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说句话呀。”
从他撞开门,走进室内的那一刻开始,女人就跟在他的身后喋喋不休,说的话,自然是他一句都听不懂的。他也根本不打算听。
屋里已经开始有人了,不多,刚刚开始营业,只有两三个客人坐在角落里闲聊。他也没有去听他们的说话内容,他甚至没有去看他们。他的目光依旧涣散,脚步沉重,但依旧坚定地在朝目的地走去。如果刚才门一直锁着,他们是怎么进来的?
他不打算思考这个问题,他什么也不看,什么也不听。这些人并不真实存在,只是幻影。忽视他们,他们也会忽视他。
他走过吧台,那位头发凌乱的店员带着墨镜,正在水池前擦拭玻璃杯,对他打招呼。
“晚上好,来的挺早哈。”
他依旧不加理睬。绕过长长的木桌,走到吧台里面。
“呃,抱歉,客人不能进来这里。我可以帮你什么吗?”
前方去路被拦住,但他依旧不管不顾地朝前走去。那阻碍的人也就只得让到一边,任由他通过。
“行吧。”
他走到地窖口,打开门。
这次没有带蜡烛,他就这样踏着台阶,一步步走下去,走入黑暗之中。
“搞什么,绘里奈,拦都不拦?至少帮着劝劝呀?”
“嘿,顾客就是……你自己说的。再讲,看他那样子,我可不敢撞枪口。我解决不了,你是老板,你自己和麻烦客人交涉吧。”
“扣你工资啊!”
“说得好像你发过一样,资本家。”
“去死!”
女人咒骂一句,随即紧跟在他的后面也走下地窖,继续唠叨,“嘿,我们……呃,谈一谈,好吧。我们还是可以再谈一谈的。再考虑一下,别这么冲动啊,冲动是魔鬼。”
你才是魔鬼。
巴托里·阿提拉在心里默默地回上一句,拖着沉重的双腿,感觉意识开始变得模糊,黑暗中,只能靠双手摸索着前进,地窖中浓烈的酒精味令他觉得头晕。他感觉自己的心跳也开始渐渐慢下来,然而每一下,都如锤击般令他震颤。
躯体上的两处枪伤,一处较为严重的,击中了腹部,另一处较轻些,打碎了肋骨,他感觉呼吸开始变得困难,每一下,都伴随着一点血从口中涌出。他开始感觉到伤口周边,痛觉渐渐回来了。
“你还好吗?”
身后,依旧是噪音。他不回答。凭着意志力,他在黑暗的过道里,一步步走着。凭着记忆,寻找自己需要的。穿戴臂铠的手掌,拂过一个个木桶,在其上留下一道道潮湿的,鲜血的痕迹。
终于,在记忆中的那个位置停下脚步。她吐出淤积在口腔里的一口鲜血,感觉甜甜的,带点咸味,舌尖依旧麻木。他的手掌停留在身边一个巨大的木桶上,就是这里。
“咳——”
阿提拉咳嗽一声,感觉更多的血从口中涌出。他开始感觉寒冷,开始颤抖,脑中一阵又一阵脉冲,如同爆炸一般,他开始站立不住,膝盖弯曲,随时可能会倒下,他现在仅仅凭在借意志支撑身体。为何会这样?
他在心里发问。
这是完全正常的现象,任何一个躯干遭到两处洞穿的人都会面临的现象,疼痛,乏力,虚弱,意识模糊……这本是非常合理的现象。但是这合理对他来说是不合理的。他不应当如此,他已经接受了注射,为何还会如此?
“你状态很糟糕呀,没事吧?”
身后,女人的声音,在黑暗之中传递。他转身,借着微弱亮光,再加上一点想象力,总算勉强看清对面人的轮廓。
女人从口袋中取出什么东西,一个扁扁的方盒,或许,打开,从中取出什么东西,放到嘴边叼着,却又犹豫了片刻,又把它放回盒中,又将盒子放回口袋中。
“对哦,这里禁止烟火。”
她自言自语般地说着,然后对他讲起话,“你还能坚持多久?嗯,受了两处枪伤,身体状态可不容乐观呀。”
他不会回答的。
“我知道你刚才在想什么,我能听见。”她继续说,“你弄错了件事情,重要的不是注射,重要的是血。而果冥玲的针管,除了针头附近带了点她的血,管里的液体,只有那些……药物而已。它们具备麻醉疼痛的功效,所以刚才你还可以勉强支撑,还可以有反击的力气。但其本身的副作用很大,对于你现在的伤势来说,只会有害,更别提成瘾性了。你本就是第一次注射,完全没有抗性,还将一针管全打到血管里了,这剂量是会死人的!”
他感觉心跳越来越慢,身体越来越冷,越来越没有力气。同时,手臂上,方才注射的位置,开始跳动着难以言说的瘙痒感。他心中产生一种危险的**,他想要更多的注射。
这身体快要支撑不住了,因而,必须迅速决断。
阿提拉伸出颤抖的手,握住剑柄,抽出腰间的十字剑,另一只手,始终按着木桶,支撑自己的身体。
“嘿,让我帮你吧。”
女人的声音依旧继续,依旧在交谈,在磋商,“你需要血,不然你会死的。血可以让你恢复,不仅能够治愈你的伤口,也可以清除药物作用,帮助你戒除,并且还能够让你获得更多方便快捷的能力。怎么样?答应吧,让我为你做点什么。毕竟你受伤也是我的错,你就接受这个补偿吧。你需要血,我可以给你血。”
魔鬼的诱惑。
他举起十字剑,深深地刺入手扶着的酒桶中。酒桶上的铭牌标着伏特加,俄罗斯的粮酒,他还有印象,这酒还未兑水稀释,他的舌尖还麻木着。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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