜欢各种各样的偏方,就比如谭松明的妈妈。
没事总喜欢捣鼓各种奇奇怪怪的偏方,今天治这个病,明天养身体的,去年她甚至看见她给表哥家高热惊厥的孩子找了两条蝙蝠腿儿当药引子,也不知道哪里找来的,沈初晴真心佩服的不行。
所以这是什么汤,还已婚的女人喝了最好?都是女人还分个已婚和未婚吗?
“所以妈,这到底是补什么的汤。”沈初晴想起了去年的那两条黑不溜秋的蝙蝠腿儿,着实感觉害怕,不打破砂锅问到底,她是坚决不会喝的。
“就补汤嘛,补身体的。”婆婆目光有些闪躲,连说话都开始闪烁其词起来:“哎呀,我怎么说才好呢,你喝就是了嘛,妈还能害你啊,放心吧,这个方子我朋友也做给她女儿喝过,我朋友让我也给你整一个,毕竟结婚也挺多年了嘛........”
婆婆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真的是像蚊子哼哼声似的。
沈初晴恍然大悟。
噢,搞了半天,原来这汤补身体是假,催生孩子是真。
“那我不喝。”沈初晴直接拒绝了“我身体没毛病,一切正常,不是生不出孩子,是暂时没打算生。”
谭松明见状也帮腔:“是啊,妈我们身体没问题的,不用特意搞这些汤汤水水的,也怪辛苦的。”
好意被拒绝的婆婆脸色难免难看了一些,看见儿子也帮腔了,只能重重的叹了口气,坐了下来:“那随你们吧,你不喝就算了,不勉强。”
一旁坐着的姑姐谭月真却坐不住了:“弟妹啊,妈也不是在说你生不出孩子,妈也是一片心意,你到底都是媳妇,妈是长辈,你再不喜欢,也得喝多少喝一点,到底是小辈,得给长辈一个面子嘛,而且妈这么做为了什么,不都是为了你们吗?”
“哦,那谢谢妈的好意。”面对大姑姐的道德绑架,沈初晴只是冷笑应对,但是身体却没有动,那碗汤依旧尴尬的放在那里。
谭月真看着坐在那里“冥顽不灵”的沈初晴,再看看一脸委屈的母亲,觉得气不打一处来,准备开口再说点什么,沈初晴的公公却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大声吼道:“不喝就不喝,事情怎么那么多!!”
一桌子的人顿时安静了下来,连在一旁为了看什么动画片吵闹的小孩都安静了下来。
大姐夫文斌从楼上下来,他平时都在老丈人的五金行干活,不过今天没去就是了,吃过午饭后睡到这个时候才醒,头发有些乱,没注意看这一桌子的人,装了饭直接坐下,扒了一口饭,看着大家都不动筷子,不知死活的问:“怎么了,都不吃饭呐?”
本来就有点恼火的公公看着不争气的女婿在自己面前晃,更觉得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摔了筷子,一句话不说直接走掉了。
婆婆在公公走掉之后偷偷的抹眼泪,姑姐觉得自己被骂和妈妈收到了委屈,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沈初晴这个不懂事的媳妇,恼恨的看了她一眼,忿忿的坐了下来,自顾自的在那里扒饭。
沈初晴直接就不吃了,直接回了房间,谭松明看着这一窝乱糟糟的也没心情吃,直接走掉了。
一屋子的人,散的七七八八,一桌子好菜只有大姑姐一家在那吃。
沈初晴回房间后便拿了背包准备走,却被从身后跟上来的谭松明给拦住了。
“你走开。”沈初晴眼眶有些微红,心底里仿佛积压了无数的委屈没有说。
“初晴,你不要生气。”谭松明将沈初晴手里的背包丢到了一边,搂住了妻子,安慰道:“咱不喜欢喝就不喝,没事的,爸也不是针对你,他是看大姐夫不爽,但是碍于大姐和两个孩子的面子,他又不能把他怎么样。”
“我这是在计较你爸你妈吗?!本来没有那么多事的,不就是你那个姐姐一直在那边叽叽歪歪,还道德绑架,之前多少事情?我不说话,是不是就真的觉得我很好欺负??”沈初晴很恼火,说真的她很庆幸当初的清醒,没有耳根子软,觉得什么一大家子人比较照顾得到就搬回来,要不然她每天不得过得和深宫大院里一样勾心斗角?
真的,这个大姑姐,她真的不想说,数不尽的奇葩事,去年她生日的时候,沈初晴帮她订了一个蛋糕,她表面上说很感谢沈初晴,背地里却和别人说那个蛋糕又小又丑,说沈初晴的品味真的不怎么样,说就说吧,还正好被沈初晴给听到,沈初晴真的恼火,也没当场拆穿自己这个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姑姐,只是开始对这个大姑姐敬而远之,连联系都少了。
之前的事情,沈初晴从来不藏,谭松明都知道,自己这个姐姐什么样的人,他再清楚不过了,而且那个姐夫说实话,他也并不喜欢,好吃懒做,没脸没皮心安理得的住在岳父家,也没个正经工作,平时就在岳父的五金行里帮帮忙什么的,也不知道自己这个姐姐到底是被他灌了什么**汤,对他死心塌地的,他是真的不想看见他们。
但是到底是从小养育自己到大的父母,他这个做儿子的,还是时不时的得回家看看的。
发泄了一通,沈初晴的情绪也缓了缓,谭松明在想什么她也懂,要是谭松明连父母都不回家看的话,那么沈初晴也要觉得他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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