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碎片擦着温稚的眼角飞过,红酒溅了她一头一脸,视野一片血色模糊中,她看见男人神色凶狠的转过头来,盛满**的瞳孔中惨杂着些许的茫然,突然,他像察觉到了什么,伸手摸向自己后脑勺,然后眼皮一翻,庞大的身躯倚着隔板往下滑,一大滩腐肉一样瘫软一地。
“你你你、你把他杀了?”经理被飞溅的到处都是的鲜红吓得也差点跪下。
身后璐璐赶忙解释:“没有、没有,是红酒!”
经理这才灵魂归窍,挣扎起身,抖着唇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温稚手里攥着仅残余的瓶口,落到地上被砸得细碎。
女侍应生们奋力把蜷缩在马桶边上的女人拉出来,她的上衣被撕破了,露出内衣的蕾丝边缘,肌肤白得晃眼,看上去只有十**岁,怎么看怎么跟“老公抓出轨老婆”这类的家暴事件扯不上半毛钱关系。
看温稚一身鲜红的站在原地不动,有人把她拉洗手池边上洗了一把脸和手。
“你做得对,你别害怕,警察已经到楼下了,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温稚被冷水一激,这才像活了过来,然而一回头看见躺在马桶边上生死不明的死肥猪,眼前直发黑:就你逞英雄,就你了不起。
*
温稚被带回更衣室换上日常的连衣裙,出隔间时发现化妆镜前的圆凳上,坐着受害的美女。
比例苛刻的女侍应生在她身上有些松垮,低垂着头,薄削的圆润肩头泛出微光,一背鬈曲棕色卷发,顺滑直坠到腰际,随着她的轻轻颤抖,闪烁着粼粼清光。
看见女生背影的一瞬,温稚只觉得更衣室通彻透亮的白炽灯都黯淡了许久。
真的美人真的会由内而外散发出夺目光芒。
听见动静,美女受惊似的转过身,抬起纤细浓密的眼睫,湿漉漉的眼眸,宛如从水草葳蕤中里掬出来的溪水。
温稚呼吸一窒,竟忽然理解为何饱食多餐的蠢货富二代会丧失了人性的动机。
这是和她一个品种的碳基生物吗?
她再多看几眼,会不会从天而降一个弹幕框提示收费?!
女孩苍白脸颊上毫无血色,神情空洞:“谢谢你。”
温稚拉开圆凳,坐到她对面:“你家人在哪里?你快联系他们。”
女孩手指绞紧裙面:“他敲门我一害怕起身,手机掉落从马桶里了……”
这事好办,温稚摸出手机:“号码多少,我帮你打。”
“不用!先不要!”
温稚疑惑抬头,却见女孩出乎意料的别过眼睛,脸上流露出僵直和无助:“先别、先别跟我家人说——”
“为什么?”温稚大声问道。
女孩却咬紧牙关不吭声,一个不好的预感从温稚的心底里慢慢地浮现出来。
更衣室时钟指针走动越发清晰可闻,甚至隐约听得见警笛声声,门被璐璐从外推开,警笛声蓦地扩大了数倍。
“110来了!120也来了!你们快出来!”
温稚惊恐交加“蹭”的起身,女孩也同样慌手慌脚,她与她一道往外走,身形虚弱得宛如幽灵。
走廊尽头陷入光影缭乱的蓝红光中。
医护人员拉着担架从二楼上下来,那头死肥猪蜷缩侧躺不断呻吟,额头包扎的绷带渗出点点血迹,肿泡的眼珠子看见温稚蓦然大亮,短粗的手指直指,喋喋咆哮:“就是她打得我!她杀人未遂!”
一刹那温稚觉得体内被乱刀狂砍,砍得影子都快没了。
她冲向屹立门口的警察们,激动不已地申辩:“不是,是他冲进厕所冒犯未遂,”她往后一扯,拉得女孩一步踉跄,“她可以跟我作证!”
女孩冰冷的手指扣住她五指,浑身上下都得厉害,磕磕绊绊的说:“是、是的……”
警察们眼神冰冷,神情严肃,还未来得及说话,斜地里已经有一个尖锐的女声穿刺而来。
“你胡说!我儿子一身衣服好好地,顶多说醉酒没看清走错了厕所,小婊子想讹我家?!”
担架旁扑着一个珠光宝气的中年女人,协同医护帮忙把担架送上120。手脚利索的连爬上了救护车后厢,嘴脸桀骜的朝向警察:
“每年我家缴纳么多税收,可不是给你们吃白饭的!“
酒吧门口人头攒动,半壁天空被灯光刺亮。
两辆京A打头的连数豪车前站着十来名衣着西装的专业人员,以阶级壁垒的傲视睥睨向温稚二人。
警察们拦住她们。
温稚被强烈的光源刺得有些睁不开眼睛,她耳朵里捕获到的声源如同潮水一般,细听去却又什么都听不清晰。
恍惚中看见老板和一名领导模样的警察走过来,警察摆摆手:“先把她们带回局里。”
温稚如同溺水的人抻长了脖子:“老板!”
老板眼眸低垂在黑暗里,袖着手,闻所未闻一般不为所动。
*
温稚直挺挺地坐在警车上,女孩也同她一车,瘫软仓鼠一样沦陷在座位里,沉默地留下一背蓬松长卷。
温稚的心一寸寸冷下去。
她承认,她多出常人的勇气来自于启明,连带把老板也拉下水。
可此时她坐在从未坐过的警车上,担当起从未想的的犯罪嫌疑人罪名:
她方才恍恍惚惚的有种陷身泥潭中的后怕:
她连恋爱一年的启明都摸不清楚底细。
何况人情淡如纸的酒吧老板?
