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隐秘的愿望

不出意外的,任倾时凌晨开车来昱希家,并在天亮以后与她一同出行的画面又被拍了,而且拍得十分清晰,毛孔可见。

不得不说现在的狗仔越发敬业了,蹲点蹲人毫不懈怠。昱希瞄了眼照片中的自己,啧啧两声:“怎么把我拍得又矮又胖?”此时她正与任倾时共进午餐,在剧组提供的单独休息室内。

任倾时笑道:“可不是,我经纪人哪有那么矮胖,这不是变相骂我眼光不好吗?”

昱希横他一眼:“托你的福,我一个素人都要注意言行,随时有被拍的风险。”

任倾时淡然道:“我看你没有之前那么焦虑了,大抵是想开了吧。”

昱希皮笑肉不笑道:“再不想开,这日子没法过了。”她已经在一轮又一轮仿佛无休无止的骂声中找到了最好的解决办法——不予理会。

任倾时道:“想开就好,就当是体验一把做公众人物的感觉了。”

昱希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嗯,从早被骂到晚,出门怕被打,有车不敢开,吃喝都没胃口也没觉好睡,挺舒坦的。”

气氛陡然一沉,任倾时道:“对不起。”

昱希怔了怔,苦笑道:“事已至此,说对不起也没用了。”忽又直起身子,眼中满是期许,“要不今年的年终奖再涨涨?”

任倾时嗤道:“小财迷。”

昱希扁了扁嘴,任倾时无所谓道:“看在你为我吃尽苦头的份上,涨多少,你说。”

昱希立时大放异彩,就等他这句话了。她银行卡上的数字,就是这么一步步从任倾时身上薅来的。

今年的中秋晚会似乎格外隆重而盛大,公司可谓是下了血本,竟请来了几大天王天后,唱跳巨星,还特别邀请了个知名主持人。到场的不仅有本公司员工,更多的是其他公司里有头有脸的人物,以及各大新闻媒体。场面之宏伟壮观,十个公司年会加起来都不如。

昱希躲在后方咋舌:“今晚恐怕不会太平了。”

任倾时随手拿来两瓶香槟,分给她一瓶:“当个看客就好。”幽紫色的灯光照在他深蓝色的衬衫上,就好像一面紫纱罩在了一朵妩媚的蓝色妖姬上,透着一种动人心魄的美。

昱希打量他神色:“你好像知道些什么。”

周围人这么多,纵然他们已经游离于边缘地带,还是不免受到人多眼杂的困扰。

任倾时但笑不语。

昱希今晚穿了一条蓝色露肩蓬蓬裙,背后绑了个大大的蝴蝶结,配着一双白色小高跟,整体风格以活泼可爱为主。

任倾时对此的评价是:“还不错,像迪士尼乐园里的灰姑娘。”

昱希一向不喜欢听任倾时评论她的穿搭,虽然他今晚的这个评价相对中肯,但昱希还是不爱听,总觉得其中有奚落的意味。

晚会的热闹持续了两个多小时才稍微降下来一点,可这种微弱的降幅似乎是在为即将到来的最激动人心的时刻做铺垫,就像运动员起跑或起跳之前要微蹲,憋气训练时要先吸一口气。

昱希不甚有兴致也不算无聊地欣赏了整晚的表演,期间没有一个人来和她搭讪,昱希觉得完全是任倾时非要挨在她身旁的缘故。任倾时别的作用不好说,挡桃花的作用实属一流。踩在价值不菲的波纹地毯上,昱希也不好到处闲逛,再者无论她走到哪里,任倾时都会跟到哪里,逛与不逛都一样。

随着天幕上放映出一对璧人的画面,轻柔婉转的音乐声响起,主持人用最兴奋的语气邀请凌湾和唱片公司老总的儿子唐熠一起上台,当众宣布了他们即将订婚的消息。

全场沸腾。

原来这就是今晚的核心内容,昱希早已习惯于于人声鼎沸中自我放空,遂面不改色,从容自若。

只是她能做到的事,凌祺却根本做不到。经久不息的欢呼声中,昱希的目光像故意寻找着什么,原来过去很久很久的事情,她依然没有释怀,原来很多事情不是非要释怀不可的,不释怀也没关系。她看到凌祺脸色极其沉重,正站在厅堂最中央的位置对凌湾行注目礼,可他眼神空洞,像个极具艺术性的雕塑。凌湾对他视而不见,不胜欢喜地与未婚夫紧密相拥,继而深情一吻。

凌祺的视线不曾动摇过,昱希却是往前挪动了一下。

任倾时蓦然抓住她手臂,昱希惊诧地望向他,他道:“就要结束了,别急。”

“……”昱希半晌方道,“我…不急。”

任倾时却丝毫没有要松手的意思:“有我在,没人敢对你怎么样。”

有没有一种可能她就是希望多接触一些人呢?

凌湾与她的未婚夫已走到台下,凌祺的面前,凌祺应该早就认识唐熠,对他没有一点好脸色,难为那两人还能对着他那张阴沉冷峻的脸说说笑笑。

意外的是苏清词在这时含笑向任倾时走来,眼风往他握着昱希手臂的手上一扫:“都上过多少回热搜了,还不长记性?”

不长记性早已成为他的特质之一了。

任倾时冷笑一声:“你管得着吗?”

苏清词显然对他的另一个特质——不给面子,还没有充分的了解,当下便脸色一暗:“给我管我也不管。”

任倾时兴味索然道:“那你来干什么?”

