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树下头有一口小井,苏禾在厨房里忙了一整日,尽管裹着头巾,她也很是难受,所以一回来,便直奔后院洗头。
开春的井水有些冰,苏禾兑了点热水,将盆子摆在长凳上,翻开衣领,扎了个马步,半蹲在木凳前。
刚解开长发,果然就闻着了一股子油烟味。
苏禾正用竹瓢浇着热水,冲洗头发上的皂荚,突然听见脚边传来细微的响动。
“喵——”
一个毛绒绒的小家伙轻巧地蹿到了长凳上。
苏禾用布巾包住长发,顺道擦了把脸。
这才看清楚,原来发出声音的竟是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猫,从头到脚都是一身奶白色的毛皮,没有一根杂色。
鼻头粉嘟嘟的,染上些湿润的水汽,一双眼睛像琉璃宝石一般,泛着碧蓝色的光泽。
好漂亮的一只“霄飞练”。
就是瘦弱了些,小肚子平平坦坦的,四条腿也是纤长笔直。
苏禾从衣襟里掏出那块硬成木头板子的烧饼,掰了一小块下来,放在手心里。
那小猫竟然也不怕生,它迈着优雅的步子走近了些,鼻头凑到苏禾的掌心上闻了闻,然后毫不客气地扭开了脸。
它仰起头,用那双晶莹圆润的琉璃眼看向苏禾。
按理来说,猫儿的脸上应当是做不出表情的。不过,苏禾却是在这只漂亮的霄飞练雪白的小脸上,看出了明晃晃的“嫌弃”。
苏禾不由失笑。
“难怪你这么瘦,小猫咪还挑食呀。”
正这么说着,苏禾感觉自己的肚子似乎也若有若无地叫了一声。
她抬起手,摸了摸正认真地盯着自己端详的小猫,皮毛光洁顺滑,云绸一般的手感,绵软温暖,舒服极了。
“皮蛋瘦肉粥喝不?”
小猫偏了偏脑袋,在她的手心里轻轻蹭了蹭。
“喵——”
苏禾听不懂猫语,不过她理解的意思就是同意。
不多时,后院里架起了小炉子,炉子上摆了一口小锅,锅里是切成丁儿的青菜,肉沫,皮蛋碎和大米。
苏禾乌油油的小脑袋和霄飞练白晃晃的小脑袋一大一小凑在火炉边。
火心是偏青的蓝色,内圈是偏黄的红色,到了最大的外圈就变成晕开的橘红色,火苗安静地舔舐着锅底,小猫专注地看着火苗。
苏禾觉得这只小猫说不定是某位大户人家的太太小姐养的。
这通体雪白干净的毛色,和一双不谙世事的大眼睛,怎么看都不像是流浪猫。
苏禾摸了摸它的小脑袋,皮毛顺滑柔软,忍不住心生怜惜之意。
“小可怜,你是走丢了吗?”
小猫不知道有没有听懂她的意思,它看了苏禾一眼,又扭过头接着观察火苗去了。
只留给苏禾一个高冷的侧颜,玲珑小巧的粉色鼻头,莹润明亮的碧色眼睛,和雪白纯净的茸毛。
一人一猫就这么安静地蹲了一盏茶的功夫。
小锅的边沿开始冒出水汽,像雨后春笋般不甘示弱地往外挤,撞得锅盖上下颤动起来。
苏禾揭了盖,大米和肉糜都已经炖得软烂。
小猫此时也不再高冷,它撑起身子往锅里看去。
“喵—喵——”
苏禾怕它不知道分寸,把爪子伸进沸腾的锅里,烫着自己,于是小心翼翼地拨开它的脑袋,用大勺子盛了两勺晾在小碗里。
“烫的哦,慢慢吃。”
小猫凑上去闻了闻,这回总算是给面子,没有再露出嫌弃的表情,它乖乖地蹲在小碗边,认真吃了起来。
苏禾往锅里撒了点食盐和香料,用勺子搅匀后盖上锅盖,熄灭了炉火,让余温滚着锅底又炖了一会儿。
等她再揭开锅盖的时候,院子里香味更浓了些。
日落西沉,夜幕降临。
一人一猫都抱着自己的碗,安安静静地坐在墙根下喝上了粥。
一墙之隔的院子里秦邝推开门,急匆匆地从西厢走了出来。
“公子,梨花奴不见了。”
言成蹊躺在南窗底下的美人榻上,手里握着一册志怪故事的话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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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驸马同归于尽后》:
慧极不寿病美人长公主×卑微隐忍绿茶小狼崽
文案:
体弱多病琅華公主与青梅竹马的永康侯曾是京中一段佳话。
谁也未曾想到,有朝一日,大军压境,永康侯剑指金銮殿。
待公主赶到之时,幼弟已废,永康侯拥立舒太妃遗落民间的二皇子登基称帝。
他的银甲上寒光凛凛,眼角眉梢的血迹还未干透。
“琅華,此事非你所见——”
未等他说完,公主的匕首已经出鞘,狠狠抵在他的脖颈上,血线锋芒毕露。
大梦初醒后,琅華看着此时文弱清癯的永康侯世子,低眉顺目地站在阶下,面带红晕。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殿下可愿与臣同去赏春?”
