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和胡龄等人还在外头候着,吉公公也没碰见过这样的情况,一时之间门外鸦雀无声。
没一会儿,皇帝出来了。
看脸色倒没什么变化,只淡然地吩咐众人返程。
太子紧随其后,先扶了皇帝上轿撵,再行礼回到自己的马车上。
吉公公赶忙跟上去,在太子稀松平常的面色下,只有长时间侍奉他的人才看得见的阴郁。
胡龄不擅言辞,此刻更是一言不发。
车帘外马蹄声渐起,御驾回程。
外头人瞧来,不过是父子叙话,多说几句而已,可像吉公公或者皇后这样的内里人才明白,天家一点点的变动都有大事发生。
皇帝多年不理政,即便当年太子在内阁与旧臣争锋,也没见皇帝多训过一句。
而今究竟是什么事儿值得他在列祖列宗前留了太子训话?
好在太子素来稳健,没露出任何反常来供人猜疑。
龙撵中,皇帝看向皇后,问道:“京中可有出色的女孩家吗?”
皇后顿时了然,是要替太子选妃,心下松了口气,她回答:“臣妾在内宴时相看过几个,皆是品貌俱佳,只是不知太子心意如何?”
“太子眼光高,光品貌怕是不够。”皇帝淡饮一口热茶说:“京外的也可以挑挑。”
皇后说:“陛下可要明文昭告,太子选妃一事?”
若有皇帝谕令,她行事方便,着眼瞧瞧外头的世家女子也不错。
皇帝思忖着,敛下眉头并不言语。
“陛下……”
皇帝醒神般抬头道:“皇后多费心私下相看吧,朕若是下旨,京里又得糟乱一阵儿。”
皇后点头应下。
回到皇宫时,天色暗了几分。
胡龄识趣的去了自己的新梨园。
太子步履匆匆直接绕过东宫,看方向去的好像是内阁。
吉公公忙道:“殿下,今日内阁休沐……”
“休沐还要你来提醒吗?”
景诏脸色彻底沉了下来,看向吉公公说:“去传怀王来内阁觐见。”
说罢,一甩袖子离开了。
怀王是贤妃所出,皇帝的第三子,比太子还小两岁,贤妃出身琼林世家,也算家族显赫。
吉公公心内着急,命手底下的心腹小太监去传话,一定要快,越少人知道越好。
他隐隐知道发生了什么,太子在晔京一向自由惯了,平日里进出没什么忌讳,徽玉园里的人恐怕早叫别人看出了端倪。
可谁不知道大周掌权人是太子,即便抓到太子行事有误也不敢放肆声张。
好端端的偏怀王要生事,这在京里的好日子怕是到头了,吉公公叹口气,赶紧跟上太子,许多年没见太子气急的模样,今日怕是难以善了。
空荡荡的内阁只有门口守了几个侍卫。
吉公公领了怀王来的时候,景诏正闲的批阅来京贺春的奏折。
怀王心下忐忑,被吉公公一把推进了门里。
“臣弟见过太子殿下!”怀王跪地行礼,手心里憋出冷汗。
景诏朱笔一本本的批过奏折,视地上人如无物。
怀王自是不敢出声,伏低了身子跪好。
外头天色渐暗,约莫有小半个时辰了,吉公公进来为太子掌灯。
景诏放下朱笔,松松肩膀,看向依旧跪在原地的人,他丝毫不掩饰自己语气里的高傲与轻蔑,冷笑一声道:“怀王近来倒是悠闲。”
怀王战战兢兢开口:“臣弟不敢。”
“你有什么不敢的?”景诏扔了一本奏折到他面前,“京郊私苑的屁股都没擦干净,还想给本宫找不痛快。”
怀王额角一疼,捡起地上的奏章,粗扫了几眼,通篇皆是他在郊外圈地营造私苑的事,写的明明白白。
奏章末尾日子正是卡在年节前几天。
本来该是开朝以后才翻出来的事儿,那时候他找找贤妃,也好有个应对的法子,没想到太子突然发难。
“臣弟一时失察,没能约束好府内人,还请太子皇兄高抬贵手!”
他开口先撇清自己的责任,反正替死鬼好找,手底下沾亲带故的官员随便拎出来,削个职而已,日后找贤妃想想办法就行。
“你借口找的倒是快。”
“臣弟不敢,皇兄明察啊!”
景诏冷笑道:“你也好,你手底下的人也罢,开朝后自有大理寺查实。”
怀王脑袋磕在地上,一磕一个响:“大理寺处事公正,臣弟绝对不会包庇属臣。”
“哼,也不知你哪位属臣这样大胆,敢私吞京郊近百亩良田。”
大周建国初便丈量所有田地分与农户,依田纳税,犹以京畿重地最为严格。先帝在世时为私吞农田案,斩了不少王公贵族,没想到现在还有皇族人知法犯法。
左不过是皇帝上位后律法松懈,再加上贤妃母族乃琼林世家,朝中近三分之一的文官出自琼林学派,怀王这才敢大着胆子在晔京圈地。
圈地一事怀王全权交由外人去做,自己几乎没插半点手,所以此时也有点有恃无恐的味道。
景诏喝口茶,慢悠悠的说:“此处没旁人,本宫懒得与你周旋。”
“太子皇兄日理万机,是臣弟不懂事,要皇兄劳心劳力了。”怀王忙不迭的应道。
景诏完全不搭理他的自表衷心,接着说:“今后整个皇城,本宫若听到一句有关东宫的流言…”
他走过去,手按在怀王肩上,一字一句的说。
“那不管谁圈了地,都是你怀王做的。”
他早知道怀王仗着出身,在晔京屡屡生事,可毕竟琼林学派要保他,景诏也不想多生一事。
可谁知,怀王还能胆子大到去皇帝那里给自己穿小鞋,要不怎么说子凭母贵,其他皇子在太子多年威压下,哪个不是小心翼翼的过日子。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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