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折成了飞鸟的形状。两只翅膀,长长的脖子,仰起的头,高高抬在身后的双足。
飞鸟在这里。
那么,诺玛也在这里吗?她的家人,她唯一的亲人,她的妹妹。
阿库玛没看到房间里还有任何其他人。
诺玛在哪里?
不在这里。
但是柜子边倚靠着一架熟悉的乐器,那柄班卓琴,诺玛从不离手一直带在身边的。
琴在这里。
那么,诺玛就在这里。
阿库玛试图从铺着软软布垫的床上坐起来,她要去寻找——
——她发现自己动不了。
发现,两道粗实的绳索绕过自己的双手,腰间,将自己绑缚在床上。另有一道绑住自己的双腿。
她又被束缚了,被捕获了!
现在——
——现在没有危险。
脑海中的一个声音响起,是自己的心声。但是阿库玛立刻将这莫名其妙的心声忽略,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行动受制的自己,现在情况如何还需要更多判断吗?
她运动手脚,试图挣扎,拳头脚跟击打着床板,发出阵阵响声。
然而绳索牢牢地拴着她,她无法挣脱。她感觉自己现在很虚弱,她这样躺着多久了?
响动让眼前陌生的少女头脑晃动了一下。她看见少女抬起头,睁开朦胧的睡眼,与她四目相对。
双方同时动作停滞。
“——啊!”
这一声是阿库玛喊的,对着那少女喊叫,声音嘶哑。她盯着少女,喊叫着,手脚愈发狂乱地运动,然而始终摆脱不了牵制,“——啊——啊啊!”
“……你……”
少女从座位上站起,看着她,朝后退去,“你……你醒了?”
她竟然听懂了对方陌生的语言。
她无暇理会此事。
“啊啊——啊——”
阿库玛只知道嘶吼,也只能嘶吼,但这吼声听起来就像喘息一样无力,“诺玛——诺玛——啊——!”
她呼唤着自己熟悉的名字,亲人的名字。唯一的亲人。
在哪里?
她的妹妹又在哪里?
诺玛在哪里?
她要见到,必须见到诺玛。
“诺玛——”
“哎,哎呀。”
少女不知所措地呓语,看着她,面带惊恐,似乎面对她的反抗不知该如何是好,站在那愣神,然后很快反应过来,很快跑向那扇紧闭的房门,摇摇晃晃。
“啊啊啊!”
阿库玛愤怒地看着门打开,少女远去的背影,依旧不停地喊叫,晃动着头脑。被束缚的四肢却挣不脱绳索,她这样被绑着多久了?
“神甫——神甫——她醒了!”
匆匆逃离的背影,最后的呼喊。
神甫?
白人的祭司!
那个不知所谓的老头也在这里吗?那个道貌岸然的神棍?
阿库玛回忆起不知多久以前的记忆,关于一个黑夜,在暗中目睹的一桩试图发生的罪行。
如果那白人老祭司在这,那么,逡巡的野兽呢——
“啊啊——啊——”
瞬间的愣神之后,是更加剧烈更加蛮横的挣扎。她不要见到那能化人形的怪物,不敢见。恐惧比愤怒更能让她激发力气,“Ah!Okraman!Arr!”
现在的自己绝对难与之对敌,难从其手中保护自己的亲人,保护诺玛。但她必须如此,现在必须挣脱这束缚——
阿库玛右手一甩,竟然真的将手从绳套中甩开了,手背被摩擦得火辣辣地疼痛。
自由。
她用右手解开左手的结扣,腰间的绳索此时已松动,她从床上坐起,伸手去解脚上的结。
绑缚似乎并没有自己预想的那样结实。
既然如此,自己为何耗费许久才能挣脱?
她到底有多虚弱?
阿库玛手脚都自由了,翻身跳下床,双脚踏上摇晃的地板,起身试图迈步,行走——
——身体突然下沉。
她发现自己双腿使不上劲,不受控制地弯折,她摔倒在地,碰翻了靠在柜子边的琴,引起琴弦翁翁的震颤声。
手臂一甩,连带那三五只纸折的飞鸟也缓缓飘落。
阿库玛用双手在地板上爬动,试图站起,然而两只脚像废了一样动也不动。
上次站起来是多久之前的事情?
她有多久没站起来了?
现在,阿库玛双手按着地板,摇摇晃晃地,咬着牙努力支撑身体,试图爬动,试图控制双腿的肌肉。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原地挣扎。
不。
不能这样无助。
阿库玛拍打着两条腿,肌肉还很结实,和过去一样。腿上也没有任何明显的外伤,没有骨折,但就是动不起来。手指按压,传来一种怪怪的触感。很陌生。
自己躺了太久,太久没走路了。腿没事,只是需要一些时间来适应运动。
可现在没时间让她慢慢适应。
阿库玛在地板上爬行着,向敞开的门口爬去。
做什么?
这般虚弱,自己能做什么?
她也不知道。
但她现在必须运动,必须爬行,向唯一的逃生出口爬去。
她必须要找到自己唯一的亲人。必须要站在妹妹的身边。
必须保护诺玛。
即便力有不逮。
她拖拽着自己无用的躯体,然而废了半天的劲才挪动了些许距离。太晚了,她已经听见了渐渐靠近的脚步声,看见从那黑黑的洞口,有人走过来了。
不。
她必须——
“阿库玛!”
呼唤,令她的动作停滞。
熟悉的呼唤,许久未再听到。
从黑黑的门口,奔跑到自己面前的,是熟悉的,许久未见到的人。
是诺玛。
“……诺玛。”
她声音沙哑地说。
女孩来到她的身边。
“你醒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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