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还记得你送来盒子里还有些什么吗？”沈清湘问到。
宋棠摇摇头:“不就这一个玩偶?哦，还有一袋鸡血。”
“还有盒子里刻着的puppet，你出现了纰漏。”
“金蔻是puppet，那么puppetmaster只能是你或者游卓。”
“还有吗?”宋棠的眼里闪过慌乱“有证据吗？你们还编排我了些什么？”
“这并不是在编排你些什么，这些都是我基于证据推理出来的事实，你没有要反驳的了吗？”沈清湘反问。
“你要是这么问的话，我只能说，我什么都不知道，而且我不理解你们为什么要把金蔻做的事安插在我身上，是你们警察有什么KPI需要完成吗？”
沈清湘笑了笑，满不在意道“那你确定接下来的事情还要我来说吗？这些话如果是你自己亲口承认的话，那算自首，可以酌情减刑，但如果是从我嘴里说出来，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好吧，你之前说的那些我都承认，你猜的没错。”宋棠笑着拿起面前的玻璃杯喝了一口水“不论是金蔻还是温修昀都是很好拿捏的蠢货。一个对我说的话深信不疑，一个为了维系自己现在所拥有的财富，不让我说出他的秘密而不得不听从我的安排。我让他给我一个目标，他立马从他的身边选出了张彬灿。”
“那么吴霞呢？”沈清湘问。
“你说那个纹身师?她和她那个小白脸男朋友也都是真的蠢，一个那么简单的事情能把自己栽进去。一个明明我帮他善后了，却还要找警察自首。如果不是他去自首，那个纹身师就不会那么快被人发现，最起码可以等到街道监控自动清除。”
“那温修昀呢？他其实根本没有上过那栋楼根本不清楚屋内的情况，对吧?”
“是啊，既然是用电，我当然需要一个人帮我看着电闸，不然多危险啊。”
“你这算自首吗？你跟我回局里好好说说吧。”
“沈法医，你好像还没搞清楚现在的状况”宋棠低声笑了笑站起来身“...... 你好像并不觉得跟一个犯罪嫌疑人共处一室是件很危险的事情。”
“因为我认定，在你家里，你绝对不会做出出格的事。”
“那如果是两个犯罪嫌疑人呢？”宋棠说完，沈清湘下意识往身后看去，可惜已经迟了，来者用沾有迷药的抹布死死捂住了沈清湘的口鼻。
等到沈清湘迷迷糊糊醒来想要起身看看周遭的环境时，赫然发现宋棠的尸体就躺在他的身旁。当他站起身时一道手电筒的光闪来，有人大声喊着:“找到了！小女孩找到了！”
沈清湘看见有人陆陆续续地跑来，有身着保安制服的人，有宋棠的母亲，还有——楚竹。
身着保安制服的人朝他大声喊道:“把刀放下！”
沈清湘这才意识到自己拿着一把匕首。
“铛！”
匕首掉在地上，他举起双手。
“你怎么会在那里?你知不知道这两天我和小秦一直在找你！医院的人说你没回医院，我们还在寻思一个身子骨没好全，走路都费劲的人到底去哪了，打你电话也是关机。紧接着宋棠的妈妈也来报案，说宋棠失联了。我们跟着宋棠找过来，发现你给我准备了好大一个惊喜。一个人擅自行动，这下好了吧真的把自己赔进去了，你满意了?”
“诶，哥。”一旁的池艾出声提醒楚竹不要太过于激动。
“楚竹，我知道。你先冷静一下听我说好吗？你信我，我才是受害者。”沈清湘坐在审讯室对面。“我想先听一下你们现在的线索。”
“宋棠母亲来报案的时候，我们在她的家中提取到了你的指纹。”
“因为我确实去过她家，那天我只是想印证我的猜测。我认为宋棠就是puppetmaster，她承认了自己诱拐曹迪，撺掇张彬灿弑母。但还不等我继续问下去的时候，她的同伙就已经在我背后将我迷晕了。在我醒来刚站起来的时候，你们就到了。刀也是在我没有意识的情况下放到我手里的。”
“我不能对我没有意识的时候所发生的事进行肯定或否定，这是不负责任的，但这时候我觉得你们可以去问问游卓，告诉他宋棠死了。”
“沈清湘，我禁不起你的试探了。我想和你有未来，一个完全信任，没有猜忌的未来。”
“楚竹，这不可能。我们应该立足于现实，未来应该在未来的那一天再去考虑。在现在的情况下去思考那些都是不切实际的。现在我把我的想法告诉你，你去和游卓对质一下，如果能拼凑出完整的时间线。那么吴霞的案子也算是结了。”
“沈清湘，我不能理解都这种时候了你怎么还能那么冷漠冷静。”
“楚竹，我从来都没有质疑过你的真心，但你要知道，真心总是瞬息万变的，我时常在想，那些嘴上说着‘相爱’的人真的有那么‘爱’吗？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或者是他们自己依照所理解‘爱意’进行的蒙骗和伪装。如果所有事情都依照感情，而不是理智，那么一切都是空谈。
“我没法赌上这份信任...... ”
“你们说宋棠死了?有没有验过DNA?有没有可能是假死?她最好是真的死了。”
“你看起来好像一点也不意外。”
“那倒也不是没有。宋棠确实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她差点就让我再摊上一个谋划杀人和监禁未成年的罪名，这简直是无妄之灾。不过，我更觉得那个自称‘leader’的人是个很有手段的人，没什么是他做不到的。如果一开始不是他把我的底细全告诉了宋棠，我也不会陪一个高中生整天玩这种幼稚的把戏。不过现在呢，这些限制住我的事情都已经被你们查出来了，宋棠对我来说也没什么影响了。所以她是被那个故弄玄虚的主谋杀死的?”