琅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万分感慨地想着:
当年的眼光是真的不行,这般手段真真无趣至极。
琅華丢下错愕的世子,自己去了舞阳县主筹办的赛马会。
输了比赛的奴隶除非被主子买走,否则就会被关进兽笼,供青云阁内的贵人们观赏取乐。
琅華独坐高台之上,兽笼里刚刚经过了一番殊死搏斗,鲜血横流,满地狼藉。
青葱的手指点了点,拖着一条断臂,被人踩住脊梁依旧不肯跪下的少年。
“抬起头来。”
众人匪夷所思,唯独舞阳凑到她耳边,挤眉弄眼。
“总算开窍了,早就和你说,永康侯世子娘们唧唧的,有什么意思?”
琅華勾唇。
“确实,没有意思。”
那少年被人用铁链拴着,拖到公主面前的时候,满眼俱是狼崽子一般的凶狠戾气。
琅華伸出干净的手心,摸了摸他脏兮兮的发顶。
从此,浑身尖刺的少年,成了公主最忠诚的信徒。
《归雁入胡天》:
古代版史密斯夫妇,白天相敬如宾,晚上各自搞事。
十八般武艺但贫穷女王爷×浑身心眼子但柔弱城主大人
文案:
薛琼被人当胸一箭从背后射下马来的时候,离于阗城门只有几步之遥。
此生未能收复失地,也没来得及给靖安王府留下个一男半女,她真是愧对列祖列宗。
再醒来之时,薛琼被人从头到脚用纱布紧紧缠着,捆成了一具上古干尸,放在一张木板床上,只剩一双眼睛能动弹。
哪个狗胆包天的家伙,竟然敢谋害本王!
薛琼用她凶狠但失焦的眼神,死死盯着坐在床头的灰衣男子。
那人看不清容貌,一勺一勺地喂给她苦得要命的汤药。
薛琼咬紧牙关,胆汁泛酸,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她想,好小子,你给本王等着!
数月以后,薛琼的伤终于养得差不多了。
自己下了地,慢条斯理地扯着身上的绷带,嘴角勾起一个阴恻恻的笑容。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门扉突然从外头被人撞开,清瘦的灰衣男人背着竹篓急匆匆地闯进来,满眼焦急关切地扑到薛琼腿边,径直将没坐稳的她按倒在床上。
“娘子,你终于醒了,叫为夫好生担心啊——”
“……………”
薛琼与外头的追兵四目相对,再看了看伏在她肩头,哭得情真意切的男人,狠狠攥紧了拳头。
很好,你的九族也一并保不住了。
小剧场:
靖安王失踪的消息在于阗城传开的时候,裴行俭从外城河的河沟里捡到一个昏迷不醒的女人。
于阗城内大张旗鼓地搜捕靖安王,但凡城内身份可疑的单身男子,都要被抓去于阗王宫受审。
好在薛琼是个讲理的,她孤身一人,又受了重伤,需要人照顾,裴行俭不想被抓去王宫,两人便顺理成章地假扮夫妻。
白日里裴行俭上山采药,去集市上替人抄写书文,薛琼则在家躺着养病,与拔了毛的山鸡斗智斗勇,只为给赚钱辛苦的裴相公做上一碗山鸡汤。
街坊邻里都说,裴先生与娘子琴瑟和鸣,相敬如宾,乃是一对天作之合。
直到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于阗王宫大殿之上——
红缨银甲闯进来的薛琼与主座上冠冕加身的裴行俭四目相接。
“王爷?”
“城主?!”
呵呵,都是千年的狐狸,你又是穿的什么马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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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皮蛋瘦肉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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