B城的天太大了,凭什么她胆敢信任他们就一定罩得住她?
酒吧距离警局一公里距离,她还没清楚警车门就被拉开。
冷冰夜风拂面,警察语气冰冷如铁器过喉。
“下车!“
温稚突然就情绪崩溃了。
这个时候她本应该在家里舒舒服服的泡完热水澡,盖上凉爽夏被准备睡觉。
她抓住一个看起来年纪最轻、估摸着是刚警校毕业不就的男警察,侥幸希望他还有一份天真的热忱和正义感:
“我真的是见义勇为,大家都可以给我作证的啊!”
她本想说调监控,可话到嘴边她想起厕所没有安装监控。
酒吧唯一的监控死角。
小警察目光慌乱的望向老警察。
老警察嫌弃的皱眉:“一身酒味!“
温稚一愣。
“先去审问室走流程!”
温稚慌不择路抓住女孩肩膀:”你跟他们说啊!为什么你不说话?!“
女孩被她手劲攥得痛苦的拧起眉,削薄肩膀瘦弱得一把能要散架了。
“没事的,“她木然开口,唇边透明唇彩花了,”不会有事的。“
“你确定?!”
温稚掠过的希望被女孩闪避的眼神再一次击碎。
没事的是她。
又不是温稚。
警察推开她与当事人之一分开,温稚一边被迫往另一间审问室走,一边哽咽:”我只是实习!我大学还没毕业!这事儿是不是要通知家人和学校啊?“
小警察与老警察交换了一个眼神,小警察肯定地说:“按流程走是要通知的。”
完了!
别的不说,哪怕她被证明是无辜的,酒吧兼职这件事,也足够她被父母打个半死。
审问室和电视里演的看起来没什么两样,温稚也体会到了为什么坐在椅子里的当事人一脸心丧如死。
警察问什么,她答什么。
在此之前她已被提醒撒谎会付出相应代价。
“姓名?”
“温稚。”
“年龄?”
“22”
“还在读书?”每一句路上说过的话警察都记得。
温稚将所读学校专业和家庭住址等详细信息倒豆子一样倒了个一干二净。
关键在事发经过。
“王家律师汇报说当事人是醉酒后去上厕所,因打不开厕所门情急之下抡折凳砸门,并不知道是走错了厕所,也并不知道里面有人。”
温稚都给气笑了,反问:“你们信吗?当时厕所外面多少人,都听到了那女孩的尖叫!”
警察公事公办道:“我们从犯罪嫌疑人的耳朵里发现了降噪蓝牙耳机。”
“?”
“当事人也都是衣冠整整。“
温稚大声提醒道:“不是的!衣服是我和女孩去更衣室换过了之后——”话音一落,警察眼眸骤亮,温稚心底一暗。
“快派人去更衣室搜查换下来的衣服。”警察冲耳麦喊。
温稚手撑扶手,支撑起额头:晚了晚了晚了……
筱吧只接待会员制熟客,她并不排除有私相授受的侍应生,否则为何王家人来得比一公里外的警察还及时?
难不包现在警察再去找证据,一切都已经迟了。
“你放心,小姑娘,黑的白不了,白的黑不了,”走完流程后,老警察合上记录本,第一次露出温和的一面。
“我们警察办案呢,凡事讲究证据,如果你是见义勇为的话,不用怕告知学校和家长,你还会受到表扬呢,但如果是寻衅滋事的话,也会给予一个公正的判决。”
温稚清楚中国人的说话艺术,“但是”这个词是转折的关键,“但是”之前说得再天花乱坠都没用,“但是”之后才是真正的目的。
警察离开了,开门时温稚捕捉到一缕说话声:“王家人在医院闹得厉害,非往严重了检查……”
“这些个王八羔子!”老警察骂完了递一句,“一会儿给人小姑娘递给水。“
温稚蓦得抬眼,铁门顷刻合上,询问室陷入可怕的安静。
沉默一层一层覆盖上温稚的身体,她酸楚难忍的蜷缩起脚拇指。
老警察的话,宛如一道晨曦破开了黑暗,她终于看见了一线希望,可是、可是……
与王家可能只是一次构陷反咬。
与她却足可以毁了她一生。
真的可以吗?
真的可以信任吗?
她想起女孩绝色美貌,绝对不可能度过普通人一生。女孩平静如古潭的态度,无法辨别出她真实的想法和目的。
万一她真的就是王家人认识的情妇之类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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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如下:
散发着单身狗清新气息的我被车撞倒后,魂穿到一个白软体胖的男人身上,更奇葩的是,没多久我居然生出一只长着蛇尾人身的女娃。
这也太逆天了,就算是在这个异能新世界,也是被竖起大拇指恭贺一声牛逼的存在。
我想把蛇崽丢了,开始我的新生活去,无奈小怪兽拥有典型的动物刻印行为,去哪儿都跟着我,我也担忧她会被人打去吃了,皮糙肉厚就用来泡酒,被迫把她带在身边。
我要适应这个新世界,它也一样,为了这一共同目标,我决定等它长大后再走。
也许是我的温柔善良感染了这个世界,突然有一天我发现大神官围绕着我在打转,人皇也来虎视眈眈。
两人互扯头花的时候,我就抱着小怪兽在一旁看戏:他们不知道的是,我来到这个世界会被执行一项任务。
而这项任务足以让现有人类社会体系崩盘。
我才是真正隐藏大佬(邪魅笑
只是被哭包小丫头给黏住了双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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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这个王八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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