“暂且不方便透露。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你的罪名又少了一项。”
听到楚竹这样说，游卓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多谢，不过这可算不算什么好消息，它能让我多活几年吗？不能。”
同样的话，楚竹也跟温修昀说了一遍，没想到会有不一样的发现:“宋棠从来是跟游卓一伙的，根本不存在她被游卓监禁这一说。别墅地下室的那个人就是她杀死的。”
紧接着，温修昀把当天地下室里所发生的事情复述了一遍:“你为什么当时不说?”
“眼看着那个小女孩马上就能脱罪了，对于我来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且当时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坐实游卓的罪名。隐瞒一些真相，对我来说只会利大于弊。”
现在吴霞的案子水落石出，可新的问题又摆在眼前——谁杀了宋棠，白彩蝶又身在何处。
根据之后从沈清湘血液的化验结果来看，确实存在少量的麻醉剂，但并不能因此摆脱他的嫌疑。沈清湘被停职，由老法医之前留下来的其中一个学生暂代工作，并且被限制外出，要求随时配合调查。
他只能百无聊赖地在家里看着电视。
而和他一起在家的不是秦瑜乐，而是冉夜槐。
“怎么又突然把我叫过来，你只知道，我们两个不适合有太多的接触。”
“难得清闲下来，想找个人陪我聊聊天。”
“你那位很聒噪的朋友呢？”
“他出去采风了，热爱是拦不住的。”
看着沈清湘嘴角泛起的笑容，冉夜槐估计眼前这个人肯定没憋什么好屁，不知道用什么理由把秦瑜乐骗出去了。
“现在呢？你打算怎么做?”冉夜槐问。
沈清湘向后一仰，抬手挡住了眼睛，依靠在沙发上，默默叹了口气。
冉夜槐也随之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打算离开，走到门口，他又转身默默看着沈清湘:“有的时候我看你也挺可怜的。总有那么一类人，坏的不够彻底，好的又不够纯粹。在自己的思维里庸庸碌碌，一遍又一遍地反驳自己，建立起新的观念，一次又一次的打碎，再重组。”
当冉夜槐的手伸向门把手的时候，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骤然响起。
秦瑜乐背着自己的画板，拎着一袋子的食材回了家。
“哟，小冉又来找我哥了?来都来了，别急着走呗，留下来一起吃个饭，我简单弄两个菜。庆祝一下我哥年前顺利出院。”
“是啊，再坐会儿吧。小秦做的饭还是挺不错的。”沈清湘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身走到了冉夜槐身后，拍了拍他的肩。
“那当然了！被白人饭硬逼出来的手艺，要是天天吃那些东西，我早就饿死在异国他乡了。”秦瑜乐接过沈清湘的话，抬手把两人往屋里推。
秦瑜乐简单烧了几个菜，虽然都很清淡，但味道都还不错。
三人坐在餐桌上，抛开案件、艺术和公司一时间好像只能唠唠家常，而这些家常事好像也在上次的火锅局里唠得差不多了。
就在这时候门铃响了起来。
秦瑜乐下意识扭头看向沈清湘。
沈清湘:“我也不知道是谁，今天没有邀请别的客人。”
秦瑜乐听罢起身去开了门。
门外的沈俞殊容貌姣好，打扮精致，可就在看见秦瑜乐的那一刻，脸色阴沉了几分。
“你怎么在这里?”沈俞殊问道。
秦瑜乐则一脸无所谓的的表情:“这是我哥家，我当然想住就住。反倒是你，怎么不请自来?”
他边说着，边抱着手往门框上一靠，把门挡的严严实实，恨不得把“略略略，气死你”这几个字刻在脑门上。
这时候沈清湘注意到了门口的动静，朝着大门的方向走去。
还没来得及走进就听见秦瑜乐说:“哥又不是你们沈家人，你们一直瞒着他有意思吗？”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你又不姓沈，哪有你说话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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