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睡觉,喝点果酒至于吗?”易安被缠的没办法,拉下紧抱着自己的手臂,低声告诉他,“天快亮了。”
是啊,天快亮了。明天总会来的,好像抓不住了……
易辰闷哼了声,道声晚安便不再动。他把头埋在易安的肩膀旁,无声落泪。
可能真的醉了,不然怎么总控制不住的想哭呢?
日升月落,新的一天来临。
易辰悄摸从床上爬起来,去做早餐。
这些日子,他和阿姨学会几样新花式,他要好好露一手。
正精心准备着早餐,易安的呼声传来,“辰辰,卫生纸在哪?”
“衣柜下边。”
半分钟后,易辰一个激灵,冲进那间小客房。
只见,易安正蹲在地上研究那盒包装隐晦的避孕套……
易辰猛然冲上前去,抢过那盒子,把一卷纸塞进易安手里,“爷爷,纸。”
“哦。”易安接过纸,没说什么,出去了。
应该没看懂吧……
易辰尴尬的脚趾抓地。
一早上,谁也没提,谁也没问,就这么过去了,易辰长呼一口气,有种劫后余生的错觉。
直至下午,俩人窝在沙放上谈天侃地时,易安忽地转向另一个话题。
“辰辰,有合心意的人吗?”
话题转换的是如此猝不及防,易辰急忙摇头,“没有。”
“是该找一个了。”易安剥着手中的沙糖桔,笑呵呵地说:“爷爷不能陪你一辈子。”
“怎么不可以?”易辰偏要反问,他最听不得这个。
“我在医院认识一姑娘,人挺不错的。”易安四两拨千斤,又转回这话题。
易辰想也不想,直接拒绝,“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了?人都没见过。”
“见了也不合适。”
“这么肯定,那就是有女朋友了?”
“爷爷,您这是什么逻辑?”
易安悠悠喝着茶,对易辰蹙着的眉、瞪大的眼视若无睹,“我又不是什么老封建,干嘛瞒着我?”
现在易辰确定易安看懂了那盒东西。
“爷爷,那盒……不是我的。”易辰底气不足,越是无力越显可疑。
“什么时候带来给我看看?”易安充耳不闻,“你放心,我什么都不挑,能看着你成家立业,那是幸事。”
“爷爷,真不是我的。”易辰一咬牙,“那是梁木的。”
空气凝滞数秒,易安有些尴尬,嘴上说着梁木毛头小子,手上却端起热茶抿上一口又一口。
易辰顿觉好笑,乘胜追击,“他那天去医院看您时里面穿那么少,其实就是为了在他女朋友面前显摆。”
想起那天被冻的呲牙咧嘴的梁木,易安不自觉笑出来,但也不忘催一把,和易辰说:“你也得抓紧了。”
“知道、知道。”
喜迎新春,共贺佳节。街上人头攒动,大红灯笼高高挂,交错编织出火红的喜气。
离开老家多年的两人早已没什么亲戚,免去了逢年过节的诸多礼节。
夜晚的街头,他们肩挨着肩的随处走走。怕易安的身子骨吃不消,不敢逛太久,又折返回来。
临近楼下,易安看到个卖冰糖葫芦的摊子,提前下了车。
他买了一串经典款的冰糖葫芦,晶莹剔透的糖衣包裹着鲜红的山楂,红的发亮,仿佛冬日里的一串小灯笼。
易辰跟在后边也拿上一串。
离公寓剩下几百米的距离,两人慢悠悠地走着。在这暖冬无风的夜晚,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你小时候就爱吃这个,每次去镇上总要买一串回来。”糖衣在口中被嚼碎,咔啪咔啪响,易安品着酸甜,“有一年天热的早,冰糖葫芦一早没人卖了,你哭着抱回去一兜山楂。”
那年也是个暖冬,没下一粒雪,温度回升的很快,人们一早进城务工,间接的使易安的修车铺生意不错。
等到终于凑着时间带易辰进城去,天气已经热起来。明明没到春末,不少人已经穿起短袖,以至于易辰跑了一条街也没吃到口糖葫芦。
易安耐心陪他一家一家问,可都没有。后来没办法只得去超市买了盒山楂,按着商铺老板的法子自己回家做。
小小的易辰偃旗鼓息,耷拉着脑袋,抹着眼泪,揣着山楂,牵着爷爷的手回家。
易辰记得那天爷爷捣鼓了半罐白砂糖才做出来,之后好久没见爷爷吸过烟。
“现在倒没觉得有多好吃了。”易辰笑着,很是不解当年的自己,“当时我怎么这么喜欢?”
“小孩子不就这样。”易安又咬下一颗,笑夸自己,“亏得我脾气好,不然一准儿打你。”
“不,你不会。”易辰肯定地回答。
爷爷向来不赞同“棍棒底下出孝子”的理念,虽然他大字不识几个,但是喜欢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说教,也可能是碍于易云天给易辰带来的阴影,所以这些年来易安只打过他一次。
“那是我人好,你以为谁都像我这么好?”易安夸起自己来毫不含糊。
易辰顺着他说:“那可不,也不看看我爷爷是谁。”
“爷爷这么好的情况下,是不是可以晚一些去医院?”
“……爷爷,您打的什么算盘?这俩能连在一起吗?”
“怎么不能?谁家好人喜欢在医院待着。”
“爷爷,遵医嘱,我说了不算。”易辰打开家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易安进门边换鞋,边时不时抬头说:“医生就是在吓唬你,我在家挺好的。我在医院很想家!”
“爷爷,我在学校也很想家。”
“别学我说话。”易安不死心,“真的没商量?”
易辰摇摇头,把易安按在沙发上,“您先刷会手机,我去给您打盆洗脚水。”说完他脚底抹了油似的,扭头就走。
“好吧好吧。”易安坐在沙发上喃喃,有些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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