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梧桐气的牙痒痒，这一次宿芊舟却没帮他。
他只好继续盘问别的：“你把村民们的魂都收到哪里去了，赶紧将他们放出来。”
郑九直勾勾地盯着他，吐出来一句：“回不来了。”
“你说什么？”师梧桐怕是自己离得太远听错了，凑上前去，两人贴的极近，这回他听的清清楚楚，头皮发麻。
“我说，他们回不来了。”郑九笑着，疼痛让他的笑容扭曲，像是狞笑，他说：“你们既然认出这是锁魂旗，就应该知道我用它来干什么。”
“以生魂炼成鬼幡，让他们成为幡中的恶鬼相斗，就像是养蛊，最后斗出一只最恶最毒的鬼王，借它的怨念修炼，又可借它的力量做事。”他偏过脸，与师梧桐的距离不过两指之间，眼中的疯狂丝毫不加掩饰：“你猜，我的鬼幡炼到哪一步了？”
师梧桐倏然直起身远离他，不自觉地望向村民所在的地方，那里没有异动。
他听见郑九哈哈大笑，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只是想见自己惊慌的模样。
这之后，无论他们怎么问，郑九就是不说如何放出这些生魂。
以防他耍花招，宿芊舟守在他旁边，其他人则是周围找其他能破局的线索。
没有了槐树，阵法的威力大不如前，那种阴冷被注视的感觉消散了不少。
就在这时，一个幼童慌慌张张地跑过来，直接撞进了李瑶娉的怀里，他抬起头，语气里带着慌乱和急切，扯着李瑶娉的袖子就想把她往庙里带：“姐姐不好了，又有人疯了！”
“什么？！”几人对视，都从彼此眼中看出不可置信，明明郑九还被捆在树桩上，情况却并没有因为囚住他而得到改善。
宿芊舟拎着郑九后脖颈的衣服将人连同树桩从地上拔起，带着他和众人一起前去。
村民已经将疯掉的人控制住，一个阿婆正在往疯子的嘴里灌着什么东西。几人的到来好像惊吓到了她，动作停顿站在原处。
等看清来者是这几个仙人，她反而更迅速地想要疯子食下汤药。
姬长命打断了她的动作，上前一步夺过剩半碗的汤药。炼丹之人多少也通一些药理，他凑近一闻就知道这药不对劲。这并不是他们所说的安神催眠之物，分明就是让人陷入无尽梦魇的毒药。
其他人看他脸色不对，也纷纷去查看，然后面色复杂，问向阿婆：“这是怎么回事？”
那阿婆还想隐瞒，支支吾吾说什么不知道这是毒药、以为就是普通的安神汤。
“你们到底还瞒了什么？”
即使是这样的逼问之下，仍然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说出实情，姬长命的眼神里透着无尽的失望。
那凳子上绑的正是昨日与他们交涉的里正刘强，本来好好的人，如今目眦欲裂，嘴里骂着，因为被灌进去了半碗药，说得语无伦次含糊不清，但其中的关键词被宿芊舟听清了。
“凡人成仙。”
此话一出，村里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她。
师梧桐问道：“什么意思？”
村民仍执迷不悟，诡异的沉默与刘强的颠狂对比强烈。
“事到如今，你们竟然还想隐瞒。”姬长命颇有一些恨铁不成钢，他烦躁地踢向一旁的椅子，咣当一声仿佛砸进众人的心里。
外面被捆着的郑九听见里面的动静，隔着门哈哈大笑说道：“你自以为是在行侠仗义，殊不知人家要不要你们救啊！”
就在这时，之前一直畏缩的戴头巾的女人一把夺过姬长命旁边的药碗，掰开里正的嘴，将一整碗的汤药都灌进了他的嘴里。
“你干什么！”她的动作太快，姬长命竟然拦不住他。
刘强紧闭双眼，额头冒起冷汗，已然沉浸在无尽的梦魇之中。不一会儿，他的面色趋于平静，如同安稳睡去一般，但姬长命几人见过其他得了怪病的村民，他此时与他们的症状一模一样。
他的魂魄也已经被郑九收入幡中。
“做得好，花姑。”郑九邪笑一声，加了这一缕魂魄，鬼幡的威力更进一步，至使他的修为突破，让他能一举挣脱锁仙绳。
他招出自己的法器，也就是鬼幡。挥舞间，天昏地暗，阴风阵阵，隐约能听见厉鬼哀嚎。
眨眼间，十几只鬼魂将破庙围作一团。
鬼影之中隐约能看见乌村中几个陷入沉睡的村民。
此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花姑与郑九联合，要置全村人于死地！
那阿婆看着其中一个鬼影，唤道：“阿威……”
她向前几步，想要上前摸摸那只鬼狰狞的脸。就在马上被失去理智的厉鬼吞没之前，被一旁的姬长命一把拉回。
“不要过去！”
阿婆不听他的话，挣扎着又要上前：“你别拉我，那是我儿子！”
“现在已经不是了。”姬长命只能加大力道，近乎喊着要唤回她的理智：“你看不到吗？那是没了神智的鬼啊！”
阿婆浑浊的眼里满是怨毒，恨不得使出浑身的劲儿打在姬长命的身上，“你这个狗屁仙师，谁信你说的话，那就是我儿子，他已经成仙了。”
“他不是鬼，他是神仙，要过来接我去享福。”
她也疯了。
混乱间，花姑冲上来咬在姬长命抓着人的手上，那力道像是与他有仇，恨不得撕下一块肉来。
姬长命吃痛，撒开手，那阿婆没了约束一股脑冲进鬼群之中。
众人眼睁睁看着她的肉被鬼分食，没有支撑的眼珠子垂在只剩骨架的脸上，她却感觉不到痛一般不逃也不叫，最后连骨头都被吃抹干净。
几个还算清醒的村民将花姑围住，质问她：“你竟然引贼人入室，哄骗大家送命。”
“他给了你什么好处？值得把全村人的性命都弃之不顾。”
花姑已经全然没有刚才的气焰，跪坐在地，愣愣听他们指责。
更有甚者挥着拳头想要打人。
李瑶娉看不下去，将她拉到自己身后。
“现在不是理论这些的时候。”李瑶娉看着这些村民：“之前就让你们把话说清楚，偏要瞒着，如今落到这种境地，大家都有责任。”
她鲜少说这么严厉的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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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又有人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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