苏清词宛如一只高傲的天鹅,挺直了修长的脖颈,微抬下颌:“碰巧路过。”扬长而去。砖红色束身裙和黑色高跟鞋完美地展现出了她姣好的身材,绽放出了她的美丽,风情而娇媚,又不喧宾夺主。

对比之下,昱希就像是幼儿园里陪小孩子们玩的人偶。幸而昱希在任倾时的敦促下,早已不再自惭形秽。她再往凌祺那边张望时,却发觉凌祺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

“陪我跳支舞。”凌祺向昱希伸出手来。

他们有多久没见过面了?又有多久没说过话了?

唔,也就两天吧。两天前凌祺还为任倾时和她传出的绯闻把她狠狠教训了一顿。只是他们每一次见面和谈话都是为了工作上的事,要么就是遥遥扫过一眼,没有对白。

今次凌祺竟主动邀请她跳舞?这就是破天荒头一遭了,可见他被凌湾伤的不轻。

任倾时将昱希往身后一带:“不好意思凌总,她不会跳舞。”

这是实话,昱希一直懒得去学。

可凌祺说的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他神色冷淡地看着任倾时:“那就让她陪我走走。”

任倾时似乎没有理由拒绝,与凌祺对视之间,气势渐渐弱下去,单凭一股倔强不服输的意气撑着。

昱希觉得自己又不是个商品,不能因为给他俩打工就什么都要听他俩的吧?于是昱希站出来道:“凌总,我…”

老实说她在站出来的那一刻就被凌祺的气势吓倒了,凌祺忽然瞪向她更让她说不出来话。

任倾时适时道:“昱希是我的人,我不喜欢她跟着别的男人跑了,还请凌总另寻舞伴。”

好天真好儿戏的话,也就只有任倾时这种身份能说得出口。

凌祺余光里瞥见凌湾要走了,且凌湾分明看到了他,看到他和昱希走得这么近,却还是没有一点反应,最是大方得体地与未婚夫并肩而行,像是矜贵却流俗的花孔雀,穿梭于各界人士之中。凌祺忽然强行拽住昱希的胳膊,迫使她跟上他的脚步,把她带到凌湾面前。

“我也要订婚。”凌祺的意思很明确,不容反抗地抬起昱希的手,“和她。”

昱希心里只有两个字:完了。随即又闪出一句话:这下是真完了。

任倾时一时无措,没能及时拦住凌祺,本想攥住昱希另一只手阻止她离开,又怕她在拉扯中受伤,只那么一瞬间的心软犹豫,便眼睁睁看着局面发展到这一步,似乎无可挽回的地步。

本来嘛,说出去的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该产生的效应已然产生,不是晚不晚的问题,而是收回来也没用了。

唐熠似乎很是惊奇,周围听见这句话的人也都纷纷转头过来看,还有什么事情比八卦更能激起人们的兴趣呢?大概就是亲眼目睹八卦的发生和经过吧。

一道道等着看笑话的目光凝在凌湾身上,她却依旧从容,她甚至仍维持着标准而客套的笑:“只要我们的妈妈同意,我没意见。”

一句话精准无误地打破了僵局。

晚会将要散场,凌湾和唐熠先一步离开,凌祺已经松开了昱希的手,像灵魂被抽干一样形如槁木。没有人敢来凑热闹,即使再好奇也不敢多嘴问东问西。

昱希看了眼凌湾消失于转角前不慌不忙的背影,唐熠身形高大,衬得凌湾小鸟依人,可昱希忽然明白,只有内心强大的人,才能稳居高位,多年来屹立不倒,凌湾就是那样的人。凌湾能凌驾于凌祺之上,任公司董事长之职,绝不仅仅是因为她是他的姐姐,而更是因为她能力出众,比任何人都舍得下。

舍得下感情,舍得下自己。

从前昱希只以为是人同命不同罢了,谁叫别人出身高贵,生来就拥有了一切呢?像她这样普通的女人拼了命地努力一辈子也达不到别人一出生就已经位于的高度,她只有不断安慰自己学会知足和认命。可是现在,昱希真正感觉到了差距,不是身份地位上的差距,而是精神意志层面的差距,相当大的差距。

她所有不稳定的情绪,似乎都只是小打小闹而已,摆上台面只会引人讥笑。

凌祺忽然动了一动,浑身散发出狂野的气息,昱希立刻心生不好的预感,悄摸倒退两步,可凌祺充满兽性的目光已经粘上她,昱希吓得直想呼救。

好在有个人及时出现,将她护在身后。

昱希望向他,今晚发生的所有事就都成了铺垫,仿佛她一直等待着这一刻的来临。只是在不能确定这一刻是否真会到来时,这就只能是她不愿对任何人分享的秘密,连她自己,也要强迫自己把这秘密当做是能实现最好,不能实现也没关系的隐秘的愿望。

苏清词好巧不巧地从任倾时身旁经过,递给他一只红酒杯:“不介意我喝过的话,喝点儿?”

任倾时面无表情道:“介意。”

苏清词眉目一拧:“你…”下一秒就被任倾时封住了唇。她手中酒杯咣当一声掉在地上,酒水淌了一地,碎片飞溅,不慎将她脚踝划出一道细小的口子,可她毫无知觉,不由自主地勾住了任倾时的脖子。任倾时早已揽上她纤细的腰肢,深入她唇齿间,极尽温柔而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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